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四、試探
「怎麼著？」齊澄問她。
魏毓就把剛才撞見的童阿男的那檔子事給他說了一遍。不過把所有透露身份信息的內容都給省略了，聽上去就像是兩個魏毓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魏毓口齒伶俐，講故事的時候不自覺地帶上了話劇腔調，這則故事說下來，也稱得上引人入勝精彩紛呈了。
最後魏毓說了一句：「你說這事好不好笑？那個男子，一方面口口聲聲說愛她女朋友愛到要死，離了她就活不了，另一方面，又在外頭和別的小姑娘勾勾搭搭，還讓人小姑娘來找他女朋友的茬。你說這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口腹蜜劍，水性楊花。」
魏毓說完這話，齊澄有一時間的沉默，然後才說：「這是個例。」
「是個例嗎？」魏毓反問他：「可是我認識的好多人都是這樣的。」
「也有好多人不是這樣的。」齊澄回應道。
「那你屬於那種人？」魏毓問他。
「我有多喜歡你，我以為你知道。」
魏毓一聽這話，臉上當即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不過她還是克制住沒出聲，沒讓齊澄察覺出她的異樣來。
齊澄見魏毓不回應，可也沒像之前那樣用契約情侶的名頭來噁心他，心裡還是挺高興的，覺得魏毓就是一個小孩子脾氣，通常情況下能順著她一點，她也不太會給你難堪。
「很累了吧，那你早點休息，等你回Y市我們再見。」齊澄見自己出來的太久，打算跟魏毓說完告別語就回去。
沒想到魏毓突然問了一句：「你在幹嘛？」
這好像還是魏毓第一次對他的生活現狀感興趣，可眼下的狀況實在不能夠跟她說出口。
「我也準備休息了。」齊澄說。
魏毓沒說話，齊澄也安安靜靜地等著那邊先掛電話。過了一會兒，魏毓又問了一句：
「齊澄，你在哪呢？」
聲音特別空靈清脆，裡面好像蘊含了魏毓所有的小女孩的心思。就這一句話，讓齊澄的心完全軟了。
周圍的朋友總在說，魏毓就有什麼好，怎麼就能夠把他吃的死死的。
齊澄想說他們不知道，魏毓能好好跟他說話不執拗不倔強不膈應人的時候，那就是揮著翅膀的小天使模樣，有著他深深迷戀的樣子。
「寶貝兒！」齊澄脫口而出，眼下他恨不得立馬飛到魏毓身邊，把她擁入懷裡，告訴她自己一直都在她的身邊。
「齊澄？」魏毓又軟軟糯糯地喊了一聲，這還是齊澄第一次從魏毓嘴裡聽到這樣甜蜜的兩個字。
「我在家。」齊澄說道。
「是嗎？」魏毓輕輕笑了笑，說：「那晚安！」
「晚安。」
齊澄待魏毓掛了電話，才收拾好自己的所有儀態表情往宴廳走，他現在心裡只期望這場晚宴快點結束，好讓他趕最近的班機回去。
魏毓掛了電話，一臉弔兒郎當地又坐回到了童阿男身邊。
童阿男目不轉睛地看著樓下，說：「跟男朋友打電話？」
魏毓沒肯定也沒否認，她在心裡其實是不承認齊澄是她男友的身份的。
魏毓看著樓下，齊澄再次出現在宴廳的時候，那個大美女就立馬依偎過去挽住了他的手，看上去真是非常的甜蜜親熱。
「姐，你覺得徐畏真的愛你嗎？」
童阿男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說：「我不知道。」
魏毓聽出她嘴裡的疲倦和落寞，然後換自己轉頭看她，問：「為什麼？」
「他嘴上總是說得好聽，可你知道，這嘴巴一張一合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誰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懶得去猜測，他既然這樣說，我就姑且相信吧。怎麼？你男朋友和徐畏一個德行？」
魏毓認真想了想，齊澄好像和徐畏真是一個德行，就他之前頻繁換女友的做派，魏毓就不能相信他骨子裡真是個忠貞純情的人。
不過！魏毓看了看童阿男，心想雖然齊澄和徐畏是一個德行，但我應該要比你好得多。
縱使齊澄怎樣的花言巧語和甜言蜜語，終歸在她這裡不管用。也不管齊澄究竟和多少女人糾纏不清，也沒法在她這裡掀起什麼波瀾。
她在和齊澄的感情里，她始終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就因為，她壓根不愛對方。
酒過三巡，籌光交錯，魏毓也懶得再盯著樓下齊澄的一舉一動，索性把窗帘一拉，和童阿男喝點小酒聊會天。
她發現，童阿男好像對她沒有太深的防備感，她會以自說自話的形式把自己心裡的一些事情告訴魏毓，好像是在跟魏毓宣洩自己的情緒。
魏毓也就默默地聽著，時不時插上兩句嘴。
這會兒樓下也是氣氛最熱鬧的時候，徐畏原本以為自己的電影晚宴可以放開了吃放開了玩，沒想到他被他爹拉過來全程作陪。
氣氛漸漸熱絡之後，徐畏他爸把話題轉移到了兩小年輕身上。
「安風要回來國內讀書，學校找好了沒有，需不需要我幫忙？」徐畏他爸問道。
安風看了齊澄一樣，笑著回答道：「不用麻煩了，我就和齊澄一所學校好了，我怕我對國內的教育環境不熟悉，齊澄也能照顧照顧我。」
徐畏他爸說道：「熱戀中的小情侶都是這樣，一分一秒都不捨得分開。」
安風一聽，不好意思地低頭笑了，齊澄卻是問道：「你要來我們學校上學？」
「是啊。」安風甜甜地笑著，說：「入學手續都辦好了。」
「你怎麼沒跟我說？」齊澄強壓著怒意問道。
但安風還是能覺出他情緒的變化，有些委屈地說了句：「我以為你知道。」
「可是我們學校並不適合你，我覺得你應該先去國際學校適應一下環境。」齊澄口氣生硬道。
「齊澄！」齊澄的父親叫了一聲，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安安本來就是為了接受國內的正統教育才回來的，如果去上國際學校不是本末倒置了？再說了，你們學校名聲在外，安安上學自然要挑最好的。」
齊澄接收到他爸的暗示和警告，本來到了喉嚨口的話全咽了下去。
他想，魏毓馬上就要進組拍戲了，這事自己在她回來之前辦好就成，沒必要在這時候頂撞他父親。
徐畏他爸問了一句：「齊澄是在附中上學嗎？」
齊澄點頭，然後就聽徐畏他爸跟徐畏說：「你之前跟我說誰也在附中上學？」
「魏毓啊！」徐畏說道。
齊澄一聽這個名字，面部表情立馬就嚴肅起來，一雙眼睛炙熱地看著徐畏。
「是行川電影的女主角嗎？」徐畏他爸問道。
「不僅是韓行川電影的女主角，還是咱們公司新節目的搖錢樹呢，你忘了她給咱《kill me help me》拉了多少贊助嗎？」
徐畏他爸點點頭，說：「我想起來了，這姑娘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不過一直沒見過。你今天電影首映禮邀請她了嗎？」
「請了，她和她的組合一起來的。」
「來晚宴了嗎？」
「來了。」
徐畏這話一出，齊澄原本低垂的頭立馬抬了起來，看著徐畏的眼睛簡直亮得嚇人。
安風察覺出徐畏的不對勁，下意識地認為是跟這個魏毓有關係，心裡像是被貓爪撓一般，讓她壓制不住自己的窺伺欲。
「既然是同學的話就叫來見個面吧。」安風說道。
徐畏覺得她這高高在上的語氣有點刺耳，就說了一聲：「她跟童阿男在一起呢，童阿男簡直把她當做親妹妹那樣盯著，我可叫不動。」
這邊還在說這話，齊澄立馬起身說了句：「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剛走沒幾步，他就看見了魏毓的幾個隊友站在一旁聊天，他數了一下人數，只有魏毓沒在。
他掏出手機，走到僻靜地方給魏毓打電話，電話剛響，那邊就接通了。
齊澄不等魏毓開口，就先說道：「魏毓，我看到你的隊友了。」
「是嗎？」魏毓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你現在在哪？」齊澄壓低聲音說道。
「我在回家的路上。」魏毓不帶停頓地說道。
「你說謊！」齊澄控制不住地吼了一句，然後深呼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你在電影晚宴的現場是不是？」
「奇怪！」魏毓笑了笑，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電影晚宴的現場？」
魏毓的聲音也冷了下來，說：「那我再問你一遍，齊澄，你現在在哪？」
這話一出，齊澄就知道魏毓什麼都知道了，之前電話里的溫柔親熱都是她的試探，她早就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卻還是把他當猴子一樣耍著玩。
齊澄感到強烈的憤怒和壓抑，卻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叮囑魏毓道：「一會兒要是有人來找你，跟你說有你的同學，讓你去見一面的話，你千萬別去，知道嗎？」
「為什麼？」魏毓說道：「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現在連我見誰都要插手了嗎？你有什麼資格？」
「魏毓！」齊澄沉重道：「我爸今天也來了，你別自己去找不自在。」
「我為什麼會不自在？你爸總不見得為難我一個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