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在騙你
「儘管看就是。」林東把手一擺，讓老者隨意。
於是老者很小心地彎腰把銅球抓到手中，翻來覆去地研究，並且還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高倍放大鏡，這樣能看得更仔細。
看了一會後，老者收回放大鏡，銅球還抓在手裡，開口問林東，「老闆，這銅球你多少錢賣？」
「真的要買？」旁邊的小鬍子很詫異，自己擺了大半年都沒有人問，自己剛賣給林東，只是吆喝了兩聲，就有人要買，這不會是他雇得托吧。
豎起個手指頭朝著老者晃了下，林東很隨意地說道：「一百萬。」
「多少？」老者還沒有反應，小鬍子先驚訝了，「你沒發燒吧？就一個破銅球，你敢開口要一百萬？」
剛才小鬍子向林東要價一萬時，都覺得自己夠心黑了，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要黑。
林東只是微笑著看向老者，並沒理會一旁小鬍子的各種詫異。他不識貨走了寶，那是他的眼力水平問題，只要這老者能認出這個銅球並且願意掏錢，這個銅球就能賣出去。
其實林東並不懂得鑒別古董，只不過作為修鍊者的他懂得望氣。歷史痕迹，也是一種特殊的靈氣，真正的古董有歷史痕迹存在，自然會泛出一般人看不到的光澤。
林東只是看一眼，便從那個銅球身上看到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般噴薄而出的寶光，怎麼會不知道它是個寶貝。再加上他透過銹跡，隱約在銅球上看到幾個字：候風地動、巽，已經隱約猜出銅球的身份。
「這個……」老者同樣也不理會小鬍子的亂喊亂叫，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老闆，若我沒看錯的話，你這只是一件器物當中的一個小部件，不值你所說的價錢吧？」
「老先生，正是只有這個小部件，我才會要這個價格。」林東笑起來，從老者的話中他能聽出，老者似乎也想到了這個銅球是屬於何物，他堅持自己的價格也更有信心，「若真是我得到了這整個器物，那可是無價之寶，你覺得是隨便幾個錢就能買到的嗎？」
「你們在說的是什麼，這個破銅球難道還有什麼來歷不成？」小鬍子有些迷茫了，兩人說話都打著機鋒，有頭沒尾的讓自己猜不透。
「破銅球？」老者很是生氣，狠狠地瞪了小鬍子一眼，「這是國寶！國寶，懂不懂？這是國寶！」
「一個破銅球就是國寶？」小鬍子不屑地笑笑，「我沒文化，你也別騙我。給他當托，你倒是挺合格的，演得這麼賣力。可是好歹你們也另找個道具啊，從我這裡買個破銅球就當成國寶了？」
「什麼，你說我給他當托？」老者覺得自己受到莫大的污辱，「憑著我會給人當托，這可能嗎？」
「小夥子，不多說了，一百萬就一萬，把你銀行賬號告訴我，我這就給你轉賬。」
老者越說越激動，甚至都不想再跟林東討價還價，直接掏出手機就要付錢。
他非常想要教訓小鬍子一通，讓他知道沒有文化到底有多可怕。但是不把銅球買下來，他又不敢，怕把銅球的身份說出來后，會有人來跟他爭搶，只有先買到自己手中才能放心。
按照林東說的賬號，給他轉了一百萬之後，老者這才霸氣地抓著銅球朝小鬍子不住地晃，嚇得小鬍子直縮脖子，唯恐老者一怒之下，把銅球扔到他的腦袋上。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是國寶，這是候風地動儀上的那八個銅球之一。」
《後漢書張衡傳》中有記載：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飾以篆文山龜鳥獸之形。中有都柱，旁行八道，施關發機。外有八龍，首銜銅丸，下有蟾蜍，張口承之。
這枚銅球從年代判斷，正是製造於兩千餘年前，而銅球上的字跡，候風地動，巽，也恰好能表明它的身份。
「早在千年以前，這候風地動儀就失去蹤影，沒想到現在卻在這裡見到其中的一枚銅球，或許不久之後就會有它整體出世的消息！」
小鬍子只是個不足道的路人，老者朝他吼一句后也就不再理會他，轉而變成自己在喃喃自語。
林東賣葯是為了要湊足購買煉體藥液藥材的錢，現在意外得到的銅球就賣出一百萬，自然也就不想隨便就把通脈丸賣出，於是便開始收拾攤子，想要離開。
剛才小鬍子和林東吵了一陣，然後又是老者過來買銅球，並且給出一百萬的高價，這一幕幕就跟演電影差不多，早就引起了圍觀。
現在林東收拾東西要走，眾人很自然地便把目光集中到他的攤子上。
「咦，小夥子，你這是賣的什麼？」在買了銅球的那個老者身後，又站出一個老太太，指著林東寫的那塊紙板問他。
「通脈丸，強身健體、諸病不生、延緩衰老、保持容顏，一丸救急，三丸建功。」林東隨意回答道。
「嗬！假藥罷了！」小鬍子心中很是不忿，眼睛已經瞼得通紅。能賣一百萬的銅球，讓他一千元就賣掉了，如果不是林東，這一百萬就應該是屬於他的啊！
「多少錢？」老太太隨意問道。她也沒相信林東的話，真要按他所說的功效，這就是一顆仙丹啊，那怎麼可能？
「一百萬！」林東想了想，答道。
本來他急著湊錢，想過要賣一萬元的，比起一瓶不到一千元的成本，十倍的價格，這利潤也夠了。但現在手中有錢，不再著急賣出通脈丸，那就要讓通脈丸的價格更接近它的功效才對。
「你真是瘋了！」老太太還沒有表示，小鬍子先叫起來，「銅球你要一百萬，藥丸也要一百萬，難道你除了一百萬就不認識別的數目了？」
「也對。」林東再想一想，道，「我是說一粒通脈丸一百萬，這一瓶有三粒，就是三百萬。」
「三百萬？」老太太輕笑著搖頭，沒再說話，真當自己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她伸出手，一把扯到老者的胳膊上，硬是拽了他一個趔趄，然後頭也不回地拖著他就向外走。
林東現在已經不在意通脈丸是否能賣出去，所以看著老者和老太太兩人向人群外面走，他並不著急，自顧把通脈丸裝起來，然後開始疊那塊藍布。
「等……等等！」人群中又傳來一個聲音。
林東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只是抬起眼向人群中看，想找出是誰在說話。
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從人群中擠出來。
被林東盯著看，她的臉色開始漲紅，看上去有些內向害羞。鼓了鼓勇氣，女孩才向林東問道：「請問，你這通脈丸都能治什麼病？」
「小姑娘，你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個大騙子，你可別被他騙了，有病還是要去醫院去治。」
小鬍子念念不忘從他眼前一飄而過的那一百萬，連帶著他實在不盼望林東有一點好，非常想要揭露林東的「真面目」，從而讓大家都來指責他，也好讓自己得到點安慰。
林東掃了小鬍子一眼，知道他是被錢財給迷了心竅，便不去理會他。再去看那個女孩，見她的神情十分堅決，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一直在等著自己給她解釋，不由欣慰地笑起來。
女孩這種不被外界影響的態度，讓林東很是滿意。
「一丸救急，只是不是馬上就死去的病，服用一粒通脈丸之後就能恢復到常人健康水平，三丸建功，連續服用三丸后，就能達到這上面所寫的強身健體、諸病不生、延緩衰老、保持容顏的效果。」
林東對女孩的印象很好，特意停下手上的動作，專門為她介紹了通脈丸。
「聽他在吹牛！小姑娘，你覺得哪種葯會有這樣的效果，他是看你年幼無知，專門在騙你的。」小鬍子故意大聲說著。
「對，他肯定是在吹牛！」不只是小鬍子，圍觀的眾人都不相信林東所說的話，因為沒有小鬍子跟他那樣的「仇恨」，所以眾人僅僅只在小聲議論，還沒有專門站出來跟林東作對的。
「哼！」
林東將眼神一凝，一道精神壓力朝著小鬍子襲蓋過去。
雖然佔了他一個便宜，但是古董買賣全看自己的眼力，被別人揀了漏，只能怪自己的眼力不夠。像小鬍子這樣不依不饒地找到機會就說話挑釁，已經惹怒了林東。先警告他一下，若他還不收斂，就給他個教訓。
唔！
小鬍子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現在的林東還沒修鍊出神識，但他在修真界時卻曾是神識強大的修真者，對於神識攻擊並不陌生，哪怕只是用精神力和氣勢，面對一個普通人，他也能把他壓制住，讓他不敢跟自己作對。
果然，被林東瞪了一眼后，小鬍子再去看他，便有股懼意從心底油然而生，望著林東開始感到害怕，很自然地就閉上嘴不敢再繼續說。
「你說的是真的，只要一粒通脈丸就能治病？」女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縷喜意，似乎已經相信林東的話，卻還是重複著問了一遍。
「是，一粒救急，三粒建功。」林東再說道。
「那……你能賣給我一粒嗎？我的錢不多，不夠買一瓶的。」女孩有些哀求地問林東。
雖然主魂來自冰冷無情的修真界，但它還融合了現代林東的一部分，看著女孩，林東想起在老家的妹妹。女孩和妹妹的身影一重合，讓他心中一盪，下意識地就將要拒絕的話咽回去，換成淡淡的一個「行」。
「真的，太謝謝你了！」女孩很是開心，臉上綻開一朵花。
「小姑娘，你還是找你家大人來跟他談買葯的事吧。」圍觀的路人擔心女孩被騙，又不願直接站出來指責林東，只能委婉地提醒她。
「不用，我相信大哥哥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會騙我！」女孩的語氣很堅決。
只不過等她掏出手機時，臉色又變得委屈起來，「大哥哥，我忘記剛才已經花掉二十萬了，現在我的零花錢只剩下八十七萬，你還能賣給我嗎？」
「你妹！」
圍觀眾人只感到天雷滾滾，整個人都被打擊到體無完膚。
一百萬竟然只是這個小女孩的零花錢，那……她被騙就被騙吧，反正是有錢人，被騙這點錢是不會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