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把柄
一張我現在的照片,空白的信紙,在信封的背面一行小字,是一串數字,我拿過電話輸入,是肖沉壁的電話,這是什麼意思?
猶豫再三,我還是將電話打給了肖沉壁,無比忐忑。
「肖總,您的禮物我看了,沒什麼特別啊!」我這麼說是想撇開我和白夢鴿的關係,我就是我,我是野模不是白家千金。
「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告訴我禮物不夠特別?」
我被問的沒辦法回答,他這是在逼我就範,要我承認我就是白夢鴿。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逼問我一次,這一次難道十拿九穩了。可他沒想想,我就一定會說?
我吸口氣,「肖總,我不懂您的意思,並且裡面的東西我看不懂,只是一些白家的那個白夢鴿的東西而已。」我將而已咬的極重。
「……呵呵,自己想。」
他將電話掛斷,我也徹底沒了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的心思。
回去沒多久,桃子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安妮姐最近一直都在給她打電話詢問我的去處,她都如實說了,叫我小心一些。我知道安妮姐在背後查我,可我最近也沒做什麼,倒是她賭場的事情沒了影子,或許不過是個幌子,再沒提起過。
不想我才回到住處的樓下,來人就將我給攔住,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瞧,是大老闆。
他沖我溫和的笑,撐了把傘,今天太陽不大,也沒雨,不知道他撐傘幹嘛。
「大老闆,您找我有事?」
「恩,沒事兒,不過是順路,過來瞧瞧肖沉壁的未婚妻。」
我看著他的眼睛,真好看,這雙眼睛叫人看上去是這麼的熟悉,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樣的人也好像不是本市人,口音有些不對不說氣質也有些不同,到底是誰?
「大老闆,要不我們有事情去樓上說吧。」跟他站一起壓力太大,就算太陽不足我也覺得身上熱的難受。
「去車上。」他微微一笑,指了指我身後。
我點頭答應。
跟著他上去,司機就出去了,車內只有我們兩人。
車子很普通,還不如肖沉壁的車子的價錢一半的好,看起來也有些年頭,與他的氣質完全不符,似乎是有意在隱瞞什麼。
「肖沉壁那邊現在如何?」
我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如實說,「大老闆,肖總最近都很忙,我見他的時間也很少,不知道大老闆想問什麼。」
「白家現在也很忙,你知道這個生意牽扯到多少家嗎?」
啊!
都是為了白峰簽下來的那個大客戶來的,誰都想分一杯羹。
我想起那次跟肖沉壁一起打牌,桌面上坐著的人可都出錢的,白峰不想要也得要,那就是肖沉壁給的好處,也是給白峰的支持,可是這個事情都已經定了,別人還怎麼插手?
「大老闆,我倒是之前見過肖總跟白總一起賭牌,之後再沒有碰面,肖總從不帶著我出去出席正式的一些場合的。」
我說的都是實話,最主要是我對這件事沒放心上。不過再一想,裴展鵬能夠被白峰撤了職位還能老實的躲著,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我也來摻和一腳?
不等大老闆再說什麼,我緊忙表示了我的決心,這件事我一定一定會弄清楚。
白家的生意這麼好,都想來分走我的東西,我不能不管。
所以……遭了!
肖沉壁給我的那些資料就是在提示我?
我真是蠢。
大老闆呵呵一笑,臉上的溫柔沒減少反倒增加幾分,「你該知道怎麼做,白家進不去,就依靠肖沉壁也不錯,可你該知道出賣我這頭是什麼下場,尚菲菲不過是小手段……」
我到抽口氣,重重點頭,「我知道,大老闆放心,我不會做出賣大老闆的事兒。」
「也別試圖想因為你有肖沉壁就擺脫我……」頓了頓,又說,「繼續利用他。」
我的事兒,他都知道……
我驚的一顆心都在抖,任由我從前在商界如何呼風喚雨,可也因為我背後有我爸爸在帶著我,更因為我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所以很多陰謀算計我是參與不到的。
現在從最底層做起,我見的都是最陰暗的東西,大家的可惡嘴臉看起來是這樣的令人心生害怕。
我深吸口氣平復內心驚悚,連連答應。
等他司機上來,還帶著我去附近吃甜品,這相處下來的三個小時叫我知道,這個人是比肖沉壁還要可怕的男人。
等他走,我才舒口氣,任由我吃多少冰淇淋,到底還是熱的一身汗水。
晚上我跟桃子提起這件事,她抓著我的手緊張瞧我,「白姐,要不你就信了肖總,直接跟他攤牌算了,至少肖總會幫你,大老闆這裡可不會啊,這是純利用你呢,等你沒利用價值了直接剷除。」
桃子說的對了一半,對的那部分是大老闆的確會剷除我,不對的是肖沉壁未必會幫我。
我在商界我知道,人啊,哪有什麼感情和友情,到底是為了利益。
從前我被捧著長大,見多的是美好,尤其是裴展鵬給我的美好。事後我知曉,世間的所有美好都是假的。肖沉壁現在給我溫柔給我承諾,可一旦我觸動他的底線,割他的財路,我死的會很慘,下手絕對不比大老闆輕。
所以,我誰都不能信。
不相信的背後就是利用。
在我隔天見到肖沉壁的時候,直接跟他說了大老闆的存在,他倒是沒驚訝,我想也不會驚訝,這個人遠比我知道的多。
良久,他將手裡的咖啡勺子啪嗒一聲放下,坐直身子看我,看的我渾身難受。
「長什麼樣?」
原來他不知道。
「就是看起來斯斯文文,很年輕,高大帥氣,主要……他總是溫和的笑,像溫暖的大男孩,但是很危險。」
肖沉壁的神情緊繃起來,周圍的空氣頓時被抽走般冰冷,很久才聽到他說話,似乎從天邊吹來的一樣飄渺不定,「……或許我認識。」
肖沉壁叫人去查,可一連兩天都沒消息。
這兩天,我就多了自己的時間處理裴展鵬的事情,趁著他還沒被白峰寵,我可不能叫他消停嘍。
裴展鵬母親還住在他媽媽的房子,他媽媽倒是體質好,沒成植物人,不過腿腳不靈便,精神也不是很好,我見到的時候裴展鵬正推著他媽媽下樓曬太陽。
來往的人全都在看他們母子兩人,指指點點,說一些有的沒的。
裴展鵬不在意,他媽媽卻不是不在意的人,氣急了指著別人的鼻子大罵,抓著輪椅把手要起來去打,裴展鵬呵斥幾聲,所有散了,母子兩人才安靜下來。
等太陽足了,裴展鵬要推他媽媽往回走。
一個人跑了上去將他們攔住,手裡拿著的是租賃房子的廣告。
裴展鵬一見,臉色好了不少,兩個人聊起來。
說完了話,裴展鵬推著他媽媽帶著那人往樓上走。
沒過多久,那個人出來,徑直朝著我的方向走來,將針孔攝像頭的電話給我,「老闆,安裝好了。其實很簡單,就是隨便在幾個角落貼上就成。」
我低頭檢查一番,每個角落都有,一共七個,倒是全面。
我滿意將錢給他,他呵呵一樂,怕了拍就走。
我拿著電話也回住處,整天都在看。其實他們也沒多大活動,但是我發現一個怪相,裴展鵬每天下午兩點到五點之間都不在,就算他媽媽因為要上衛生間沒得人管了在地上爬著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提前回來過。
兩天後,我跟著裴展鵬出去,他開自己的車,我開著租來的破車悄悄跟上。
他去的是附近一個別墅區。
這個地方該是才建成沒多久。我從前不知道有這個別墅。周圍很多地方沒停工,倒是有很多人已經搬進來。
他停下來沒急著下車,等別墅裡面的人出來,是個女人。
距離遠看不真切,我只拍了照片,之後沒在跟。
隔天,我叫別人去跟,開始等消息。
到了晚上,我在肖沉壁這裡吃飯。他偶爾停下來低頭看資料,將一些東西送我面前。
我有些沒心思瞧,跟蹤裴展鵬的人給我發來信息——下午兩點準時出門,兩點三十五分左右抵達別墅門前,一個年近五十的女人上了車,四點抵達醫院。裴展鵬離開,五點到家。
一串文字背後是接連幾張照片發過來,我低頭仔細瞧,本以為沒什麼內容,等我翻看到最後一張不禁明了,那個女人去見的是白峰的媽媽郭碧瑤。
她生病了?
「郭碧瑤中風已經有半年,那個女人是從國外請來的專家,白家花了大價錢。」肖沉壁的話嚇了我一跳。
轉頭,看到他正笑眯眯看著我,我面前的資料已經摞成了小山。
「肖總,我……」
「我給了你想知道的東西,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的是幫忙整理文件,這些也是肖沉壁給我的禮物。
我低頭瞧了瞧,還是如此說,「肖總,大老闆也要白家的生意,現在已經跟白峰簽合約,別人還能搶走不成?這些文件也叫我看不出什麼來。」
他沒吭聲。
我知道我問的問題有些白痴,但我現在就是白痴野模白夢鴿,不是白家白夢鴿。
作為白家白夢鴿的我是知道的,這樁生意不到最後跟合作方見面都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兒,白峰那邊隨時都可以取消合約,只不過肖沉壁提前跟白家拿了股份,到時候會分一些紅,那就是少的可憐的錢了。
「找出來裡面的不同,你自然知道我給你的是什麼。」他將最後一個合約放上去,曲手指點了點,繼續低頭給我夾菜。
見我沒動,他又說,「我再給你個利用我的把柄。」
不等我發問,他就說,「尚家要約我吃飯,我不得不去,理由……」頓了頓,「母親以死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