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未曾設想的道路

  「即使是遠在城市之外，居無定所的流浪者們也都會知道兩年前的大事……」V一邊吃飯一邊娓娓道來。

  「你應該知道，第四次公司戰爭后，原本在夜之城處於壟斷地位的荒坂集團形勢急轉而下。然後，眾多公司紛紛而起，紛紛侵入新美利堅，而他們的焦點自然在這兒——世界渴望之城——儘管當時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孤狼一臉認真地聽，手裡的筷子根本就沒動。

  「經過了幾十年的恢復，夜之城成了現在的樣子。好像還比以前要繁榮的多？不過，夜之城的格局逐漸變成了荒坂在先，諾斯、軍用科技、康陶、歐羅巴並立，眾多其他公司緊跟其後……」

  傑克狼吞虎咽地扒拉著炒飯，不甚優雅卻顯得豪放。他點著頭，印證了V的話。

  「荒坂失去了霸主地位，這是個好事，多了競爭公司們也不會明目張胆地胡作非為了。但同時也是個壞事，公司們的競爭讓夜之城更加混亂——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失業率激增，同時犯罪率也跟著飆升，幫派猖獗，政府無能……反正人們活得越來越好，也活得越來越差……」

  傑克放下盤子，拍了拍肚子，他已經把一整盤什錦炒飯全部吃光。

  傑克接過話來：「之後的事情很簡單，有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實在受不了了。他們建立了一個叫『新世界』的組織。起初沒人在意，以為只是幾個年輕人心高氣盛，企圖割據街頭，建立的一個幫派而已。這種事有的是，不過大多數都被街頭中的叢林法則給淘汰了，極少數存活下來，成為街頭幫派中的一員。大家都覺得，『新世界』不久就會銷聲匿跡，成為笑談。」

  V吃了兩口飯，繼續說：「但是『新世界』卻越做越大，夜之城的很多年輕人都加入了它。『新世界』以強尼·銀手為旗幟，想要推翻荒坂以及其他公司，而他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兩年前，對於所有夜之城人都不平凡的一天，『新世界』奮起發難。他們在夜之城各處製造混亂，砸毀公共設施和公司財產，宣講組織理念，反公司殖民主義什麼的。暴動越演越烈，他們甚至侵入了市政中心……」

  V的話說了一半，被傑克揮了揮手打斷了：「這段一定要我說，太有意思了！你知道的，那幫NCPD平時懶惰得不成樣子，他們竟然沒有及時地制止暴動！當『新世界』的人觸犯了那幫有錢人的利益，他們可就要遭殃了。NCPD的高層領導全部被清洗，據說當時局長還在跟兩個X偶辦事的時候就被一槍斃了！哈哈……」

  傑克還在笑著，V跟著說：「然後，暴恐機動隊迅速出動，所有參與的人慘死街頭。而且這次所有公司都聯合起來了，共同組織了一場大搜查，清剿那些與『新世界』有關的人。那之後，公司加強了安保，當然只針對於他們自己。街頭上可就更亂了，你知道的，人們缺乏安全感，逐漸就聚成一團，然後就演變成了一個幫派。」

  「說實話，這些事咱都是道聽途說。街上沒人知道事情的完整經過，只是看到了那天很多人被暴恐機動隊處決。大家都知道一點點，逐漸傳開了，就組成了這個版本。」傑克補充道。

  「對，你只要知道兩年前夜之城發生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暴動就行了。」V說。

  「嗯。」孤狼點了點頭，心裡卻一直想著「新世界」的事。這不就是一場反對公司霸權主義的起義嘛？他還是很佩服這幫人的，起碼他們敢於反抗，不像是自己看到的眾多夜之城人，麻木不仁，甘於墮落。這讓他想起了前世里眾多紅色前輩……

  「您有新的任務！」零號的聲音突然響起。

  「嗯？怎麼平白無故還來任務了？」孤狼有些疑惑，自己明明就是吃一頓飯，還能出任務？

  「任務：未曾設想的道路。夜之城的百姓始終受到公司霸權主義的壓迫與剝削，社會治安極差，暴力犯罪橫行，貧富差距顯著，人民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生活質量得不到改善，可以說夜之城的人民苦公司久矣。請您帶領夜之城的人民推翻公司，走出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由於該任務過於龐大，系統自動把它分成數個階段任務。階段任務一：眾人拾柴火焰高，吸收十名成員加入您的偉大事業。完成該任務可獲得任務獎勵。」

  「我靠，這不是為難我嗎？這是想讓我在夜之城插鐮刀鎚子旗？那你有點太看得起我了啊！」孤狼心中大呼，「我明明只想拯救傑克，陪伴V，勾搭帕南，然後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得了……」

  就在孤狼天人交戰的時候，外界卻發生了一起事件。

  「tmd，老子就不給錢了，你tm能把我咋的？」附近的一家店鋪里，一個長相怪異的男子大聲叫囂。

  「兄弟，我們這也是小本生意，不賺錢的。您行行好，給點兒吧。」開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正低聲下氣地央求著。

  「誰tm跟你是兄弟，臭沙比，滾一邊兒去。」那個鬧事者還不肯給錢，罵了一句就要離開。

  「大哥，給點兒吧。您這已經是第四次了，我們這兒都要開不下去了！」那對夫婦撲倒在地，死死抱住那個男人的兩條腿。

  「切！」那人冷笑一聲，腰身一扭，就把那對夫婦踹開。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那人很不高興：「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關你們屁事，都給老子滾！」

  圍觀群眾頃刻作鳥獸散。一同逃跑的還有一名NCPD警察，他太慌張以至於撞到了孤狼他們桌。

  「恍啷」桌子被撞了一下，孤狼也從沉思中驚醒。他看著那警員惶恐的表情，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世界末日了？

  那警察沒說話，慌慌忙忙爬起來，又跑了。

  「這是咋了？」孤狼有些莫名其妙。

  「你看那兒。」V指了指那邊的店鋪，「有個鬧事的不給錢。還挺橫。」

  V正說著，又聽見那人說：「tmd，一幫蠢豬，跑得真快……」

  看到有個人腿軟了，根本跑不了，坐在地上，身子蜷縮在一起。他又說：「你怎麼不跑啊？不怕我？ntmlgb的挺能耐啊？！」

  「不……我錯了，錯了……別，別殺我……」看到地上的人嚇尿了褲子，那人仰天狂笑：「你tm真是個人才，尿了！」

  「切……看他身上的紋身，和那裝滿了義體的腦袋，就知道他是漩渦幫的人。」傑克說。

  「都這樣了，NCPD都不管？」孤狼不太理解，這都發生在眼前了，還不管嗎？

  「他們哪敢惹漩渦幫啊！那都是一幫賽博精神病，一天天就想著把自己身上的哪塊肉換成鐵的。」傑克解釋到。

  「這比太不要臉了，管他那個幫的，走，干他！」V忍受不住那人肆無忌憚地狂笑，起身向那兒走去。

  孤狼和傑克趕緊跟上。

  「我早就看這幫漩渦幫的不順眼了，一幫渣滓！」傑克憤憤地說。

  「確實，看他的那樣兒就不像是個好人。光天化日之下，做一些骯髒齷齪的事。該死！」孤狼也逐漸明白了。

  「……還tm敢不敢拽我？」那人揪著店鋪老闆的脖子，猙獰地說。地上嚇尿了的那位早就暈倒了，他又開始折磨店長夫婦取樂。

  店長被掐著脖子，呼吸困難，臉漲得通紅。旁邊的妻子，哭著哀求：「大哥，求求你。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吧。」

  那人被老闆娘的哭聲搞得心煩，放下手裡的男人，一巴掌就要扇在女人的臉上。

  「住手！」V大喊一聲。

  「tmd，我一槍把他斃了。」傑克也是出離憤怒了，掏出手槍就要開槍。

  那人轉頭看孤狼他們：「你們tm誰啊？不知道我是漩渦幫的嗎？」

  「管你丫的哪個幫，今天你死定了。」傑剋扣動扳機。「砰砰」兩槍射去。

  那人反應的也快，側身躲了一下，只被子彈擦破了點皮。

  「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博萬，你們惹到大麻煩了。」博萬怒聲說。

  「我可gnmd！」V也拔槍射擊。

  一槍直直打中博萬的胸部，子彈卻被卡在身體表面。

  「艹，真特么夠硬的。」傑克暗罵。

  孤狼看兩人攻擊未果，迅速激活潘多拉。這一下也把博萬看傻了，這是個什麼東西？包括店長夫婦，也都一臉驚愕。

  孤狼沖向博萬，揮拳攻去。「鐺~」他的拳頭打在博萬身上，只是逼退了博萬一步，並沒有之前他打混混時那麼厲害了。

  「你這鬼東西，還挺tm牛比。嘶~」博萬吸了口冷氣，顯然也被打傷了。

  同樣的，孤狼也能感覺到裝甲傳來的反震力，也驚訝於博萬的防禦。即使自己攻擊弱點，也沒有很好地造成殺傷。

  V和傑克也趁機開槍。博萬又挨了幾下，看局勢不妙，一溜煙跑了。三人立馬追他，不過他一轉眼就跑出集市，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無蹤影。

  「讓他給跑了！」V懊悔地說。

  「他也太硬了，怎麼打都沒事。」孤狼抱怨道。

  「他肯定是安裝了防禦方面的義體，而且這個義體的品質應該不低。」

  傑克推測。

  追不到博萬，三人回到剛才的那個店鋪。店長夫婦跟三人道了謝。傑克建議他們先關店躲兩天。他們點了點頭，但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去做。

  隨後，三人走出集市。天色也逐漸變暗。

  「好了，兄弟們，我得坐地鐵會海伍德了。拜拜。」傑克揮手告別。

  「拜！」

  「明天見。」

  傑克走後，V和孤狼也走回了家。經過疲憊的一天，V和孤狼都沒多活動，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孤狼倒在沙發上，睡得很香。在外面的世界，夜之城才剛剛蘇醒：酒吧里，傭兵們酣暢淋漓地大喝一通，吹噓自己今天完成的單子；夜店裡，富豪們大方地拋灑手裡的鈔票，把他們放在女郎們的各種「位置」；小巷裡，多少可憐人又要風餐露宿一夜；街道上，無數幫派分子進行火併；垃圾場，又運來多少新鮮的屍體？

  但這跟孤狼沒有任何關係，他正在做著自己甜蜜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