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在經過幾個無眠之夜之後,我便終於忍不住又約了婉瑩。我想要聽到她的聲音,看見她的樣子———我是多麽的希望,多麽希望能和她在一起。
婉瑩答應了我的邀約,我們約定還是在上次的那家火鍋店碰麵。
在去見婉瑩之前,我去了超市,打算給婉瑩買上一盒她喜歡的那種香煙。我知道這樣做可能不對,可是這是我現在唯一能想到取悅她的方式。
同樣,是我先到了餐廳,婉瑩後來。不過,她這次倒不想上次那樣事務繁忙,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出現在了我麵前。
她在我對麵坐下,我給她倒了茶水,然後將剛才買的香煙向她遞了去。
婉瑩接過煙,看看煙,又看看我。然後帶著笑意對我說:“沒想到,你還挺細心。”
我低著頭,笑了笑,“這不算什麽,一盒煙而已。”
“不過,這煙可是不容易買到的。現在抽這煙的人多,第一天進貨,等到第二天就沒了。”
“是這樣的。”我說,“剛才我連著跑了四五家超市,結果都沒有。”
“那你是在哪裏買到的?”
“一家比較偏僻的小商店。我之前在那裏住過,人少,所以煙也就賣的慢一些。”此時,我想到我幾年前給婉瑩買的那些禮物。想必她早已經忘了吧!
“這樣啊!”婉瑩回答,“我說怎麽我就買不到,你就可以。我剛才還跑了幾家超市去買這個煙呢,結果老板說早就賣光了。”
吃飯間我不斷的偷看著婉瑩。她看似普普通通,和別的女孩別無二致,但你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言行坦然,舉止大方,比許多和她同齡的女孩子都要成熟。她不會讓你覺的無聊,不會讓你處境尷尬,更不會用對你所說的話,用隻言片語敷衍了事。她會思考,她會以你為中心而去說接下來的話。總之,她在我內心是完美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你再沒有交男朋友嗎?”我終於安耐不住問了婉瑩這個問題。
“沒有。”婉瑩搖著一下頭,很平靜的回答。
“你這麽優秀,不可能沒人追你。”
婉瑩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說:“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柔弱的女生。”
她這樣的回答,讓我並不是很明白。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從來都不隻是一個女性。你或許看到的隻是我的表麵,其實我是很難相處的。我很多時候都不需要依賴。但一旦有了依賴,那個所被我依賴的人會喘不過氣來的。”婉瑩直言不諱的說。
“我不覺得的你是那樣的人。”我非常肯定的說。
“所以,我說那隻是你看到的。”
我陷入沉默。我不知道婉瑩為什麽要對我對講這些———她完完全全是沒有必要對我講關於“依賴”這一詞的。
“你單身是令我感到驚訝的!”我看向婉瑩,她神色裏透露出一絲陰霾之色。她的內心或許是苦澀的,隻是她習慣了強顏歡笑,用笑去掩飾內心裏那種說不出來的悲傷之情。
“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婉瑩點著了一支煙,邊抽煙邊對我說,“有時候還蠻喜歡一個人的,自由自在,也不會情感上的問題而憂愁滿腹。不過,前一段時間我同學給我介紹了一個男的,說是學攝影的。”
“那你們見過麵了嗎?”
“見過。吃過幾次飯。說實話,我不太喜歡二十幾歲就一臉胡子的男生。不過,他人還不錯,性格開朗,舉止大方。這樣的男生也不多見。”
“那你的意思呢?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方麵的問題。我看那男的對我也不是十分的喜歡,估計是沒有什麽結果。我想等大學畢業了以後,再想感情這方麵的事情。”婉瑩說。
“那你大學以後,是要找和你專業對口的工作嗎?”
“專業?我學的這個沒什麽用處,純粹就是在這混日子,好讓家裏人放心。其實,我現在一個月也有差不多一萬左右的收入,隻不過,這些收入,還無法滿足我現在的生活所需。”
“你不是還在上學嗎?”
“我在做微商,已經做了有三年了。我手下也已經有好幾十代理,所以一個月掙一萬多,一點兒都不稀奇。”
“能拿到這樣的工資,不是已經很好了嗎?怎麽會還不夠你生活?”
婉瑩這時突然露出輕蔑的笑容,瞟了我一眼,“我爸和我媽離了婚。我媽又和另外一個男人結了婚。她們都是聾啞人,沒有什麽經濟來源。我按揭了房子,除了每月還信用卡以外,我還要還房貸,給弟弟生活費。”
“那你爸呢?”
“他?”那種輕蔑的笑容又浮現在了婉瑩的臉上,“她娶了一個還算有點錢的老女人,現在正過著無憂無慮的美好生活。”
“他都不管你們了嗎?”
“他和我媽離婚以後找過我一次,說我現在長大了,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他也已下了崗,隻能想辦法給弟弟交學費。如果不行的話,就讓我弟初中畢業後,輟學去工作———我爺爺還是有點本事的,至於我爸,我真是沒有什麽話可說。我也不想譴責他,埋怨他。是我媽先紅杏出牆的,他那樣做可能也是已經到了一種無法容忍的地步。
不管怎麽樣,事已至此,我隻有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我弟弟不能輟學,我媽也不能住在大街上。所以,我還打算去平麵模特,利用自己多餘的時間多掙一點錢。”
我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著。因為我現在說什麽,都解決不了,她現在所麵臨的問題。
吃完飯,我們又去了電影院。看了一部名叫《後來的我們》的電影。
電影期間,婉瑩默默的哭了好幾次。她沒有啜泣,也沒有哭出聲音,隻是眼角裏時不時的漫出眼淚。
這使我聯想到,她的情親不僅充滿了坎坷與不幸,關於愛情也是。這便也使我明白了,婉瑩為什麽一直都對我的殷勤視為不見,隻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人的內心是不可能一直平靜的,對我如此,對婉瑩也是一樣。從她的眼神裏,我是可以窺探到,她其實是很渴望得到愛的。可是又因為某種原因,她與愛的距離就猶如皓月與星辰,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隔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