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而復生
「先給他打上一針！」傑克把一個氣動注射器扔向後座。
V想要接住，可手怎麼也不聽使喚。氣動注射器在空中顛了幾下，最後掉在座椅上。
V試圖冷靜下來，伸手去夠那氣動注射器。那劇烈顫抖著的手，總算是抓住了。一咬牙，手一揮，扎在孤狼的身上。
一針下去，孤狼的狀況並沒有好轉。
「沒……沒用啊！」V的聲音也顫抖著。
「艹！TMD！」傑克罵了兩句，油門踩的更狠了。
「有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孤狼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凱瑟琳一直被無視，忍不住大喊。
可是還是沒有人理她。車子里蔓延著寂靜。
車子在街道上疾馳，從一輛輛車的縫隙中穿過，被街道旁、大樓上繁多的霓虹燈掩映的五顏六色的。街上還有大批的警車，與他們相向而行。看來NCPD打算制止這次多方混戰了。
「您有一個任務，鑒於您現在的情況，將由零號接入您的意識空間。」零號突然說話了，但是唯一能聽到它的孤狼卻陷入了昏迷。
「任務：置之死地而後生。現在，您已經進入瀕死狀態，大腦失去意識，血液流失嚴重，並且生理機能嚴重衰退。系統進入銷毀判定階段，如果您最終未能存活，系統會自動銷毀，消失在多重平行宇宙中。如果您最終存活，您會獲得特殊任務獎勵。希望您大難不死。」
不過，這一切孤狼都不知道，他已經在極端的疼痛中陷入昏迷。
汽車終於在「吱——」的一聲下停了下來，坐在身後拖出兩道黑痕。
傑克下了車，一把拽開車門，扛起孤狼就往屋裡跑。V和凱瑟琳也趕緊跟上。
「傑克……孤狼！他是怎麼了？」米斯蒂看見傑克突然來了，心裡很是開心，不過一看傑克肩上滿是鮮血的孤狼，驚叫道。
「等會再跟你說！」傑克應了一句，趕緊去後院。
老維本來還在看電視上的拳擊比賽呢，雖然現在都是一些義體改造人打拳，沒了自己年輕時肉體與肉體碰撞的激情，但是能有什麼法子呢？只能看看這些消遣。
「嘩啦——」鐵閘門被拉開，傑克慌張的聲音傳來：「老維，快！孤狼就要不行了！」
老維一看到傑克肩上的孤狼，心裡一驚，這是幹什麼去了？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後背都要打成篩子了。
「快，把他放到床上！」老維趕緊招呼傑克，自己則是準備醫療器械。
傑克趕緊把孤狼放在床上，可這時他又有些為難：「老維！正面向上還是背面向上！？」
「當然是背面向上！」老維喊道。
「哦，好的！」傑克趕緊把孤狼翻了個面。
V和凱瑟琳也趕來了，順帶著米斯蒂也跟了過來。
「啊——我草！」剛才傑克的動作有點大，孤狼疼得不行，竟然一時恢復了意識。
「孤狼，你醒了！」傑克喊道。幾個女孩也就要上前。
「都別吵他！」老維大喊，這時他已經準備好了需要的器械，找了把凳子坐在床邊。
「孤狼，現在我手頭沒有麻醉劑了，給你喝點酒當麻醉吧。」老維說著就斷氣了一個小啤酒瓶子。
「不……我不喝酒……」孤狼的聲音很是虛弱。
「哥們，現在可不是在酒吧。」傑克說。
「不……我不喝……」孤狼又說。
「什麼？！我們現在是在救你！你不麻醉能行嗎？」傑克問。
「不……」
「好了，傑克，既然他不想喝就算了。我相信他能挺住。」老維說。
「孤狼……」凱瑟琳握緊雙手，情不自禁地叫到。
老維開始操作起來。先用剪子剪下孤狼悲傷已經被血凝在皮膚上的衣服紛紛剪掉，簡單地一番清洗之後，開始用鉗子取出孤狼身體中的子彈。
「我艹！老維，他在流血！」傑克驚呼。
「我知道！別打擾我！我在幫他止血！」老維喊道。
「老天，這麼多彈孔……我tm忙不過來了！」老維叫著，「傑克，幫我一把！」
「你說，讓我怎麼做？」傑克看著老維。
「給我按住他，諾，給你這個，等我取出一顆子彈，你就把這個塞在傷口上，能止血。」老維說到，手裡卻沒停下。
傑克點了點頭，拿過老維遞給他的器械，看起來就是一個小棍子，不過上面也有一些傑克看不懂的小玩意。
老維的手法很利落，一下子就能完整地取出一枚子彈。不過，傑克就很粗糙了，每次止血都讓給了痛得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tm輕點！」老維喊道。
「哦哦哦。」傑克笨手笨腳的，自己也覺得不滿。
兩人配合著鼓搗了好一會。孤狼的心電圖也跟過山車似的，一會低一會高，有一次甚至要心跳停搏了，好在老維眼疾手快，扎了一針腎上腺素，並注射了一些藥物，這才讓孤狼的心臟重新跳了起來。
治療依舊在繼續，場面也變得越來越血腥。女孩們捂著眼睛，不敢看的同時又有對孤狼的關心而想看的矛盾。
「啊……呃！艹……」孤狼痛苦的呻吟不絕於耳，之後更是因為疼痛而再次昏厥。
「他又休克了……不好，他的生命體征正在惡化！」老維看了看監測儀器，冷汗冒了出來。
「艹！他要死了嗎？！」傑克大聲地問。
「我在努力！」老維也喊到。
「孤狼……」V的內心充滿了愧疚，雙手緊緊抓住衣角，她情願要死的是自己。
「TMD，心跳快要停了！」老維怒吼，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他不能讓眼前這個年輕人死去。
眼前孤狼的皮膚逐漸蒼白，沒了血色，身體也漸漸變冷，呼吸也越來越慢，傑克有些獃滯。他不敢想象前幾天還和自己把酒言歡的兄弟就這樣離開，儘管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人離開，但孤狼不一樣。
孤狼給傑克的感覺和其他人不同，他不那麼在乎利益，他憑自己的想法做事；他關心朋友，和善待人；他有聰明才智和無畏勇氣，沉著冷靜卻又果決厲行；有獨特的思想，還常常抱有一種理想主義……
當然，他也有很多缺點，倔強固執，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原則，有時也會因為自己的少識鬧笑話……
夜之城裡實力比他強的有很多，名望比他高的也有很多，但孤狼就是不一樣。他給傑克的感覺就是：在這個世界，他是一個不正常的人；或者說，他是這個不正常的世界里，唯一的正常人。
傑克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好兄弟——儘管認識的時間還不算長，但傑克認為孤狼比親兄弟還親。
「你tm愣著幹什麼？趕緊動起來！」老維看著傑克獃獃地站在那，氣不打一處來。
「哦哦！」傑克回過神來。現在還是先把孤狼救好吧。
兩人又是一頓折騰，最後把所有彈頭都取了出來，但還是見效甚微，孤狼沒了氣息。
「哎……」老維嘆了口氣，整個人就像泄了氣似的癱坐在椅子上。
傑克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V再次大腦一片空白。我是誰？我在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孤狼死了嗎？孤狼死了嗎……
孤狼死了嗎？！！！
V瞳孔一縮，眼淚再次奔涌而出，身體里的血液瘋狂沖向大腦，她也昏了過去。
凱瑟琳也意識到了什麼，儘管她對整個過程還是一頭霧水，但是結果已經擺在了眼前。
「Cause we lose everything，we have to pay the price.」
凱瑟琳突然哼起腦中突然出現的悲傷曲調。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
米絲蒂雙手交叉緊握，不知道嘴裡念叨著什麼。
大家都一言不發。
孤狼感覺自己站在一方水面。
「我這是在哪？我不是正在老維的診所嗎？這又是哪？」孤狼現在滿腦子疑問。
「不會是我要死了吧？這裡是我的臆想？」孤狼不確定地猜測到。
水面十分平靜，清澈如鏡，但卻深不見底。環顧四周，孤狼看不到邊界。並沒有太陽，有光，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我不會就這麼死了？還是我又穿越了？孤狼心想。
「零號，安妮，你們在嗎？」孤狼心中呼喊。但是沒有回應。
突然，孤狼感覺自己在下沉，水面已經沒過他的腳踝，這讓他瞬間驚慌起來。
孤狼想要掙扎，但他又能做些什麼呢？四周都是水，自己越動，下沉的就越快。
不一會兒，水就已經沒過了孤狼的脖子，然後是他的嘴，他的鼻子，他的頭頂。
孤狼完全浸入水中，身體也不斷下沉，哪怕他拼了命的往上游，也還是像底下有什麼東西拉著他似的向下沉。
「孤狼……」孤狼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一個溫柔優雅的女聲，聽起來十分舒服。
「孤狼，你該醒了。」她說。
孤狼剛想張口說話，就被灌了一嘴的水。
「孤狼，你還不能死。你的傳奇之路還沒有結束。」她說。
「孤狼，活下去。做你想做的事。」她說。
孤狼聽著，心裡卻一直在回憶，這個聲音到底是誰的？
「孤狼，我等著你，一定要來找我。」她說。
找你？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啊？！孤狼心想。
「去吧，孤狼，回到現實中去。別忘了我……」聲音戛然而止，孤狼也感覺自己正在消失。
一瞬間，孤狼在現實中的身體活了過來。心電圖再次有了波動。
「啊！」孤狼像是要窒息了一樣，大吸了一口氣。
「快快快！活了！活了！」老維驚喜地喊到，再次工作起來。
其餘的眾人也都喜出望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孤狼醒過來之後，又馬上陷入了昏迷狀態，不過生命體征就在慢慢轉好。
他心裡一直想的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