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大老闆
我一時還想不起來是誰，沒急著關門，站在門口有些愣神。
安妮姐從我身邊走過來，「進去說。」
她輕輕推我，我往裡面挪，她隨後將房門關緊，碰一聲，我開始緊張。
這個氣氛很不好，我就好像被吊起來蛻了毛的山羊，只知道叫喚不知道反抗。
「這位是？」我看著那人，太熟悉，又真想不起來。
「大老闆。」安妮姐簡單介紹，沒說名字。
我點頭要伸手去握，大老闆看我手一下，笑笑沒動。
這是嫌棄。
我也跟著笑笑，順勢彎腰，將手收回來，直接去抓桌子上的水杯，端起來攥在手裡，掩飾這份尷尬。
坐下后，一時間都沒說話。
過了很久，安妮姐打破了安靜，「你說說吧，你跟肖沉壁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安妮姐直接問，我只能直接回答，可我不能說實話，畢竟新聞都在那擺著，肖家人也去找我，戲做的這麼足，我不能叫肖沉壁折了面子，也不能叫這場戲白演。
「安妮姐，我說實話，肖總那邊我沒把握，不過最近的確是挺熱。肖總看樣子是真要訂婚，可我只是等，也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兒。至於，新聞的事情……我想裡面應該有些別的事情。」
就算我不說這些，他們也該知道。
說完，我將眼神落在大老闆身上，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很溫和，就好像陽春三月的春風，吹在人身上無比的溫馨。
但是，他很危險。
他和肖沉壁是兩個極致，肖沉壁是寒潭，他就是陽光，但都會傷人，並且是那種霸道的狠。
「你最好搞清楚。」安妮姐突然說。
我點頭，「可安妮姐也知道，有些事我這裡也沒把握，肖總玩膩了把我踹了我也沒別的法子。」
她哼一聲，坐在我身邊，對大老闆說，「這件事有些不簡單。」
大老闆眯眼，「你想耍我們，還嫩了些。」
他的聲音也溫暖，卻帶著劇毒，兜頭從我腦袋上潑下來，這一句話，將我之前所有防備都打碎。
「大老闆，我說的也都是實情，至於你說的耍，我想實在是沒有，我也沒有那個能耐。我知道我是白夢鴿，可現在的白夢鴿不是從前的白夢鴿。往白家那裡一站，誰會相信我是從前白家的繼承人？我想不等我出了門就被白峰給弄死。我知道我自己幾斤幾兩重，耍誰不能耍您和安妮姐。」
他呵呵一笑，臉上的溫和更濃，突然起身，微微彎腰，捏著我的臉，很痛，很近，我看得到他臉上的微微表情變化，他在生氣。
危險更甚，「你最好知道你自己的位子。」
他將我鬆開，繼續饒是意味很濃的打量我，起身就走。
安妮姐也跟著起來，拍我臉，力氣不大，可指甲劃到我下巴，很痛。她警告我，「大老闆來只是給你點警告，你該知道這件事你做了什麼，瞞不住任何人。肖沉壁幫你也只是暫時，玩膩了你屁都不是，想脫離開我們，沒門，給我老實點。」
肖沉壁說的對，我想脫離開她們，真不可能，但至少我現在沒再利用，也沒挨打。
警告而已，我會聽？
小黑子的事情叫我知道安妮姐這裡還是有空子可鑽的，於是，我直接約了他。
見面，我將錢給他。
小黑子見到鈔票眼睛發亮，「白姐，這……我可不敢要，燙手。」
「小黑子，你燙手的事情還做的少嗎？你跟裴總之間的事兒我可是知道。」我將電話放下，故意引給他一些錯誤的信息，其實電話裡面什麼證據都沒有。
他是聰明人，也是膽小的人，知道的事情多，對他沒好結果，總歸是為了錢，賺夠了就逃，跟桃子他們一樣，睡覺安妮姐對收下人都不好？
他呵呵一笑，坐著沒動彈，但也沒走。
我又將錢往他跟前送，「你可以不要，但是錢必須拿，不但我擔心我會將我手上的消息不小心給安妮姐和大老闆，不知道後果怎麼樣？」
他臉上神情瞬間僵硬，跟著又笑了，眼睛眯到一起，跟一條線一樣長，「白姐，咱們好歹都是安妮姐手下出來的人，恩……是，確切來說都是苦命的人，呵呵……其實不用這麼破費，白姐有事情直接開口，我肯定說。」
其實找他事情沒那麼複雜，就是想多了解大老闆是誰，沒想到，他竟然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這就奇怪了。
黑子為了表示他說的是實話，還特意告訴我一些別的作為報答，「白姐，大老闆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安妮姐這裡很多事情我知道的都是皮毛，賣出去的消息也不是全都賺錢，你看到那次裴總是在跟我打聽你消息，你也知道，咱們身份的事兒我是不能說的，這是最基本，要是說出去安妮姐那邊第一個會不饒我，那我會死的很慘，我可還有老婆孩子呢。」
他還有老婆孩子？我倒是頭一次知道。
他看出我的差異來，呵呵笑，「不瞞白姐，我老婆才生，還在才半個月大，為了點奶粉錢我不得不出去賺點別的錢，但我也不傻，上次那個人告訴我說肖總跟白姐訂婚的事兒我真的是誰都沒說，後來裴總花大價錢買我都沒吭聲，我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但是吧，我告訴白姐，裴總背地裡一直在查白姐的底，估計查出些什麼來了，您最好小心點兒。」
裴展鵬能夠查到我還真是挺意外，肖沉壁都不知道我的底，他就能夠查出來？
我問黑子我為什麼這麼肯定裴展鵬查到我的底了，他是說或許安妮姐也是兩邊忙呢？
安妮姐故意透漏給裴展鵬的？安妮姐是想利用此事叫我跟肖沉壁之間的關係保持到一種她可利用控制的範圍之內。
「你知道肖總於我很久之前有什麼聯繫嗎？」我這麼問很蠢，我自己都不知道肖沉壁找我做什麼別人能知道。
黑子呵呵一笑，「白姐，你自己想想吧，肖總那人不做沒利益的事兒，你自己想想白家還有什麼值得大家爭相搶的地方？」
白家，對，一切的根源都在白家。
可我……
真不知道。
跟黑子分開，我知道我不能再晾著裴展鵬那邊，殺我的仇恨我不得不去報，他媽媽最近恢復的不錯，我該開始動手了。
只是這一次，我用了別的法子。
裴展鵬一直住在她媽媽這裡，晚上沒地方去就在附近的廣場裡面坐著抽煙，公司那邊的事情他自己也沒辦法，白峰想要他滾蛋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裴展鵬沒反抗，背後估計是白峰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晚上的時候，這裡燈光有些昏暗，我特意花了大價錢找了十幾個人在周圍轉悠，時間一到，看到裴展鵬媽從裡面出來，十幾個人上前擺出了視線準備好的東西出來，一種推銷就擺開了。
幾個人拉著他媽媽上前去看，往她手裡塞一些小物品，裴展鵬媽愛佔小便宜，拿著小梳子小鏡子笑呵呵的走，到了裴展鵬那邊將東西都給到他手裡自己去跳舞。
裴展鵬低頭瞧了瞧順手就給扔了。
不過，目的已經達到。
到了晚上，救護車來了，裴展鵬和他媽臉色鐵青，不斷抽搐，口吐白沫，很多人觀看，都說他們家夜裡鬧鬼，一定不是被嚇壞了。
到了醫院沒多久，化驗結果，兩人身上有毒，計量很大，要不是送來及時，怕是都沒命。
我就坐在搶救室外面的走廊上，等待著他們的消息。
這個毒不過是一種假象，用錯了解藥，男人體格壯倒是沒什麼，可要是老太太……我也想知道會是什麼樣。
兩個小時候，裴展鵬媽被推出來，已經蘇醒，雙眼大睜，仰頭倒在床上依舊在抽出，路過的一聲焦急的大喊，「繼續用藥，這毒藥傷了腦子，怕是要成植物人。」
裴展鵬媽被推走沒多久，裴展鵬也進去了，他倒是沒多大問題，畢竟他接觸的少，那藥粉計量輕，並且他有飯前洗手的好習慣，出來就直接下床走動了。
我跟在他身後瞧瞧的往前走，才進醫院大門，幾個警察過來了，她用毒這件事警察那邊肯定會調查。
不想他要掙扎，說自己怎麼會害自己媽媽？一定是誤會，可廣場有人作證，他家裡經常聽到她媽媽叫喊聲，也親眼看到他將毒害媽媽的東西扔到垃圾桶。證據確鑿，只等調查。
他臉色蒼白，身子發軟，百口莫辯，最後是被人拉著出了醫院。
我滿意一笑，起身出了醫院。將餘下的尾款匯到了幾個人的賬戶上，直接刪除消息，臉上一片輕鬆。
今天的陽光真好啊，白日從天上灑下來，身上都舒服。
從醫院出來我提了一些水果去媽媽醫院，才進去，就聽到了裡面有人在說話。
「阿姨，夢哥肯定會回來，您一定要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一起來看您。」
我的心咚的一響，淚水就在眼圈裡打轉。
高娜娜，我這輩子都欠著你的，你叫我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