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新華書店裏，我又碰見了幾個版本不同的《簡·愛》。最後我挑了一個譯林出版社出版的《簡·愛》。聽說這家出版社是專門出版外國名著的，也是頗具人氣的一家出版社。
之前隻是隨意的買書來看，但後來卻變的想收藏某些書了，對書的類型、作家、文筆是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都挑剔了起來。
說來也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年的時間自己竟買了二三十本書，而全部看完的還不到十本，有些隻是看了一半或是更少。
我時常給婉瑩發去消息，問她過的怎麽樣，學習壓力是不是很大，如果寒假的時候想出去玩的話我可以前往一起陪同。
她以“還可以”回答了我的大部分問題，並且告訴我她並沒有寒假出去玩的打算。
這樣的偶爾聊天的時光過了不到半年，婉瑩就不再回複我的信息了。
我給她發了幾次信息以後，見她再沒給我回複，也就不再繼續發了。出現這種情況，我是早有預料的，心裏也並不是很難過。
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再見麵的話，我希望我會是那個她願意親近的人，那個在她眼裏算是值得一交的朋友。現在的我，有時候連自己都會痛恨自己。婉瑩做的沒有錯，我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人，當初明明可以和她一樣的，但是我卻因為一些天真的想法而放棄了。現在我後悔了———婉瑩對我的的不睬理或許隻是我悔恨放棄學業的開始。
自婉瑩和我再沒互通消息的一年以後，我從她的QQ空間裏，看見了她和一個男生的合照。那個男生戴著生日帽，婉瑩很親近的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並且還用手摟著他的肩膀。我起初以為這是她弟，等仔細看了幾遍之後才發現不是。她弟我見過，雖然和她照相的這個男孩有點相似，但並不是她弟。
毫無疑問，這便是婉瑩的男朋友。
我很羨慕這個男孩，做婉瑩的男朋友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隨後的時間裏，我時常可以看見婉瑩和這個男生的照片。兩人甜甜蜜蜜的，或許真是天造地設，命中注定的一對。
婉瑩對我的視而不見，除了讓我愈加的感到自卑以外，也再並沒有什麽。我心裏不痛不癢，隻是稍有失落。我的不夠優秀使她不再與我聯係，也使我愈加的相信，往後的日子裏這種現象會頻繁的出現在我身邊。
此後，我認識了一個名叫盧曉華的女孩。她和婉瑩的個頭一般高，體型微胖，麵部輪廓微圓，也很漂亮。不但如此，她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追她的人也很多。
她來了僅僅隻有兩個月的時間就晉升成了主管，這對我們店來說是一件前所未有過得事情。”
“這個女孩和你與何婉瑩有聯係嗎？”我的好奇心，使我打斷了沈文豪的話。
“她和婉瑩沒有什麽關係，”沈文豪回答說，“不過對我來說，她也算是我生命中的一個貴人。如果你不想繼續聽下去的話，我就不講了。實在不好意思，你來我這兒，光聽一人在這兒說，確實是有點失禮了。”
“沒有，我很喜歡別人講故事，或是自己的親生經曆。我以前有一個同事，名叫冷小軍，他也時常給我講一些發生在他身邊或是自己身上的事情給我聽。所以，你大可不必有所顧忌。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或是厭煩的意思。”
沈文豪，見我如此回答，於是又接著說了下去：
“曉華的聲音很好聽，言行舉止也很溫文爾雅。笑起來雖然眯著眼睛，但絲毫不影響她甜蜜的笑容，甚至還增添了幾分異樣的色彩。我對她動了心，時常的對她暗送秋波。給她以同事的名義買飲料、水果、或是其它的吃食。
時間久了，店裏的人都就知道我是喜歡曉華的。曉華知道我喜歡她，隻是一直都不曾像我表示過什麽。
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在喜歡盧曉華的男生當中，不知她為什麽就偏偏的選擇了我。
在給曉華表露愛意之前，我心裏是沒有底的，我想她應該沒多大可能接受我的愛意的，因為比我好的男孩實在是太多，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如他們。
我難熬了幾個晚上，最終還是忍不住對紅說出了那句話。
曉華隻是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又露出微笑。我看她笑，也跟著她一起笑了。
我第一次把曉華抱在懷裏的時候，她說喜歡我，我相信了；她說她愛我，我也相信了。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曉華當初沒有選擇我，對我來說或許就是一件好事。目前為止，我還是這樣認為的。可又仔細想，如果沒有她的出現，我現在還有許多事情是想不明白的。
在曉華紅交往了半個月的時間裏，我們有過一兩次的接吻，一兩次的擁抱———沒曾想過隻是這僅僅的一兩次，就讓後來的我痛不欲生了。
待我想收回腳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腳已經踏進了深淵，收不回來了。我愛上了曉華，就在那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裏。
就在半個月後，曉華向我提出了分手。我同意了。我原以為她心裏是有我的，結果卻是我錯了。
我心裏的不甘心時常打壓著我———其實她心裏有我的，如果再堅持一下，讓她回心轉意，說不定我們還能再到一起。
我對曉華說了對不起。可能是我不夠了解她，所以讓她覺得我並不是一個值得長期依賴的一個人。我請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可她沉默了許久之後還是拒絕了。
自此以後，我體會到了何為心痛。我經常的買醉，我想不明白，既然她心裏沒有我，當初為什麽還選擇我。
後來有人對我說了一些話使我更難過了。他說，起初曉華之所以選擇我，是因為我哥是經理，她以為我的家庭很好———我哥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隻好選擇我了。
我不相信是這樣的，即使那是事實我也不相信。我永遠都不會相信我愛的人會是那種本性。雖然那種本性也不是一種錯，最起碼對有一定錢財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分手後，我和曉華依然在一個店裏上班。她對我沒有情感，當然是不在乎我在與不在的。而我呢，不願用逃避去解決問題。我心裏清楚，即使我選擇離開，也不一定能夠忘記她。雖然我們相戀的時間很短，但她在我的心裏已經變的根深蒂固了，甚至超出了婉瑩在我心裏的位置。
曉華在我之後十天的時間裏，和隔壁酒店的經理談起了戀愛。那男的前一個月每天下班之後都會來接曉華，一個月之後就再也沒見他來過。再沒過多久，從同事的口中就傳來曉華分手的消息。
那一天，我下班比較晚，到了宿舍的樓底下的時候，看見曉華獨自一人坐在小區樓底下的涼亭內捂著臉哭泣。
我走近她，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如果她真的難受，我願把我的肩旁借給她，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朋友。
曉華看見了我之後，什麽都沒說，依舊埋頭失聲痛哭。
我問她怎麽了。她沒有回答我，隻是不停的掉著眼淚搖著頭。我這樣的明知故問，其實也實在是不知道再對她說些什麽。
看她心裏難過，我的心裏又怎會好受呢。刹那間，我已經忘記了她曾對我的薄情，隻想著怎樣才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我向她遞去紙巾。她遲疑了許久之後，才接過紙巾，然後用濕漉漉的雙眼望著我說：“你不該在這裏停下腳步的，你應該上去的。”
“我怎麽上去？即使我的人到了樓上，我的心還在這裏。”我低聲的說。在她麵前我總覺得的自己很渺小，渺小的猶如一粒砂石。她可以很輕易的將我攥在手裏，也可以很輕易的用一口氣把我吹向遠方。
遠方？———如果不是遠方，而是她的懷裏，她的心裏、她的夢裏；即使是一粒砂石，也何嚐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好感人呐！”曉華深深的吸溜了一下鼻子，“這句話是從哪裏偷來的？是在你最近看的書裏嗎？”
“不是。是我自己悟出來的。是前段時間準備離開這裏時想到的……可我現在不打算走了。”
曉華沉思了片刻，跳過了這個話題，“你最近在看什麽書？”
“《茶花女》。”
“賣茶花的女孩嗎？”
“不是。是賣身的。”
曉華抿嘴而笑，“那為什麽還叫《茶花女》呢？”
“我現在才讀到第五十頁———作者前去探望男主人公的那一段。所以，目前為止還不知道這本書為什麽叫《茶花女》。”我說。
“想必女主人公應該很喜歡茶花，”曉華凝視著並不皎潔的月亮說，“她想和茶花一般純潔，一般清香淡雅，既能美麗動人高貴大方，又能保持心靈上的純潔。可惜她不是那樣的人，對嗎？”
“我想她應該是那樣的人，不然作者也不會花大把的時間為她作書。”
“就算是，那也隻是作者認為她是純潔的，別人不會這樣認為。”
“我們為什麽要糾結於這個問題，這不該是我們該關心的事情。”我隻想和紅談論我倆之間的事情。我急切想讓她回心轉意，再回到我的身邊。
“有些人把懶說成被生活所迫，然後順理成章的誤入歧途以後，就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這個世道上。”曉華無視我的話，繼續說著她想說的話，“如果人活著隻是為了吃飽肚子，自己隻顧自己的活，該是一個件多麽好的事情。還有比現在這個時代更好的時代嗎？人總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我想她一定是由於失戀了，才會發這樣的牢騷。至於她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是不明白的。我隻想看她笑起來，因為我而笑起來。
我給她講了幾個笑話———《瘸子和瞎子》的故事講完以後，她隻是勉強的動了動嘴角。我又給她講了兩個笑話，她連勉強都沒有勉強。
看她對我的笑話並沒有什麽興趣，我也隻好保持沉默，靜靜的陪著她。
和她呆了一陣之後，天空中的烏雲漸漸增多，四周刮起了冷風，散落在地上的黃葉被風卷在半空中。曉華的嘴角顫抖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飄在耳畔。她穿的很單薄，我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遞去。
“別過來，”曉華推開我的外套，“我不需要，不準碰我。”我記得我們相戀時，她很貪戀我的擁抱的，現在卻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
“你這樣容易感冒的。”我很無奈，她為什麽要拒絕我的好意。
我沒管她的拒絕，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後又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她隻是掙紮了幾秒鍾，然後就不再掙紮了。她在我的懷裏又哭泣了起來，我知道她的眼淚是為別人流的，卻絲毫都不在乎。畢竟，我是那麽的愛她，對她錯誤的包容，也是給我一次再次接近她的機會。我相信，我的付出，我對她充滿愛意的心會讓她同樣的也把我裝進她的心裏。
曉華在我懷裏呆了很久，直到眼淚幹涸了為止。我把她送上樓，她進了宿舍，我在樓梯口吸了一根煙之後，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秋天的氣候一天比一天涼，可曉華始終都穿著那件夏天時穿的外套，裏麵依舊穿著短袖。人人都說她節省，很看重錢財，不然就不會和對麵酒店的經理走到一起，更不會從那個胖男人手裏得到兩萬塊錢。即使手裏有錢，她還是舍不得給自己買衣服。我想，她一定都是把那些錢存了下來。之前紅就對我有說過，她好想在這裏擁有一套房子———有安穩的住處，安穩的工作，這就是她三十歲之前的理想！
我花了五百塊錢給曉華買了一件米色的毛衣外套，一條同樣是米色的圍巾和一雙手套。在中午她值班的時候我給她送了過去。
沒曾想，曉華會把我送給她的東西丟進垃圾桶裏。結果，那些物件沒過多久就被一個保潔大姐撿走了。
我想，應該是我送的東西太過於廉價，所以紅才會那麽做的。我很難過，但並沒有灰心。
半個月後，我發了工資。我用一個月的工資給又給她買了一條鉑金項鏈，然後又買了一束包裝非常精美的玫瑰花，托送餐的一位大哥幫我送到紅的麵前。為了感謝人家的幫助，我特地給他買了一包煙作為感謝。
我已經沒有勇氣當著曉華的麵給她送東西了，我怕她又拒絕我的東西。我知道她拒絕不是我送的東西，而是拒絕我這個人。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得到她的人，她的心。
我做著美夢，心想這次她一定會接受的，一定不會像之前那樣把我的心意送進垃圾桶的。
我隻是在做夢而已，事實是曉華做出了和之前一樣的舉動，它們照舊都進了垃圾桶。
我怎麽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樣做。當她接受你的時候，付出是一種快樂，但當她拒絕你的時候，之前的付出就會變成痛苦！這下，我想我即使再有一顆心，也無法諒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