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四棺合頂」局
天一忙著和那校花交換電話。
這次收穫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
雪還在下,木木拉著天一,不讓他再回頭看校花,強拉他離開了。
「那女孩子不適合你。」
一直沒對他的行為發表評價的烏鴉冷不丁說了句。
……
三人回到別墅后,姑姑就把所有經歷講給無聊的我聽,真是一個精彩的冒險故事。
她和張澤宇取得聯繫,簡單告訴他任務完成了,同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張澤宇答應全力支持姑姑。
這樣一來,南巫里,她等於已經得到鬼族和僵族兩在最重量級的家族的支持。
另外張澤宇還告訴她一個好消息——
她留在姜玉華房裡的小厲鬼不但吃了姜玉華養的小鬼,還找到了姜玉華老公養保官小鬼的埋骨地。
是張澤宇親手挖出的那副小骨架。又收了姑姑放出的小鬼,沒留一點痕迹。
燒掉后沒幾日就傳出那男人提撥失利,還和老婆離婚的消息。
蔣曼一定會有好果子吃。
另外,姑姑提起那個長廡子的男人,要張澤宇幫她調查一下。
電話那邊猶豫一下,回答她,不必找,這個人是鬼族中老派黃鐵蘭手下的的成員。
外號「山鷂子」,辦事穩准狠。
那麼,在聾啞學校,做出「食魂骨鬼」的男人也是他了。
蔣曼倒是和這些事撇的乾淨。
顧不上休息,她把我們大家都集中在壁爐前,外面的雪仍下個不停。
「咱們從前一直在儘力幫助別人,驅鬼也好,看風水也好。可是我發現這樣的力量太小。我們幫十次人,不夠有些人做一次惡。」
她停了停,「我無心權勢,可是也不能由著別人騎在頭上拉屎。本來咱們在北道聯盟也都有一席之位。現在,我要正式努力進入最高委員會。」
她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小漁的傷不會白受,看姑姑給你懲罰壞蛋。」
一時屋裡只有柴火燃燒地「噼啪」響聲。
「那可是很難的一條路。」師父提醒。
「這世界上有哪條路是好走的。好在咱們基礎不弱,現在有了第一筆錢,可以先和一些道門示好,他們每個派別也是有選票的。」
「咱們的對頭勢大根深,會很危險,周叔叔,你和天一想退出聯盟和我劃清界線,我沒有意見。連烏鴉我也不想他沾上這些事,可是他是和我分不開的。」
烏鴉蹲在姑姑身邊,溫柔地抓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裡。
師父一拍大腿,「你把咱茅山派看成啥人了,咱們是大派,流傳千年巫祝的起源,本來就該在聯盟有自己的位置。」
「那麼,從今天開始咱們就團結一心,我要和這個姓蔣的女人鬥上一斗。」
再過幾天北道委員會要召開一次大會,以前姑姑從不參加,這種大會和派別會把自己接下卻完不成的棘手任務上交會議。
由委員會抽出各派頂尖高手處理案子。收入和費用由委員會抽成後分給個人。
「咱們也是時候讓大家認識認識了。」
我卻因為受著重傷還得繼續躲在山裡由老歪伯伯調養。
只有我們倆,窗外傳來「啪啪」的拍窗戶聲音。
小山魈興奮地在雪裡打滾,不時拍打窗戶。
蛇靈也鑽出窗戶,兩個傢伙在外面戲耍起來。
還有,它們也可以陪著我。
雖然我很捨不得姑姑和烏鴉。天一和師父。
可接他們離開的車卻已經開過來。
張玉山停下車,搬下大量食物和飲水,幾人在外面說話。
我眼淚汪汪地從窗戶里看著,老歪伯伯給我拆了紗布換藥,不高興地說,「愛哭鬼!和老夫在一起不好嗎?有什麼哭的。」
我比劃著反駁他,「你會講故事嗎?你抱我嗎?你會做好吃的嗎?.……」
「停停,你說些什麼呀。」他叫起來。
我喪氣地低下了頭。
老歪不知給我用了些什麼神葯,我已經可以抬頭低頭。
反正我也不能說話,老歪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給我講這些葯,外形、用法、怎麼泡、怎麼熬.……
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有時發著獃想姑姑想烏鴉。
姑姑,現在還好嗎?
……
姑姑參加了大會,似乎在蔣曼意料之內。
委員會主席是蔣曼的師父,全真傳人,蔣天朝,道號「清玄先生」。
一個面相威嚴,鬚髮皆白的老頭,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副主席是姑姑的師父,張凌虛,凌道子——正一教,張天師的傳人。
委員會一共十名成員,處理整個北道的事務。
這次上報的是一個二級城市的小門派——閣皂宗。
他們接手一個由整個樓的居民委派的案子,涉及人特別多。雖然不是肥得流油的案子。卻是揚名的好機會。
那座樓上接二連三有人跳樓有人在家暴亡。
接連死人已經很不尋常。後來有人在樓道里安了針孔攝相機,還拍到有鬼影出現。
換房子對老百姓是大事,中國人對家的概念很看重,不是了不起的大事誰也不願動攤。
那樓一直出事,卻沒有人願意搬走,大家一起湊錢請了這個閣皂宗出手查明這樓的問題。
這派雖小,卻是符籙三宗之一,對符法使用出神入化。
當夜「閣皂宗」就派出自己最好的人手去調查這個樓。
幾人到達樓入口處就發現這裡風水特別不好。
由於周圍蓋上了新式建築,都比這座七屋老樓高許多。
它處於四座很高的方形建築中間,被圍在正中,合圍成長條形。這種局,不利居住,叫四棺合頂。
風水不流動,中間成了一潭死水。此樓處在死水正中。
這裡適合做殯葬業,一定興旺發達。
「這種小案子,也上報,你們閣皂宗真有用。「蔣曼開玩笑似的說了句。
閣皂宗來的是宗主,大家叫他成閣老。
當時臉色就很不好看,閣皂宗雖然是小門派,卻是始於北宋,是符籙三宗之一。
「咱們還是聽老人家講完,事情絕不會簡單,否則也不會交到委員會這兒。」姑姑溫和地打圓場。
蔣曼向她看過來,兩人目光一碰旋即閃開。
那老者不願再講下去,站起來大聲說,「既然全真教的人發了話,又感覺簡單那就請全真教出個人去看看吧。」
「區區幾萬塊錢的小活也讓我們全真教出動,真是可笑。」蔣曼低頭嘲笑,聲音不大卻夠全場聽到。
「行了,蔣曼。閣皂宗可以先回去,今天晚上我們委員會就派人去調查。」清玄先生髮了話。
「我去吧。」姑姑舉起手來。「反正你們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我支持!」周海風以茅山派代表的身份大喊。
十大委員都知道邢木木的身份,詫異地看著她。結果當然是批准了,正一派的名頭還是很響的。
蔣曼咬著嘴唇盯著這個像刺一樣扎在她眼裡的女人。
姑姑直接啟程,和老者一起趕赴四棺合圍之處,要打出一個頭彩。
當然烏鴉陪在她身邊一起去。路上接住兩名攔車的搭車客——天一和師父。
老人認得周海風點頭致意。
卻上下打量戴墨鏡沉默的烏鴉,開口道,「他是腳跨兩門兒的吧?」
意思就是問烏鴉是不是「走陰人。」
木木點頭贊道,「老人家好眼力。」
老頭子重重哼了一聲,「那個不知好歹的蔣曼,她要當上主席,老夫退出北道。什麼玩意兒,不長毛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老子驅鬼時,她爹還穿開檔褲呢。」
「誰說不是呢,這種臭乳未乾的毛丫頭。」師父連連附和。
老人拿出一隻信封,裡面是案子的資料。裡面有照片,和一隻u盤。
上面的一張紙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派過去辦案子的兩名「閣皂宗」人員當天早上寫出來的辦案經過。
他們頭天晚上給每家每戶門上貼了符,守在那戶安了針孔攝相的人家,觀察樓道里的情況。
兩人輪班,一人先睡,一人監控。
睡著的人做了個夢,夢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在夢裡他睜開眼,看到同伴還坐在電腦前奮戰。
眼角餘光也看到門口貼的符還在。
一個小男孩兒卻和他臉對臉就浮在他面前。
那小男孩子看他睜開眼睛,伸出小手慢慢在他額頭中間點了一下。隨即消失了。
他驚醒了,屋裡沒開燈,電腦發出幽幽的光。同伴的背影和夢中的一樣。
換班時同伴還看了他一眼,隨口說了句,「你沒洗臉嗎?」
他在電腦前熬到天快亮聽到睡下的同伴驚叫一聲坐了起來,他回過頭,天光發亮,他看到同伴臉上有很多小手印。
對方驚訝之下講了自己做的夢,和先前的人做的夢一樣。
同伴也用同樣驚訝的眼光看著他,兩人一起來到浴室一照鏡子,發現自己滿臉手印,而那些手印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
那不是弄髒了臉而是被陰氣入侵才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