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幹了第一天,老板給我發完245塊錢的工資後,便擺著手對我說:“這活不適合你,你還是走人吧!別人扛兩袋水泥,都沒有你扛一袋水泥吃力;別人流一滴汗,你能流十滴出來。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也不是看不起你,隻是你不是幹這活的料。勸你還是去什麽KTV啊,酒吧之類的地方去,那地方適合你。”
要是去那些地方,四十五天以後才能拿到工資。一個星期之後,必定會失信於我那個好心的同事。
為了能留住這份工作,我便跑去超市買了一包中華煙,然後找到了小老板,給他遞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感到驚訝的說。
“要不是因為您的幫助,我今天根本就掙不了這麽多錢。這都是應該的。”我態度極其謙卑的說。
“實話給你說吧,”他說著便向我遞來一支煙,“不是我不想留你,而是你和他們一起幹活,分配不均的話,有人會向我打報告的。你說,這一車的水泥,你背了十袋,人家都背了十五袋,錢卻都是平分的。他們又都不是傻子,時間長了肯定都不樂意。”
“這個您放心,”我說,“我是剛開始幹這個活,最多再給我三天時間,我絕對會和他們背的一樣多。要是三天以後,如果有人向您打報告,那時候您再讓我走,我保真一個多餘的屁都不放。”
他拿著我給他的煙,在地上轉來轉去。一會兒看看手裏的煙,一會兒又看看我。尋思一陣之後才開口說:“好吧,再給你三天時間———其實我給你講,隻要沒有人向我打報告,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無所謂。看你小子也是個聰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我當然明白了。打發小老板需要一盒煙,打發他們也許就不需要經濟上的支出了。就算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需要支出,也用不著像中華煙那般破費了。
這三天內,他們吃了我不少的甜頭,自然也就不會說我什麽了。況且,這活幹的時間長了,自然也就有了耐力和毅力。幹了十來天之後,老板也再沒有讓我走的意思,還動不動的請我們吃炸雞,喝啤酒。真是一個樂善好施,難得一見的好老板,不笑嗬嗬的感謝他都不行。
在一個天氣不怎麽好的下午,我卸完最後一車水泥,便下了班。在回房子之前,老板送給我一條黑色運動褲和一雙布鞋,說是運動褲容易洗,布鞋穿上腳舒服。幹這樣的活,不但費人也費衣服。我不知怎樣感謝他才好,唯有再去超市給他買一包中華煙給他。他拉住了我,向我擺著手說:“我不缺一盒煙的錢,我是老板,再怎麽也比你的日子要好過。家庭條件不好,錢就省著點花,能不花的地方就不要花了。多存點錢,遲早都要娶媳婦,到時候再向人張口借錢可就難嘍!”
我感謝老板,同時也憎恨自己總是被人同情。
回到住處之後,我就攤倒了在了沙發上,沒心洗澡,也沒心做飯———雖然渾身灰頭土臉,腹中也饑腸轆轆。
半晌之後,暮色漸濃,饑餓使我從夢中醒來。我開開燈,準備先做一頓飯吃飽了再說,澡睡覺前再洗也不遲。
這時,有人在敲我的房門。我開開門,令我感到十分意外同時又及其尷尬的一幕出現了。
我以為是那個白胡子的老大爺,結果卻是那位許久不見的故人。
她站在門外,身旁還站著一個年紀約在三歲左右的小女孩。
“你怎麽找到了這裏?”我的心狂跳不已,說話時都有點斷斷續續。
“以前的一個同事說你的這個房子還是他給你介紹的。”她低著頭,手緊緊的攥著那個小女孩的手。
“那你們先進來再說。”我挪開步子,請她們坐到沙發上。
她坐到沙發上,望望四周,又望望我。
“我聽說你在陝西,怎麽突然來了這裏?”我說。就當她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對她突然的到來,充滿了疑問。
“我離婚了,”她看著我說,“除了這裏我再不知道去哪裏的好。”
這對我來說,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我在每個寂寞難捱的晚上,給她送去的祝福,最終還是於事無補。
“這倒也是,”我說,“你在這座城市待過幾年,也有認識的朋友,找工作也比較方便。”
小女孩很乖巧,緊緊的靠在她媽媽身旁,偶爾的會向我投來目光。
我給他們燒了開水,泡了茶,將許久以前買的一些零食拿出來擺在茶幾上。我這時莫名的感到開心,如果沙發上的那兩位是我的親人,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期盼已久的幸福———如果這房子也是我的話。
我簡單的做了一頓飯,飯菜並不怎麽可口,但她們吃的很開心,沒留下剩菜。
晚上,我在沙發上過了夜,趙利紅和她的孩子睡在了臥室。
這一夜,我徹夜未眠,想了很多很多不切實際的事情。想和她在一起,又想不和她在一起。不管怎麽樣,她也沒有開口對我說,她離婚是因為我,來這裏也是因為我。
比起以前,她胖了許多,容貌大有變化;之前少女的形象略有變化,臉上斑點增多,五指展開遮不住她的臉———失去的不再回來,回來的不再完美,說的或許就是我這樣的情況吧!
第二天下午,還未完工,趙利紅就給我打了三通電話,問我何時下班,何時回去,何時能陪她出去逛逛,她和孩子在家很悶得慌。我不知道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麽,但完工之後,還是很興奮的趕回房子。
為了滿足她的要求,我特意請了一天假,帶她們去公園,遊樂場,還給她的孩子買了新衣服。她倆都很開心,我卻怎樣都開心不起來。她們都不是我的家人,我隻是一個可憐的代替者。
在第一場春雨的晚上,我打算讓我們的故事就此結束。因為我知道,甜蜜的引誘會使我掉入難以回頭的痛苦深淵。我的內心並沒有強大到,視別人的孩子為自己的孩子,視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而跟了別人。況且,她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麽漂亮了,說到底,我也是一個貪慕虛榮的人,也喜歡華麗的外表。可我,有時候又不那麽在乎她的樣貌,要是她還美如從前,估計就不會前來找我。我嫌棄她,卻又愛著她。我因她楚楚動人外貌而愛上她的性格,又因她的性格忽略了她的異貌。我是愛她的.我隻是恨她,為什麽當初選擇的不是我,而是我另外的一個朋友。我和她相識了三年,而他們倆認識了不到半年時間,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已經失敗了一次,再沒有勇氣去麵對第二次的失敗了。如果,她真的是奔著我而來,我希望她能從哪兒來再回哪裏去。
吃完晚飯,趙利紅坐在客廳沙發上玩著手機;她女兒在一旁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們這算是怎麽一回事。”我靠近她說。
“什麽?”她抬起頭,若有所思了幾秒後說:“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來這兒都是因為你。”
“我想你該回去了。如果是一年前,你有這樣的舉動,我一定會開心的睡不著覺。可現在,我雖整夜的失眠,卻不是因為開心而睡不著覺。”
“你是在趕我走?”她放下手機,露出一臉憂愁相,“我知道你依然在為幾年前的事情而埋怨我,可我那時候還不懂事———難道連不懂事都算是錯嗎?身為男人,你連最起碼的寬容都做不到嗎?
“如果我一輩子都這樣,一輩子都給人家扛水泥,你也會一直跟著我,一直不離不棄嗎?”
“我會,”她堅定的說,“我現在隻想要個安穩的家。”
“那有了安穩的家之後呢?心是否還會一直安穩呢?”經過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我真的無法再去意氣用事。所以,我的猜測、懷疑、不信賴,都填滿我整個心髒,讓我無法分辨出什麽才是正真的感情。
“會。”她用手撫摸著她女兒的額頭,“我現在對生活已經沒有了什麽奢求,隻希望能夠將女兒撫養成人,簡簡單單的過完這一生。”
“但我不想簡簡單單的過完一生。我想我未來的老婆應該是個處女,她的心靈是純潔友善的;性格是溫文爾雅賢良淑德的———最重要的是她會明白什麽叫做羞恥,什麽叫做白天鵝不應該是戴金鏈子的癩蛤蟆的外套!”
“雖說我是來投奔你的,”她對我輕蔑一笑,“但你的想法實在是太過於不切實際。”
“那你的想法就就附和實際了?憑什麽我就該待你如初,不計前嫌的和你在一起,把你和別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我沒有那麽偉大。我雖對你餘情未了,情思難斷;甚至有時候還萬般想念。可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人了,即使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但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去破壞你們的生活。你不該來這裏,你不該再出現在我的麵前,這樣一來,我快要恢複平靜的心,也不會再次因你而劇烈震動。”
“你真要趕我走?”她掉出了眼淚。
“我不是趕你走,而是……我覺得我沒有理由留下你。”我向她遞去紙巾,“我必須向你坦白,即使我娶了你,也給不了你心中所想的那種幸福;我了解我自己,你嫁給我以後,我會因為過去的種種而冷落你,怠慢你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李詠強複婚。他人品很好,靠的住,做人做事講究誠信。雖然我們以前是情敵,但這都是事實。你們因什麽而離的婚,我並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如果他也有和你複婚的意思,希望你能答應他,他也算是一個好男人。”
“我若走了,可就永遠都不會來這裏了。”她露出笑容。我不知道這樣的展露笑容是什麽意思。這不是一件使她感到沮喪的事情嗎?
“自打你結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希望你永遠不要來這兒。”
“你不後悔?不會難過的和以前一樣,大醉幾天之後被人送去醫院去洗胃?”
“不會了,我現在已經能想通這些事情了。”
“那好吧,”她此時的心情看來很好,“其實呢,我也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情。”
“什麽事?”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其實,我並沒有離婚。”這一段時間的晴天霹靂對我來說,頻率確實有一點高。
“那你還來這兒幹什麽?”
“我老公就住在離這兒不遠的賓館,”趙利紅略有不好意思的說,“我們有什麽動靜的話,不到五分鍾他就會趕到這裏。
“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們究竟是什麽意圖?要玩死我嗎?”我非常氣憤的說,感覺胸腔裏的火氣都要快要破體而出了。
“你聽我把話講完,”她站起身來走到我身旁,“他說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他覺得很內疚,他希望我能看看你。他不希望你因為這件事情而記恨他。我也知道都是因為我的出現,才讓你們失去了十幾年的友誼。這幾年來他一直都在打聽你的消息,怕你想不開做出什麽傻事,像以前一樣砸碎酒瓶子割自己的手腕。”
“那是故意做給讓你們看。那樣做的原因就是要讓你們內疚,讓你們就算在一起了也不得安生。讓你們想到我時而感到羞愧,感到對不起我。”
“他真的很在乎你,希望你能明白。當他聽說自我和他離開這裏以後,你每天都喝的不省人事,一年內因為喝酒住了三次院。你每次住院,他都想來這兒看你。但每次,我都拉住了他,我害怕你因一時衝動,做出什麽傷害到他的事情。那時我們的孩子即將就要出世,我想我當時的擔心,你應該能理解。”她態度非常誠懇的對我說。
可能是因為我們倆的說話聲有點大,睡在她旁邊的女兒這時揉著眼睛趴在沙發上,嘴裏喃喃自語地不知道在嘀咕著些什麽。
為了避免吵醒孩子,我盡量壓低聲音對趙利紅說:“那他就不怕我我因一時衝動而對你造成什麽傷害嗎?很多事情三分鍾就可以完事,五分鍾以後,就算他來了,也會於事無補。”
“他說你不會。我雖和你在一起有兩年半的時間,但還是沒有他了解你。我之所以會同意來這裏,是因為……我的大孩子八歲了。”
這時,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一個比她稍微矮一點的男孩,長的和她一模一樣。小女孩兒也起身站起來,他們三個站成一排,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敲門聲。我疲倦的起身,打開燈。開開門之後,外麵站著新房東的老爸,他手裏提著半袋水果,顫顫巍巍地對我說:
“我兒子買給我的,我吃不了這麽多,給你分一點兒。”
我一隻手摸著額頭,思想還停留在夢中,一隻手很自然地接過水果。之前腦子裏所發生的一切,讓我莫名的感到一陣恐懼。
我請老人家進來,扶他坐到了沙發上。
“謝謝。”我向他道謝說。
“小夥子多吃點水果對身體好。”
“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不知道您是否有所了解。”
“什麽問題啊!”他慢吞吞地說。
“您可對夢有所了解?”
“這個嘛,”他想了幾秒之後才又接著說“人都會做夢的嘛,有好夢,也有不好的夢。不過這個嘛,好夢一般都不會實現,不好的夢反倒是十分的靈驗。我還記得,我大兒子摔斷腿的那一天中午,他對我說要去山上捉野兔。當時我並沒有在意,就應許了他,讓他跑的不要太遠。他出去沒多久,我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睡夢中呢,就夢見他從山坡上滑了下去,摔斷了一條腿。結果呐,還真和夢到的一樣。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躺在山坡下,摔折了一條腿。不過嘛,有句話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有時候,你那樣想過,才會在夢裏夢到,就是不會成為現實罷了。”
的確如此,我基本上每天都會想起利紅,還幻想著她若和我在一起後,會有怎樣浪漫幸福的事情發生———即使是不現實的夢,有時候她在我夢中的出現,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或許,她在某個寂靜的夜晚也會想起我吧!不過,那又怎樣,夢終究是夢;想念隻是無意間的想念,月老也不會因為她無意間的想念而讓我們白頭到老。在我的心裏,他老人家一向都是殘忍的,像一個手拿大刀的劊子手。他會毫不留情的揮刀斬斷兩人之間的情絲,而不是拿著一根紅線促使兩情相悅的人共度一生。他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致使那麽多渴望得到愛情的人流落街頭;還讓不少人選錯妻,嫁錯郎。我不想憎恨我的所愛,可我的所愛總是做一些錯的事情來折磨我。我不能責怪她,因為我是愛她的,所以我隻能把這種罪責推卸到似乎並不存在的神靈上。但願他能發發慈悲,讓那些真心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能在一起。
前麵所發生的的一切,雖然隻是不切實際的夢境,可這也恰恰的表明了我對利紅終究是難以忘懷的。除了難以忘懷以外,我的心也在告訴我,即使她真的有一天老找我重歸於好,我也不會不計前嫌的與她在一起。
不過,我再怎樣對她萬般想念又有何用。人家已然成婚,擁有了家庭,我即使再對她念念不忘,也是無濟於事的。這是矛盾的,想著她卻又害怕自己接受不了她———愛情本身也許就是矛盾的吧!
我之所以一直在這個城市待著,不願意回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的兒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大街上遇上利紅。或許我們雙方見到彼此時都會略顯尷尬,會緊張的說不出話來———我們彼此都深愛過,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就分開了。我想為了她好,從而犧牲自己的愛,放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現在看來,我所背負的這一切,早已讓我追悔莫及。
很多夜裏,我都寧願做房東那樣的人,最起碼可以得到自己的所愛,和自己生活上幾十年。雖說房東的故事中悲事連連,且晚年悲痛欲絕的死去。除了同情他的人生以外,我就沒什麽好值得歎息的了———最起碼他還擁有過。真正應該值得可憐與歎息的人,應該是我們這一類人,沒有理想的戀愛與生活,更沒有成家立業的資質。很多時候,都會問自己“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的問題。
我跟著那個水泥老板又混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因為車禍住進了醫院。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神誌還算清醒,隻是渾身上下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據說他是,右胳膊骨折、雙腿骨折,以及頭部中度破損。這麽一來,我們這幫扛水泥的苦力又不得不找別的水泥老板找活幹了。
我們一共去了八個人,可人家隻要了我們其中三個身體最好的山東大漢。剩下的我們這些個體格並不是很健碩的人,隻能另尋活計了。
我們找了好幾個工地上的頭頭,希望他們能給我們一份糊口的活計。但每個頭頭的說詞幾乎都是一樣的,說要做長期的話暫時是發不了工資的,要等一個工程做完以後,老板播了款才有錢可發。大概時常短則三四個月,長六個月至一年不等。臨時工呢,也有,工資日結。隻不過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活,一個月幹不了幾次。
最後,我們一群人中有五個人選擇了長期。他們都有家室,自然不願意白白虛度光陰,就算遲些結工資,也總比閑著花錢的好。剩下的我們四個較年輕一點的,都選擇了短期的。那頭頭要了我們幾個人的電話號碼,說是,有零時的活了就給我們打電話。
我在房子裏待了五天,那頭頭連一個電話都不曾向我打來。我口袋裏的錢也所剩無幾,眼前的一切都如墜霧中,讓人摸不著頭腦,甚至有還有點焦頭爛額。
我打電話向爸慰問病情時,爸說他已經回家了,身體無大礙,隻是幹不了重活,連羊也放不了。
“夏天了,羊不放的話,老圈在圈裏,怎麽能行呢!”老爸在電話裏歎氣說:“你媽呢,昨天叫她去放羊,五十九隻羊,她放了一圈回來,就剩五十七隻了。我問她,那兩隻羊哪兒去了?她把頭搖的和搗蒜棍似的說不知道。這要是擱在三五年前,我保證啥話都不會說,羊丟了就丟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可現在不一樣了,這羊還指望著給你娶媳婦,用處可大著呢。剛才我埋怨了你媽幾句,她就跑到你的臥室裏麵,哭起了鼻子,我怎麽叫她,她都不出來。在我心裏呐,這哪是丟了兩隻羊,這分明就是丟了你結婚時的一套家具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接那頭的話,隻是不停的說“知道了,知道了……”爸的意思很明確,希望我能回去接手他之前的崗位。
既然在城市裏混不成什麽名堂,那就老老實實的回家接受現實吧!和老爸踏踏實實的在家務上兩年農,存點錢,娶個媳婦,平平淡淡的過日子。五年前的理想與目標,現在想想,都已成了笑話。什麽今年當服務員明年就要當上主管,後年就一定要當上經理———這麽多年,那份熱情早已被現實消磨的無影無蹤。拿著三千塊錢的工資,總是做著千萬富翁的夢;身文分文卻想著自己的女朋友,或是將來的老婆,應該具有怎樣的模樣以及身段才配的上自己;兩眼空空,胸無點墨,卻處處譴責世道的不公。這世道是公平的,隻不過你還沒有毅力,沒有能力使自己成為自己理想中的模樣。於是你就怨天尤人,責怪這個世道把你折磨的已不成人樣。那麽自己是否有仔細的想過,你有沒有把自己當過人,當一個人一樣去生活。所謂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除了工作,就是手機,除了手機就隻剩下睡覺和吃喝拉撒了。一個個看起來不錯的俊男靚女,一句話裏若沒有‘臥槽,’‘他媽的’總感覺這句話說的不踏實。不知道這是流行,還是出於別的什麽原因。說來,我也是世俗之人,世俗之人貶低世俗之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你大可以用一句“臥槽”來作為對我的回答!
我搬離了這個住所,那個銀發大爺在我臨走前似乎還有些不舍。我也想永遠的都待在大城市裏,可奈何,在大城市裏,我的靈魂時常都感覺是空虛的。唯有歸於井底才知何為知足,何又為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