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有我在
兩個人遲早都會碰面,我倒是意外怎麼會這麼快。
到了住處,才看到,兩個人安靜坐著,似乎一直都沒有交流,一個低頭看報紙,一個在看雜誌,很是變態的和諧。
我和桃子站在門口瞧,有些發怔。
肖沉壁轉身,「回來了,過來,坐會兒,我們一會兒出去吃飯。」
我緊張無比,看看桃子,她臉上很難看,顧及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進去后我坐在了肖沉壁身邊,正對著大老闆,他將手裡的報紙攤開,嘩啦一聲,跟著問我,「最近很忙?」
我點頭,不敢說話了。
這氣氛,實在是……還不如殺了我。
「忙什麼呢?」肖沉壁卻繼續追問我。
我僵硬著脖子轉頭瞧他,支支吾吾半晌才吭聲,「沒,沒什麼。」
「呵……怕什麼,有我在。」
我使勁皺眉,就因為有你在我才怕。
氣氛一度驟降,又陷入安靜。
桃子端來咖啡給兩人,給我一杯溫水,之後揣著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後來直接出去了。
尷尬之中,大老闆突然問,「安妮最近找過你嗎?」
兩個人之間身份都是透明,唯獨不知道大老闆身份的人是我,大老闆突然問我安妮的事兒那就是不擔心肖沉壁會懷疑什麼,所以他這是考驗我。
「沒有,最近都沒有聯繫過。」我如實說。
「賭場的事情不是叫你幫忙嗎?」
大老闆故意的,故意給我難看來了。
「我,我幫不上什麼,肖總……」肖沉壁捏我手緊了緊,我立刻改口,「肖沉壁這裡也是有些不方便,我,我……」
肖沉壁呵呵一笑,「原來是這件事,有事情直接叫你朋友找我,我還以為你只是開玩笑。」
大老闆也跟著溫和一笑,兩個人一冷一暖,卻都是毫無感情的,實在叫人難受。
「我看你忙,所以……」我心虛的解釋。
「恩,最近倒是沒事可做,那就回頭研究研究,時間不早,我們早些出去吧!」肖沉壁起身,拉我一塊起來。
我正要跟大老闆打招呼,卻不想大老闆直接將我叫住,「我叫你走了嗎?」
我呼出口氣,這心就提到了喉嚨口,兩人跟我都得罪不起。
「我,我……」
「你什麼你?」肖沉壁搶過話,拉著我繼續走,我猶豫著,腳步不穩,回頭看大老闆,他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卻好像刀子一樣,我驚的收住腳,「肖沉壁,我,我能先跟我老闆說會兒話嗎?」
「老闆?你現在又不需要工作,哪裡的老闆?你說話可以,現在就說。」肖沉壁的手攥著的更緊,眼睛裡面一片冰霜,要吃人。
我有種錯覺,他們不光認識,並且是認識了很多年的那種,知己知彼,兩個人明著暗著都在較勁。
這其中,就將我給拉了進來。
「……老闆,您……有事兒?」
大老闆沒吭聲,只那雙眼睛放在肖沉壁握著我的手上,眯起的眼睛裡面滿是危險,良久,將報紙疊整好,放下,坐直身子,「沒事兒,不過是來敘敘舊。你走吧!」
敘舊?
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啊。
肖沉壁捏我手更緊,我渾身一顫,他轉身拉我往外面拽。
到了車上,肖沉壁沒吭聲,等到了地方,他才對我冷聲警告,「給我注意點。」
我還沒回過神來,注意什麼?
他指捏我臉,「你們敘什麼舊?」
原來是這個。
我很想笑,這人好像找錯重點,難道不該是問我為什麼大老闆會去那裡要我做什麼嗎?
我沒吭聲,也沒法回答。
「你們約過幾次?」
他突然問。
我遮掩,不算是約,只是碰見,如實說,「兩三次吧,不記得了。」
「什麼時候?」
「忘了,第一次見還是第二次見來著,之後就是上次我從你那裡出去又回來的那次了。」
數的過來,我跟大老闆還真是見面次數不多,可就是覺得這個人咋就這麼熟悉?
我正低頭愣神,肖沉壁又來捏我臉,我吃痛,咧嘴拍他手,他沒鬆開,「注意點,給我記住!」
我重重點頭,扯開他手,使勁揉臉。
他卻笑了,「還是這樣的你有趣。」
真是變態!
我用眼睛剜他一眼,他卻笑出來,拉著我往裡面走,「帶你吃甜食。」
我不愛吃。
勉強吃下一點點,他放下勺子靠我過來,低頭對我耳邊吹氣。
「生氣呢?」
我搖頭,「沒有,吃太多甜食齁嗓子。」
他愣住,瞧著桌面上東西,挑眉看我,「不喜歡甜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吃甜的了?
我搖頭,「從來都不喜歡。」
「第一次見你再吃糖。」
啊……我是,的確,那次是給媽媽買的糖,媽媽順手塞我嘴裡一顆,我就含著了,後來在衚衕遇到滿身血的他,糖都吃完了,可是嘴裡面還有橘子的味道。他竟然記得。
我搖頭,「不愛吃,那是意外,醫院張阿姨給我的我就吃了。」
他點頭,放下勺子,「喜歡吃什麼?」
「酸辣。」
「走,水煮魚。」
他起身拉我往外面走。
我踩著高跟鞋跟上,還不忘攥著水瓶子,到了車上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才覺得喉嚨好一些。
他看我發笑,捏我臉,「吃水煮魚補償你。」
這家水煮魚是市裡最貴的一家,味道倒還行,我從前就喜歡,但是來的次數少,多半都是叫家裡廚子做。
他拉我進來,門口招待經理一臉堆笑,跟在我們屁股後頭連聲介紹這裡招牌。
「肖總能來實在是太榮幸了,肖總想吃點什麼,咱們都是現殺的魚。」
「水煮魚,酸辣。」我們坐在雅間,不大,倒是安靜,裡面放著輕緩音樂。
經理呵呵一笑,連聲答應就走了。
一會兒,送進來一些贈送的高檔水果拼盤和一些酒水。肖沉壁只看看擺手叫人出去。
我用牙籤插了一顆葡萄吃,酸!
一張臉都皺在一起,他卻笑出聲來,將水往我跟前推。
我搖頭,捂著嘴巴叫自己緩過來,剛才吃太多甜,酸一酸也不錯。
「高娜娜的事兒高家知道了。」
我渾身一僵,咕嘟一下將嘴裡最後一塊葡萄咽下去。
「你做的不錯。」
我沒吭聲,垂頭看著桌面,或許是不錯吧,孩子對於女人來說很重要呢,那是自己懷著的骨肉,並且高娜娜之前也打過兩次,她身體實在吃不消。
「楊輝還想複合。」
痴心妄想!
楊輝那個鳳凰男不比裴展鵬好到哪裡去,家裡重男輕女極其的重,他對高娜娜做的那些事兒估計高家還不知道,現在高娜娜和白峰婚事不可能,他一回頭去求高家,高家肯定會同意。
豪門啊,就那麼回事兒。
但是高娜娜才從一個火坑跳出來,我不能看著她繼續慘下去,說什麼都不可能。
「叩叩!」肖沉壁屈指敲我桌面,我驚的抬頭。
他卻笑,「又想什麼鬼主意?」
我搖頭。
「你想也白想,高家現在這情況就是想要一個人幫他們,自己人不成就想著叫自己女兒出去做點犧牲,不是楊輝就是白家,或者是別的什麼人。」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不管是國事還是家事,處理不明白就會將女人送出去。女人怎麼就這麼悲哀?
我吸口氣,搖頭,「不可能的,楊輝別想。」
他爽朗大笑,「哈哈哈……我等著看好戲。」
看吧,倒不是什麼好戲,至少我不會叫楊輝好過。
從前被幸福蒙蔽雙眼,我的眼中全都是美好,現在換個角度看事情,才知道,世界上哪有美好,其實全家都是骯髒和黑暗。
水煮魚上來,我被辣的嘴巴紅,吃的很滿足。
肖沉壁端著水杯眯眼瞧我,陡然接近,咬住我嘴唇,我驚住,沒動。軟舌探入,渾身酥麻。
「真想在這裡辦你一次。」
我驚的呼吸都僵住。
他卻哈哈大笑,捏我臉頰,「那麼怕我?」
我怕,我惜命,我誰都怕,現在連命都保不住我還怎麼復仇。
「怕我沒必要。走,看電影!」
「你最近好像沒事情做啊。」之前他忙的半夜還要去看場子,白天上班在公司,我們見一面都是有時間限制,現在怎麼老在我身邊轉悠?
「恩,最近閑,處理訂婚的事兒。」
我和他訂婚的事兒?
我雙腳都僵住了,邁不開步。
他卻又哈哈大笑,「那麼害怕嫁給我?」
怕,肖家比戰場都可怕,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將計就計,尚家很黏纏。」
原來是這樣。
到了電影院,這一次他選的是溫情的騙子,我看的很起勁。從裡面出來,他叫人開車送我先回去,他接了個電話急著走,臨上車前對我說,「找了個女人陪,沒叫她噴香水。」
我使勁皺眉,看著他哈哈大笑開車遠走。
司機在身後叫我,我跟著上車,直奔他處所。
但是我又從他住處出來了。
我記得楊輝家的房子在我之前的家的後面,都是老別墅,那裡的放假一直居高不下,當年高家為了討好這個鳳凰男可是沒少花心思,誰叫高娜娜喜歡他呢。
事實證明,鳳凰男是真要不得,他們沒良心,打著愛情的皇子,心理橫過一把刀,都是垃圾。
我在附近轉了轉,看著我從前的家,就有些邁不動腳,坐在院子中的那個女人更是叫我移不開眼。
當年,她可沒少給我和我媽媽背後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