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能不見就不見
他的確哪裡都好，可唯獨將我們捏到一起就不行。
尤其，我想到我只有他一個男人，而他女人男人成堆，我這心裡怎麼就這麼不平衡？
我拍了他就走，這個人，我能不見就不見。
股份我要，媽媽我要，唯獨肖沉壁我不要了。
僵持三天，顧清將股份給了我，百分之八，加上我手上的百分之三，我現在是小股東了，我可以去出席白氏集團董事會。
顧清坐在辦公裡面看著我，甩給我臉色看，推給我一份文件放我桌子上，「繼續將這些整理出來。」
我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我媽媽什麼時候可以見到？」
他挑眉掃我一眼，臉上無半點神情，半晌才吭氣，「晚上回去就看到。」
我心花怒放，可我從沒想到我見到媽媽我的時候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肖沉壁不知道怎麼會有我家裡的鑰匙，坐在沙發上用勺子挖蘋果給我媽媽吃，我看的一愣，腳步就沒移動開。
媽媽笑著沖我招手，「女兒，女兒……」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脫了高跟鞋往裡面走，推開我媽媽輪椅背對著肖沉壁，上下打量我媽媽，確定她沒事我這才放心。
肖沉壁將蘋果放下，含笑看我，眼睛跟霓虹燈一樣在我臉上來回掃。我有些不自在，沒搭理他，跟媽媽說話，「媽，我給你吃點水果吧，您告訴我你都去了哪裡了？叫我找了好久。」
媽媽沖我笑，從懷裡摸出一堆藥片來，我嚇了一跳，這不是媽媽每天吃的葯嗎，她一直都沒吃嗎，看這藥量該是很久都沒吃過了。
我眼淚都要下來了，忍了忍抓她手，「媽，葯要按時吃，知道吧？您不能這麼不聽話啊，醫生知道了會生氣的，您現在換了葯了，比從前好太多了，知道嗎？」我都不知道我要如何勸我媽媽，她從前吃了葯還能安靜，可那個時候她不認識人，最近沒吃藥反倒精神不少，還能跟我正常說話。
「媽……」
她伸著手，揉我頭髮。我的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媽她好了嗎？
肖沉壁遞給我一份資料，我眼睛一掃，上面全都一些稀奇古怪的藥名字，後面是一些藥效分析，我沒明白。
媽媽幫我抹淚，我抓她手，媽媽含糊不清跟我說，「乖女兒，媽媽沒病，沒病。」
我的心咚的一響，跌坐在地。
腦袋裡面從前事情跳了出來，從前我就覺得我媽媽的病有些奇怪，好好的一個人，一個闊太太，我媽那麼精明，當初看到白峰媽捧著白峰出現在自己跟前都沒有任何錶情，她怎麼就會被刺激的得了精神病？
難道……
我不敢想，我整個人都在抖，痴痴看著我媽，這多年，如果都是因為我媽媽被人吃了葯才會做這樣，那我也是劊子手。
「媽……」
我撲進媽媽懷裡，她的手有些抖，一下沒一下的摸我頭髮，說話不連貫，「乖女兒，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兒，是我女兒。」
肖沉壁有些渾厚而又低沉的聲音傳來，好似穿透了我心房的一層堅強的壁壘，「我也是才知道，找到之後叫人去做了檢查，但是這麼多年吃的不少，怕是人也……」
正常人吃多了精神病葯那還能正常了嗎？
不能！
會損傷大腦，會變成痴獃和傻子，會癲癇，會……
我不敢繼續想，「媽，我是真蠢，真蠢啊。」
我是真蠢。
媽媽只呵呵的沖我笑，眼裡面也有些淚，卻沒落出來。
肖沉壁還告訴我，媽媽被白峰媽帶走之後應該是沒繼續服用藥，最近也沒再用，所以好了不少，但想要恢復從前怕是不可能了。
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媽媽大好人一個就成了這個樣子，她是被白峰媽多年的折磨，還不如我一刀被白峰捅死來得痛快。
「我早晚叫她們還回來。」我心底暗自發狠，再如何是傻白甜，不能逼我，我爸爸和我媽媽當年待他們母子不錯，卻餵了兩條狼。
安撫了媽媽睡下，肖沉壁給我提議要我送我媽媽去好一些的養老院。的確，是我沒時間照顧，可我不放心媽媽被別人照顧。
肖沉壁沒在說什麼，只牽著我的手往前走，就好像才找到了寶貝的孩子。
我們站在河邊上，風很大，吹在耳邊呼呼響。
他的聲音就從我頭頂上飄過來，「好好想想。」
他說的是我們的關係，叫我好好想想。可我如何想，怎麼想？
我沒吭聲，我早晚都是他死對頭，他的目的不也是白家嗎？這麼接近我就不是打我媽媽這裡的主意？想到我這我就好像豎起了脊背上的鋒利尖刺，整個人都冷了幾分。
他的手反倒握的緊了，拉我往他懷裡塞，下巴抵在我額頭上，聲音有些悶，「好好想想，別急著拒絕，給你自己也給我機會，不行嗎？你說，不行嗎？」
「不……」
他急了，鬆開我，「你說出來試試。」
我輕輕咬嘴唇，使勁皺眉沒吭聲。
他要面子，死要面子，他利用我還玩我，我，我……我說什麼都不答應。
他看我使勁呼氣，給我送到樓下門口，輕輕推我肩頭，「回去想，你該知道我要什麼答案。」
我往前走幾步回頭看他。夜幕之下，他高大的身影被路燈拉的老長，落在地上好像一隻標杆漸漸走遠，寬厚的脊背給人強大的溫暖，躲在他這樣溫暖的臂彎下該是最幸福的人，可是我們到底是不同的。
桃子知道了這件事笑的很神秘，捏著書角湊到我跟前偷偷打量我，而後問我，「白姐，如果他就是那個很好的孩子的父親呢？」
我心口緊緊縮一下，痛，也癢。
桃子的話好像點播了我什麼似的。
可是……
孩子沒了。
我們也散了。
我蒙頭大睡，這件事不能再想。
在顧清這裡上班的第五天，他要求我去出差。
我放心不下我媽媽，桃子拍胸脯說她來照顧，我還是不放心，想跟顧清商量是不是換個人，他直接將文件拍我跟前，說話幾度刻薄，「我知道你是野模，陪酒這種事就得你去。」
我無話可說。
是我在他面前說的我是野模不是白家大小姐。
去就去，為了我的白氏集團，我忍！
只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白峰。
白峰穿著白色的休閑西裝，又是花花公子一個，他笑的無比親和，拉著這家小姑娘拽著這叫小帥哥，看樣子是挺高興。
我有時候就在想，白峰媽那麼精明，為什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腦子的白峰。
不過，白峰還不是把我害的怎麼慘嗎？我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吐了口氣，跟著顧清往裡面走。
今天的項目酒宴是一個本地的老闆主辦，顧清想要在國內拓展自己的業務就得到處找關係，剛來那會兒有肖沉壁給他背後撐腰，沒少做生意，可最近肖沉壁一心撲在了國外，國內倒是很少見了。
莫名的，我有些腦子發抽的在到處找他。
「他在法國。」
顧清在我身邊提醒我。
我掩蓋心中尷尬，低頭喝了口果汁。
他將我手裡的杯子搶走，換了杯紅酒給我，「以白夢鴿酒量，能今天能談成三筆生意，談不成，你就別回去了。」
顧清的眼神溫和的像春風一樣，其實這春風裡面帶著毒。
喝就喝吧，喝死拉倒，不過也喝不死。
見一個客商我就要上前笑盈盈的舉杯，這裡面有一些人是認識我的。
我到現在還是肖沉壁未婚妻。這叫我覺得，顧清是故意的。
喝到最後，我腦袋發脹，肚子也發脹，趴在衛生間馬桶上吐了個底朝上，胃裡面還是翻江倒海，等我出來洗了臉，重新上了妝，顧清又拉著我去了別的地方。
我們後半夜四點才回來。
我倒在床上眼睛都睜不開，他就坐在我跟前的沙發上打電話，我好像聽到了一個我這輩子除了裴展鵬更不想聽到的名字，尚菲菲。
他和尚菲菲沒分開？
我使勁皺眉，到底是不清醒了，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早上的時候是他把我叫起來，已經十點，可還是困的厲害，頭都要爆炸了，他遞給我一杯水，「我先回去，你在這裡等我，兩天後我再過來。」
我哦一聲，還沒回過神，可想到昨天聽到的那個名字，我好像猜到了什麼。
「大老闆，你跟她和好了嗎？」
他拿衣服的手頓了頓，臉上的溫和瞬間變冷，跟掛了殺人的刀子一樣在我臉上橫豎一刀，還不死心又回頭瞪我，「少多管閑事，你想自由，就拿出資本來。」
是啊，我現在還是他的人呢，就差穿在褲腰帶上了。
給他送走，我也回了酒店補覺，誰想到，白峰來敲我門。
我從貓眼往外面看，他跟我爸爸有些地方是真像，如果他不這麼壞，我多了一個弟弟其實也挺好，可現在，我就想殺了他，碎屍萬段都不會解氣。
門我沒開，他悻悻的走了，沒多久又來了，「白夢鴿，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把門打開。」
我不能開，他力氣大，我力氣小，要是我們一言不合，他動了手，我死了都沒人知道。
「白夢鴿，你還想不想知道裴展鵬現在在哪裡？還有，你懷的孩子是我的嗎？」
我呸！
是哪個傻逼說的孩子是他的，不對……我懷孕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為什麼我上次打電話給高娜娜她也知道？現在白峰也知道？
這事不對。
我將房門打開，看到他，他竟然沖我笑，伸手要抓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