二百一十二、嘴炮
魏毓悄悄摸摸地出了放映廳,打算在外面晃蕩到電影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再回去。
眼下應該先去趟衛生間,畢竟自己也是找了這個借口溜出來的。
這剛轉過一個拐角,魏毓就看見她前面不遠處站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衣著樸素,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玩手機。另外一個女人打扮地花枝招展,紅色的露背長裙,及腰的亞麻色大捲髮,穿了一雙恨不得能把地板踩出坑的細跟高跟鞋,比她面前的女人要高出整整一個頭,看上去就特別有氣勢。
魏毓一晃眼看見這兩人,立馬又縮回到了角落,全做自己沒出現的樣子,索性這兩人也沒發現她的蹤跡。
巧了么這不是,剛好這兩女人她都認識,靠牆那位一臉波瀾不驚的女人是童阿男,站在她面前化著精緻妝容一臉憤怒的人是今天上映這部電影的女主角,和徐畏在電影里扮演如膠似漆的情侶。
徐畏現實里的未婚妻和電影里的小心肝在影廳迴廊對上了,想想也知道這其中蘊含了多少的血雨腥風。
魏毓剛打算閃人,就聽到一個女聲說了句:「你還是要點臉吧,你真以為徐畏喜歡你嗎?」
這人聲音甜甜膩膩,說話可是半點不客氣。能這樣說話的人肯定不是一向以冷靜自持聞名的童阿男,那就是那個漂亮美艷的女人了。
魏毓心驚,這是怎麼了?徐畏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敢來挑釁人家大老婆了嗎?
只聽一聲冷漠平靜的聲音響起,道:「徐畏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嗎?」
對面的女人一噎,當即急切道:「他當然喜歡我了。」
魏毓知道自己這樣聽人牆角不好,可在聽了這女人說話后還是禁不住地搖搖頭。這兩女人對峙,其他什麼條件都是附加成分,首先這氣場就不能弱了。
魏毓關聽著兩人說話,就能知道誰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宮娘娘。
只聽童阿男在聽完她說完話之後,有些好笑地問了一句:「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喜歡你?」
「他當然喜歡我了,不然也不會為了我投資這部電影讓我出演女主角。」那女人說到這,譏諷地笑了一聲,說:「當然,我們之前的濃情蜜意你這種整天在家守活寡的老女人是不能體會到的。」
這話說得就誅心了,徐畏整夜整夜不回家是常事,可也不能說人童阿男就是守活寡啊。就魏毓知道的,徐畏不回家的時候人童阿男可是找了不少朋友在家打麻將,一夜豪賭百萬財產,反正贏了都是她的,輸了就徐畏自個兒承擔,這日子別提多愜意了。
結果這女人說完這話后還特別不知死活地補充了一句:「我還說錯了,你和徐畏還沒結婚呢,你就是想守活寡也沒資格!」
魏毓激動了,她緊緊握住自己的小拳頭來平復自己內心澎湃的心情。她活了兩世人,還是第一次見有不長眼的小姑娘敢跑去童阿男面前挑釁的。
今天總算遇上了,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合適,魏毓都想抓把瓜子開瓶啤酒坐在這裡圍觀,這樣難得的場面,她都想開個直播記錄分享。
「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了,這部電影的出資人是我,是我投錢拍得,也是因為徐畏前段時間喜歡民國風。整天嚷嚷著要演將軍。至於選你當女主角,也不是徐畏的意思,就是當時製片人拿了一沓照片給我挑,我閉著眼從裡面隨便選了一張,就挑中了你。」童阿男不急不忙地說道。
「胡說八道!」對面女人怒斥了一聲,說:「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說白了不就是徐家的養得一條狗,當初徐畏他爺爺把你抱回來不就是為了給徐畏逗個樂?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是個什麼玩意兒,連你親生父母都不要你,簡直下賤。」
魏毓驚得下巴都沒合上,心想這女人完了,童阿男的孤兒身份一直都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簡直誰碰誰死。
只聽童阿男還是慢慢悠悠地說:「這位?」
說了這句后,童阿男就暫時地停頓了下來,然後接著說:「不好意思,我想不起你的名字。」
「裝模作樣!」對面女人說了這麼一句。
「說實話,我看你年紀不大,長得也漂亮,怎麼這腦子就是不好使呢?你口口聲聲說徐畏喜歡你,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如果你只是認為出演徐畏電影的女主角就是了不起的事,那我告訴你,這些年演過徐畏電影女主角的人多了去了,加起來都快比我家小灰生得崽還多。你又不是頭一份,也不會是最後一份,那你覺得你自己獨特在什麼地方?」童阿男說道。
「小灰是誰?」沒想到那女人就抓住了這一個重點。
「小灰是給我家看門的一條母狗,今年已經11歲了,前後生了三四窩小狗,兒孫遍地!」
「你!」對面女人的聲音恢弘,聽上去十分生氣。
「那我要說什麼你才相信徐畏喜歡我?他給我買了無數的名牌衣服包包算不算?他給了我買了七位數的手錶算不算?我趕通告的時候都是他開著他那輛限量版的豪車接送我算不算?這些你有嗎?」對面女人挑釁道。
這些你有嗎?
這句話非常的鏗鏘有力。魏毓心想,這個女人還當真是不知死活,而且眼皮子極淺,腦子極其簡單。
果然,就聽童阿男說:「我覺得你想問題的角度錯了,或許一些名牌衣服包包和價值7位數的手錶在你那裡是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可這在我們家就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事情。就我們家的阿姨,平日里穿得也是各大奢侈品牌的衣服,或許款式比你還要新得多。再者,7位數的手錶,徐畏這些年就送出去好多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魏毓咂咂嘴,心想童阿男炫富起來真是霸道啊,不過人本來就有炫富的資格,徐畏再有錢,那儲蓄卡上寫著的也是她童阿男的名字。
「還有啊,徐畏其實沒有錢,我估計他給你買衣服買包包買手錶的錢都是從我卡里支出去的,並且他在之前並沒有給我報備過。現在你既然跟我主動說了,那我希望你把這些買衣服包包手錶的錢都摺合成現金給我,不然我可以直接找律師起訴你的。」
魏毓在心裡給童阿男豎起大拇指,看見沒,這才是一個正宮娘娘應該有的氣派和風度。
對面女人估計是氣急了,半天沒說話。童阿男接著說:「本來徐畏愛心泛濫愛養一些小貓小狗地逗樂我也不在意,可這徐畏都還要我養呢,他卻拿著我的錢去養狗,養的狗還反過來咬我一口,那我就不樂意了。」
童阿男說到這問了一句:「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你什麼意思?」對方問道。
「就是說,你讓我不高興了,我不待見你,從此之後我不想再看到你。所以,寰亞以後都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合作,今天過後,我也會放出話去,說你得罪了寰亞的少奶奶。你知道,圈子裡的人都很勢力的,我想你今後恐怕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電視上了吧。我這麼說,你懂嗎?」
「你等著!」女人氣呼呼說了一句,把高跟鞋踩得蹬蹬作響,估計是去找徐畏告狀了。
什麼叫做兵不血刃,魏毓今天總算明白了。難怪童阿男能把徐畏死死地捏在手裡,就她的這個道行,徐畏那白痴多裝三個腦子也及不上。
好戲看完,魏毓剛打算閃人,就聽到童阿男說了一句:「我看到你了,魏毓!」
就這一句,讓魏毓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這童阿男不會把氣撒在她身上吧,她就是一個無辜的吃瓜群眾好嗎?
魏毓磨磨蹭蹭地走了出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說:「你怎麼發現我的?」
「你剛露面我就看見了,之後見你的影子一直在那,就知道你沒走。」童阿男平和地說道,看不出來有半點生氣的跡象。
「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魏毓急忙表現自己的無辜。
「無所謂,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童阿男說道。
魏毓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就問了句:「你怎麼不在裡面看電影啊?」
魏毓完全是沒話找話,結果人童阿男一本正經地跟她說:「那電影腦殘地一塌糊塗,我看不下去。你也是因為這個出來的嗎?」
「不不不!我只是想出來上個衛生間。」
開玩笑,童阿男雖然十分嫌棄徐畏,可也是出了名的護短。她自己說這部電影腦殘還行,魏毓可不能接著她的話說。
童阿男側過身,說:「那你去吧,很抱歉讓你小小年紀就聽到這麼不堪的事情,這事是徐畏的不對,我回去一定好好說他。」
別介啊!您老心氣不順想教訓徐畏就直說,幹嘛拿她當擋箭牌啊?回頭徐畏聽了前因後果來找她麻煩怎麼辦?
魏毓笑著往衛生間走,說:「家和萬事興,家和萬事興。」
意思是她和徐畏的矛盾可千萬別牽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