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是他嗎?
我從鄉下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正在村口等車過來。
肖沉壁的車子停在我跟前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他能親自來我卻很意外。
他坐在車裡面看我,沒下來,我站在外面看他,沒上去。我們就好像兩個鬥氣的孩子這麼僵持著,後來汽車來了,他才動身,一把將我拽上車。
我們挨得很近,呼吸都噴在彼此的臉上,他看了我很久,「你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我這是在鬧?
這個男人的腦迴路實在驚奇。
「肖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鬧了?」
他吸口氣,腦袋放在我肩頭上,在我耳邊哈氣,我驚的往後面躲了躲,「傻子,我來接你回去。」
我沒同意跟他走啊。
我將他推開,再一次看他,突然覺得我有些不認識他了,從前那個總是臉上掛著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男人是他嗎,從前那個總是看著我充滿危險光芒的男人,是他嗎?
我真的在懷疑。
他不死心的拽著我,「今天不能走。」
我看來是真的走不了了。
明天顧清要回去了,我卻還沒回去,不免有些著急,「肖總,我今天必須回去,顧總在那邊等我開會,我們還有兩個客戶要見。」
他冷笑,拽著我不撒手,司機將車子發動,嗖的一聲飛出去。
等我們到了市裡,直接去了他的房子。
房子不大,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可這裡依舊與從前一樣,乾淨整潔,簡單大氣,他把我扔在沙發上,挨著我坐下來,司機進去煮咖啡,等咖啡端出來司機出去,房門關上,房子裡面就只有我們兩個了。
陽光很足,從落地陽台那邊射進來,整個房間被烘烤的著,卻不熱,冷氣開的很低,整個房間交織在陽光和冷氣之中,溫度適合,氣氛卻有點……
曖昧!
他對我微微蹙眉,端著咖啡送到我跟前,捏我臉,「小驢子該回頭還要回頭,你想我跪下來求你?」
我噗嗤一聲笑了,這句話能從肖沉壁嘴裡出來還真是挺意外,「肖總,我們不是分了嗎?」
他瞪眼睛,吸口氣,喝口咖啡,突然湊到我跟前,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夾雜著溫熱的咖啡味道,「我沒同意分你就想走了?」
我知道跟他講不了道理,他就是那種有了興趣不管你是否同意就圈在懷裡的人,但是他沒了興趣呢,片葉不沾身?
他後備軍太多,片葉不沾身轉身去找了別人補上。我呢?丟了身體丟了心,還丟了孩子。
想到孩子我的心就很難受,淚水在眼圈裡打轉。他見我這樣子向後面躲了躲,垂頭繼續喝咖啡,很久都沒有在吭聲。
「去那裡做了什麼?」
我如實告訴他。
他沒什麼反應,拿著勺子在咖啡杯子裡面攪拌一般才說,「想法那麼多,為什麼就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他什麼意思,還不是不想我走,因為我現在在他那裡依舊有興趣。
可我不能明說,很多事挑明了就沒意思了。
「肖總,你是總,我是野模,身份太懸。」
這個理由夠強大吧,肖家,野模,怎麼扭都扭不到一起去啊。
他啪嗒一聲扔了勺子,氣的靠在沙發裡面,跟著又拽我手往他懷裡貼。我身子傾斜,撲進他懷裡,仰頭瞧著他的樣子,他是真好看,不管什麼表情什麼狀態,這樣的男人多吸引人啊,想片葉不沾身也不行,處處留情處處情。
「肖總,是不是就因為在我這裡做到了片葉不沾身才會叫你對我這麼有興趣?」別人但凡是跟了他的都要牽扯一番他才會覺得無趣?人不都是這麼賤嗎,覺得得不到的就是好的。
「得不到未必不好,可得到了或許就是好的。」
那我算是得到了還算是沒得到呢?
該是沒得到的吧?孩子都有了,現在卻分了,可我不好啊。
我從他懷裡掙出來,抓著包要走,他坐著沒動,就那麼仰頭瞧著我,嘴角上掛著笑,好像正在欣賞一件他已經把玩了很久卻依舊珍惜的古董,可我和古董不同之處在於我會改變,古董卻是越陳舊越稀有啊。
「肖總,我現在不想繼續做野模了,我要做白氏集團的小股東,暫時在顧總公司做小職員,但我們依舊路子不同,等級不同。」
他使勁皺眉,眉頭揪的老高,嘴巴都差點撅起來了。
這樣子可不好看。
我卻很想笑。
他突然起身,拉我往外面走。
我踩著高跟鞋腳步不穩的跟上他,他將我塞進車內,自己跳上來,司機一腳油門。這是要去哪裡?
「去我家。」
我慌了,我是真的慌了,我去他家裡做什麼?
我要跳車。
他死死扣住我,咬我耳朵。我吃痛,伸手去抓他頭髮,他幫助我手往他懷裡扣,怒瞪著我,「白夢鴿,看清楚了,我肖沉壁不是混蛋。」
可他不是好人,儘管我也不是。可我寧願一直都這樣也不要禍害好人跟壞人在一起,我要正常生活。
「肖沉壁,你也看清楚了,我不要再做你的女人。」床上用品什麼的我不稀罕了。
「……你再說試試。」
我偏要說,「肖沉壁,孩子是沒了,你難過我就不難過嗎?孩子是你的難道就不是我的嗎?你是生氣,你憑什麼生氣?當初的確是我勾搭的你,卻是你找上了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當初為什麼要做你女人。你自己願意被我利用,我想回白家的先決條件便是我要懷孕,不管孩子父親是誰,孩子體內都流淌著白家的血,你知道我壓根沒把你當回事,你說過的片葉不沾身。」
他氣的眼睛都紅了,死命瞪著我,手腕上力道變大,比我聲音更大,「可我他娘的就已經沾身了,你利用完我還想走,就這麼把我賣了,我不同意。不做我女人?你還是我未婚妻……」
「……我……」
我沒話可說,對,我還是他未婚妻。
「但是那是假的,傻子都知道那是假的。」我對他尖叫。
車裡充斥著我們彼此的爭吵,司機的車子開的更快了,好像我們的爭吵成了汽車發動的汽油,燒的更旺了。
肖沉壁一把將我抱住,死死扣住我,我掙扎了半天都沒動彈分毫,過了很久,他啞著嗓子在我頭頂上對我無奈的一聲嘆息,聲音無比溫柔,「你就那麼死心眼,我錯了我承認,訂婚的事兒我們重來。」
我徹底崩了,淚水飆出來,訂婚還能重來?
假的真不了啊。
「我就見不得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顧清?白峰?裴展鵬?誰都不行。孩子的事情我會清算,你給我老實著點。這些事兒我就管了,你的事兒,白家的事兒,我就管了。片葉不沾身,葉子多了礙事,我脫光了給你抽!」
我悶悶的在他懷裡哭,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就聽著舒服,心裡不在那麼難受。
但是……
我沒答應他什麼,他將我送到飛機場,我一句話都沒跟他講,我以為他送完了我就走,誰知道他直接將我送上飛機,自己也坐了上來。
抓我手很緊,緊的的手心冒汗。我偷偷瞧他,他緊抿的嘴唇成了一條細線,看上去是那麼的好看。
「別多看,看夠了你還想走。」
我還能有看他看夠的時候嗎?
他那麼好看。
我吸口氣,「我還沒想好。我們……不合適。」
他又將我手往他懷裡塞,扣在心口上,隔著西裝感受裡面碰碰亂跳的心臟,好像那裡有個火爐燃燒的旺盛,「自己體會!」
我泄了氣,他是賴上我了?
他說話不算數。
「你說過片葉不沾身的,你說過的。」
他輕笑,狡黠的好像孩子,扭頭對我眨眼,跟著一個輕吻落我臉頰,摟我肩頭往他肩頭上靠,「給你時間。」
「什麼時間?我的事兒我自己做,你別插手。」
就因為之前我的事情她知道太多我們才會這樣糾纏不休。我說他沒做到片葉不沾身,難道我就做到了?如果我做到了,我就不會任由他這麼拴著我不放。
他呵呵一笑,開心的眉眼瞬間舒展,「我還能叫你受了委屈嗎?」
我使勁皺眉,好像是這樣。
靠在他肩頭,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真香,沐浴乳的牌子還跟我的一樣,洗髮水也是,他從來不用香水的。
我笑笑,「下次別送香水,送沐浴乳和洗髮水吧?」他的女人多,男人也……每一次出去回來身上一股子香水味,各種牌子各種味道,我煩。
他眼皮耷拉下來,掃我一眼,跟刀子一樣,「我身邊多少女人,多少男人?」
我哪裡知道,一個足球隊夠不夠?
「我在你心裡就那麼被你看不起?」
這倒不是看不起,在生意場上,不融入進去生意也做不好。
我記得最開始我想自己做生意的時候,當時帶著我的經理也是個女人,她當時第一句話就說,人啊,不管男女,只要你放得開了,走的路子就寬。她第一次外出找客戶,人家就找了男人女人放在她跟前,身邊放著的幾個億的合同,你做了就簽約,你做還是不做?你不做,以後都別想談生意。你做了,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切都好說。
當時我嚇蒙了,直接跑回去找我爸,我爸就那麼笑著對我點頭拍我肩膀,說女兒啊,人家說的不全對,但是沒誇張,生意就是那樣,但你是我女兒,不需要那麼做。
白家的身份給了我太多的庇護。
肖沉壁這樣,我還真不是看不起,就是……
在意!
他低沉的聲音從我耳邊撲來,溫熱的呼吸灑在我臉頰上,跟著說,「男人第一次什麼樣你見過……」
我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