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出國
兩天後。
肖沉壁在我的住處樓下等我，聽電話裡面到底他還很急。
我提著包飛速下樓。
此時，陽光灑下來，他倚靠在車門邊上，無比的俊秀美好。
他看到我，將手裡的煙蒂扔在地上，沖我邪魅的笑一下。
「什麼事這麼急？」我瞧著他的樣子也笑了起來。
「出國。」
我皺眉。
他沒給我遲疑的時間，拉著我往車上走，車門關緊，嗖的開走。
我沒護照，沒身份，我怎麼出國？
「我，我不出國成嗎？」
他呵呵一笑，將護照塞我手裡，捏我臉，「知道你沒身份。」
我翻開看了看，上面什麼時候還有我的免冠照和一些身份證號了？
我好奇瞧他，「這個弄出來被查出來怎麼辦？」
他呵呵一笑，「查不出來。」
出國啊，在有錢人眼中怎麼樣都成，我從前都不知道有錢可以做這麼多事。現在怕是也不知道，因為我現在沒錢。
飛機落地，他拉著我先去了酒店補覺，我睡的正酣，他被電話吵醒出去了。
天黑，我也睡醒，時差顛倒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看樣子今天晚上是一夜無眠了。
他很晚才回來，身上帶著很重的酒氣。我開門時候看到他一臉帶笑的瞧我，領口上的口紅是那麼的扎眼。
我要去扶他的手微微遲疑，送他回來的司機在門口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他，已經吐了一路，怕是晚上要折騰，如果我忙不過來叫我打電話給他。
司機走到時候告訴我肖沉壁今天很累。
我笑笑，看他醉的這個樣子，就算不累也做不了什麼。
好在肖沉壁還能走，扶著我只知道笑，像個無害的孩子。
我好不容易將他放到床上，他又坐起來，沖我呵呵的笑，眼睛也睜不開。
我拿著毛巾給他擦手擦臉，又一次看到領口上的口紅，再沒了照顧他的心思，狠狠將他往床上推。他沒倒下去，狠狠抓我手不放開。
我想我是有些生氣的。「肖沉壁，你女人那麼多，為什麼非要帶上我？」我是真不懂，為什麼一定牽住我，出國對我沒好處，再者，這裡是我出事的地方，我無比抗拒。
或許……不是這個理由？
反正我很煩躁。
他呵呵的沖我笑，拉我手往他懷裡送，扣著我的頭，打了個酒嗝，半天才哼出一沒頭沒尾的話，「你敢離開我就打斷你的腿。」
他是半個身子都站在黑道上的人，這樣的事兒做的出來。
我慶幸他口中的女人不會是我。
我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無奈的瞧著他。
看著他衣服實在礙眼，可我怕扯了幾下也沒將他衣服脫下來，他就跟死纏爛打撒潑的小毛孩子一樣，揪著我，扣著我，拉著我，幫他脫衣服都成了一件體力活兒，終於一絲不掛的時候我也渾身汗水。
等我洗了澡出來，他也安靜下來，只嘴角微微翹著，一抹不知是沉醉在人還是酒中的美意無法自拔出來。
他女人多，總有留戀的一個吧！
我無奈深吸口氣，背對著他，倒頭就睡。
不想這晚上還睡著了。
早上起來，才六點鐘，外面有人敲門。
我驚的豁然起身。
自從出事後總會被聲音嚇著，已經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好在，身邊還有肖沉壁。
可是他……人呢？
「肖沉壁，肖沉壁？」我急的大叫。
外面傳來他的腳步聲，推開門，身下圍著一條浴巾，身上濕漉漉一片，他才從浴室出來，腦袋上還掛著泡沫，洗澡還沒洗完。
他皺眉問我，「怎麼了？」
我怔怔的搖頭，「我睡糊塗了，剛才有人敲門。」
他微微點頭，站在門口瞧我，半晌才說，「起來洗漱吃東西了，是送餐的，出來吧。」他一隻手拉著門把手，一隻手朝我伸過來，我微微愣住，起身走過去牽住。
他的手很熱，給人溫暖，我的手卻很冷。
他低頭瞧我，將我上下打量，突然就笑了，「做噩夢了？」
我沒吭聲，跟著他往客廳方向走。
才到了客廳，就看到一車的西式早餐在車裡，兩個服務生正在往桌子上端。
他鬆開我輕輕推我肩頭，「去洗漱，我還沒洗完澡，等我出來一起吃。」
我哦一聲朝著衛生間方向走，他卻突然將我拉住。我怔怔回頭，對上他一雙溫柔的雙眼，眼中還帶著笑容，湊近幾分，「夢到我了？」
我噗嗤笑出來，「你是惡人嗎？我的可是噩夢。」
他哦一聲，點點頭，不著痕迹在我嘴角輕輕一碰，「那倒是，那就是夢到我跟別的女人，嘖嘖……」
我有些生氣用手肘撞他胸口，他向後躲沒打到，呵呵一笑，「去吧，等我一起吃。」他拍我屁股，我快走幾步躲開，他的手落了空，沖我呵呵一笑才轉身往浴室方向走。
吃過飯，他拉著我出來，這裡的此時陽光真好，我微微眯起眼睛，他遞給我墨鏡，「戴上，刺眼，我帶你去河邊看看。」
我的身子僵住，那條河……是我「死」的地方，我不能去，我不想去。
來之前我就在想，過去那麼久了，我該忘掉那份恐懼，可我不能，事實證明這份恐懼依舊糾纏著我，如今站在這附近，我寸步難行。
我知道，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很差，很難看。
他一定看到了我的不對，可他卻當做沒看到，徑直拉著我往前行。
我的每一步猶如踩在荊棘上，沉重無比。
他的手攥的我手腕有些疼，任由我如何抗拒都沒鬆開，我看到他臉上得意的笑。
他是故意的。
他一定知道了我是誰。
我突然很大力氣的甩他手，他這才回頭看我，微微彎腰，過來捏我臉，笑著問我，「不喜歡這裡？」
我抬頭瞪他，想要知道他臉上隱藏在那層臉皮背後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瞪我做什麼，不喜歡我們就走。」他又拉著我別的方向走。
我還是站著沒動。
我有滿肚子的疑問，卻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他沒揭穿我的身份，卻帶我來這裡，他那麼聰明的人難道看不出我此時的樣子代表著什麼？可既然知道了我是誰，為什麼不揭穿？非要等我親自說出口？
我不能說，我說不出口。
我白夢鴿是野模，不是白家千金了。
白家千金不會因為一些目的出賣自己，更加不會這麼卑鄙的想要殺死最好閨蜜的孩子，更加不會處處用盡心機利用別人來得到自己的白家。
白家的千金是一個清高自傲的高材生，握有白家的全部家產，她將白家的產業做的風生水起。
而我……
只有出賣身體才能做成一些事情，卑微的我如何再回到從前？
我已經回不去了，我不配！
他的手很溫暖，蓋住了我的臉，擋住他臉上洋溢著的微笑，「你啊，就是倔。」
我是倔，我已經失去了全部尊嚴，我不想將最後的一絲秘密也公開被人當成猴子一樣的觀看。
他呵呵一笑，一伸手摟住我肩頭，扣著我的後腦勺往他胸口貼，我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和沐浴乳的味道，沒了昨天那些刺鼻難聞的香水味兒到底是叫人舒服的。
「不去就不去，那我帶你見見我的那些女人？」
我將他手抓開，狠命瞪他。
他呵呵一笑，「又瞪我，眼睛大也不是這麼用的。走吧，這裡不來了就是。」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有些懵。
「你，你……你想怎麼樣？」我其實想問他要我怎麼做，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種。
他抿唇笑了笑，搖頭，「就是想叫你見見我領口上的口紅的主人。」
「……肖沉壁，你這樣會沒朋友的。」他如此高深莫測，如此叫人琢磨不透，很危險。
「哈哈哈……」他爽朗大笑，拉著我往回走，聲音在前邊傳來，有些縹緲，「我一直都沒朋友，有女人就好，哈哈哈……」
「如果我不想去呢？」
他突然停住腳，回頭捏我鼻子，「不允許。」
車子開的飛起，在這樣的交通下也能跑的嗖嗖響。
很快，到了這裡最有名的高級酒店門前，他將車鑰匙瀟洒的扔給門生，拉著我急急的往裡面鑽。
映入眼帘，富麗堂皇，古典高雅，將這裡的人文氣息表現的淋漓盡致。
乘坐電梯期間，我一直很想將心中的疑問講出來，可猶豫再三，到底是隻字未提。
他突然對我說，「有些事情……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
不等我說什麼，他又說，「你叫什麼？」
我隨口說，「白夢鴿，野模。」
「哈哈……恩，倔，跟驢一樣，我喜歡就成了。哈哈哈……」
我歪頭看著他，樣子真好看，像極了很多偶像明星裡面的那種令人心馳神往的男主角，可他的身上更多了幾分神秘，叫人更加欲罷不能。
無疑，這樣的男人是討喜的。
我微微垂眸，偷偷吸口氣。
他哼一聲，「嘆氣會叫人變老。老了……嘖嘖，不好看。儘管我喜歡熟女。」
我有些不舒服的皺眉，在他那裡提到女人總叫我心理說不出來的憋悶，想打他。
電梯爬了很久終於到了頂層，叮的一聲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場高級酒會，外國人佔了大半。
他拉著我往裡面走，一路上與人握手陪笑，到了最後舉著兩隻酒杯，送給我一隻，卻囑咐，「只能喝一杯，回去照顧我。」
我點點頭，接過酒杯，低頭聞一下，沒喝，他的酒杯主動撞到我酒杯邊沿，叮一聲，「祝賀你。」
我詫異皺眉，祝賀我什麼？
他呵呵一笑，「說你聰明吧，有的時候真是很蠢，不過……蠢的可愛。」
他微微彎腰對我哈氣，溫熱從脖子往裡面鑽，整個身子都麻了一下。
他又笑，自己彎著手臂，示意我牽住，揚起下巴向一個方向抬，「看看，認識嗎？」
我納悶的轉身，身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