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機后的熟悉

  「啊！我的車！」在短暫的輕鬆之後，V突然大叫一聲。然後，車子瞬間剎住，輪胎在地面上劃過兩條長長的黑痕。

  「你幹啥！？」孤狼差點沒從前擋風玻璃那飛出去。不過V可沒工夫搭理他，她心裡正急著呢。而孤狼看到V急忙下車了，不知所措，也就跟著一起下車了。

  V來到車的後方，看著滿目瘡痍的後備箱，瞬間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獃滯。看著V這個樣子，孤狼也很焦急，「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啊！」

  「我的寶貝……她都變成這樣了……」V有些哽咽，她把自己的車看得很重。

  孤狼仔細一看，確實，車子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車后蓋完全被打爛，能夠直接看到車的後部，后擋風玻璃也被打得稀碎；後座的表皮也全部脫落了，裡邊的填充海綿也都滿布彈痕；整個車體看起來前大后小，十分彆扭。

  「別這麼傷心，一輛車嘛，咱去夜之城買輛更好的！」孤狼試圖安慰V。

  「你知道我為了她花了多少錢嗎？！整整一萬歐。這還不算我精心保養的費用……」V說話已經帶有哭腔，「我那些錢不能都打水漂了啊！」

  孤狼也能理解V的心情，他前世也有一個很貴的大品牌筆記本電腦，不過用了兩天，電腦就再也跑不動程序了，徹底死機了。孤狼跟商家大鬧一番，不過還是沒能把錢要回來。最後，孤狼也放棄了，就當買個教訓。那電腦也只能扔掉了。

  「我知道。但你也不用太難過，你看，這車也不是壞得很嚴重，應該還能修好。」

  「嗯……」V點了點頭。

  「要是實在修不好了，到夜之城了，我再給你買一輛。我出錢，送你一輛車。」

  「切，才不要呢……你兜里的錢還沒我多呢……」看來孤狼拙劣的安慰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孤狼，這車可是我……額，咱的寶貝。它可不能這麼毀了，要不我就要傷心死了。」V心裡好受些了，語氣也軟了下來，還把孤狼和自己搭起來了，顯然心裡已經把孤狼當自己人了。

  「那可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這麼漂亮的人了！」孤狼調侃道。

  「哈哈，凈瞎說！」看到V重獲歡快的笑顏，孤狼也被感染了，露出微笑。

  「好了，咱們走吧。」收拾好心情，那就要繼續前進了。V回到駕駛位，孤狼也緊跟著去副駕駛乖乖坐好。「咔嚓咔嚓~~咔嚓咔嚓~~」V打了兩次火，都沒有把車點著，急得她錘了兩下方向盤。「糟了，這怎麼打不著火了……啊，艹！不會這車就這麼『掛』了吧？」V罵道，情緒又激動起來。

  「別激動，可能機器出了點問題，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孤狼趕緊平復V的情緒。

  「那咱們怎麼走啊？」V問。

  「要不……我下去推車？」孤狼弱弱地問道。V看一眼他，麻溜打開車門：「走，一起推車去。」

  夜之城外的荒野上，罕見地出現了這樣滑稽的一幕：一個高大健壯的男子伏著身子，吃力地推動一輛後部已經差不多算廢鐵了的車。車的頂棚上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眺望著遠方。男的是孤狼，女的是V。

  最開始，孤狼不想讓V也跟著一起在這樣的大晴天，跟著自己一起推車。不過V堅決拒絕了，要求兩人一起推車。於是兩個人並著排，推著車慢慢向前走。

  過了好一會，兩人身上都是一堆汗。V不樂意了，身上衣服黏糊糊的，一點也不舒服，就提出自己先休息一下。孤狼自然答應了。V一躍，跳到車頂上，側對著孤狼，兩條腿晃蕩晃蕩的。而孤狼則是繼續推著車，更加緩慢的前進著。

  本來V只想休息兩分鐘，再繼續下去推車的。不過，這一坐下，兩條腿就像被膠水站在頂棚上一樣，根本不想抬起來。微風輕輕拂動她棕色的長發，V把頭髮攏到一側，盡情地享受清涼的微風，再也不想幫著孤狼一起推車了。

  看著孤狼人高馬大的，推車時兩臂用力時肌肉微微鼓起，顯得十分有男性魅力。V一會瞥一眼，一會瞥一眼。「身體這麼壯，推一會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讓我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吧……他怎麼一點也不累啊？」她心想，「現在已經很少見這樣的人了——感覺他不像是這兒的人。」V對孤狼的好奇越來越濃，她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孤狼和這紙醉金迷、迷茫墮落的底層世界格格不入。

  「反正我們也沒什麼事干，要不就聊聊天吧。」V打破了剛才那微妙的寂靜，「你為什麼被人綁架了？家裡很有錢？」

  「沒什麼事干？大姐，我還在這推車呢！」這話孤狼當然不能說出來，心裡想想算了。

  「我也不知道，稀里糊塗地被綁了。說實話，我好像有點失憶了，想不起來以前的事了。」孤狼只能用老套的理由搪塞V，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是別的世界穿越過來的吧。

  「不奇怪，現在的幫派感覺都瘋了。尤其是這兩年，一個個都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對你幹些奇怪的事沒啥令人驚訝的。」儘管V的話很有歧義，讓孤狼聽著很奇怪，但她信了就好。

  「你連槍都沒摸過？這可挺少見的。」

  「呃……我一直遵紀守法，嗯。」孤狼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敷衍過去。

  「遵紀守法，呵，ctmd法！」V好像很不屑，又好像想到些什麼，把腰上的槍拔了出來，舉到孤狼面前：「看看，是什麼東西？」

  孤狼撓了撓頭，「槍啊。」

  「廢話！什麼型號？」V看孤狼疑惑的表情，心裡多多少少猜出點什麼，「用掃描器。」

  「啥？掃描器？」孤狼知道V在說什麼，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如果有的話，怎麼用啊？按TAB？

  V點了點頭，自己心裡的想法已經被證實，又問：「你是不是沒經過義體改造？」

  孤狼知道自己應該是有過義體改造的，之前的廢棄實驗室里的報告上，自己的義體改造應該在7%左右。孤狼不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不過有就是有。

  「不，我應該……接受過義體改造。你知道的，我失憶了，記不太清了。」孤狼還是搬出失憶的借口。

  「嗯，處理器、個人鏈接……夜之城的小孩也有。」V說。

  「額，哈哈……」孤狼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V想到了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說不定自己已經暴露了。

  V倒是沒這麼想，她其實也沒有多少義體改造，實在是沒有錢啊。如果不是黑客的話，沒有掃描器好像也能說得過去。說白了，V也只是一個沒了部族的流浪者罷了，想要她有什麼想法也挺困難。

  「行了，不問你了。」V轉移話題，「軍用科技，K-2型號，記住了。」

  孤狼心裡默默記住，同樣也產生了些許質疑：我看遊戲里的槍就那麼幾個名字，除了不朽武器之外都差不多，現實差別這麼大嗎？

  兩人又聊了聊其他的瑣碎事情，聊著聊著，時間也在不知覺中不斷流逝。突然，V跳下車頂，拍了拍孤狼的後背，說：「好了，前面是一個流浪者小鎮，應該能有修車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車到底能不能修了，這可是我的寶貝啊……去tmd飛車黨！」

  V說著，也跟著孤狼一起推車了，想著儘快進入小鎮。孤狼聽完，也更加賣力了，想著到地兒了，就好好休息一下，他今天可真是經歷了太多，累得要死。

  就在兩人協同努力下，車子到了修車鋪。那修車夥計看到這倆人推著這麼破一輛車，來到自己的小鋪子，又一下子坐在地上，一句話不說就喘著粗氣，心裡嚇了一跳。

  「夥計，修車。」V叫喚一聲。

  那夥計一動也不敢動，鬼知道這倆是什麼來頭，這車上滿是坑洞，一看就是經歷了一場槍戰。

  「快點，能不能修！」孤狼看那夥計呆若木雞，不由急躁起來。

  「額……能……能修。補補鐵皮……應該還能開……」夥計磕磕巴巴地回答，然後哆哆嗦嗦地行動起來。

  兩人「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緩了緩，順一順呼吸。「真是累死我了，還以為就這麼段路能輕鬆點。」V抱怨道。

  「我可是推了一路啊，妹妹。你這才哪到哪？」孤狼不服了。

  「喲，知道你賣力氣。」V寬慰孤狼說，「我不能跟你比。你辛苦，我也很感激你啊，大不了我以後請你吃飯。」

  「我看行，我肯定好好宰你一頓。」孤狼說，「這我不得好好吃一頓。」

  「哈哈，一定滿足你！」V笑著說，兩人也在之前的閑聊中越發熟悉。

  「對了，之後車修好了，咱還得去個地方，我去辦點事。」V想起來了自己的任務，又說。

  「嗯，我也不著急去夜之城。」孤狼知道，馬上就要見到傑克了——夜之城真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