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說的沒錯。”表哥的手掌放在膝蓋上,一邊用食指敲打著膝蓋一邊回答,“不過,就這件事情,我還需再考慮考慮———不是說我自負,才說考慮。而是說,如果我同意了,那麽就必須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來,讓大家都賺到錢。所以這事情,我還需要想想,明天給你答複。”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喝多了,和你在這兒說胡話呢?”沈文豪向表哥吆喝著說。
表哥隻是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我當初,一個人喝一件啤酒連泡尿都不帶撒的,這點啤酒對我來說,最多也就是漱漱口而已。”沈文豪又說。
“這不是你酒量問題,我總覺得在酒桌上談生意,是一件極為不靠譜的事情。這件事情,我看還是等到我們明天都清醒了以後再談也不遲。”
“你是不是嫌百分之五的分成少了?———真不少了兄弟,我這就和一百萬的股份,給了你百分之三十一樣。況且,你還可以再找那個老板去談,讓他從百分之七十的股裏給你百分之五。百分之三十是你想多了,百分之五確實也不算是過分。這樣一來,你就差不多也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了嗎?如果生意興隆的話,一年下來,娶媳婦買車買房都不成問題了。”
“我想想。明天給你答複。”表哥舉起杯子,臉上雖然已透漏出難以掩飾的興奮,但他還是說出了從容淡定時該說出的話。
“好吧!這事情確實還是要仔細考慮的,畢竟不是一二兩萬塊的小生意。不過,令我感到好奇的是,你這麽小心翼翼的幹嘛?大家年齡都差不多,況且還是我和那個老板承擔大的風險,你承擔小的,你還一副想幹不想幹的樣子。這要是交給別人,估計心裏早都樂開了花,早就爽快的答應了。”
“你們賠的起,我可賠不起啊!”表哥歎著氣說,“雖然平時也經常對自己說,這沒有什麽,賠了就賠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但如果真的要去做,卻又變得心驚膽戰了起來。”
“害怕啥?”沈文豪似乎有點不可思議,“有什麽好怕的?我們又不是在做違法的事情?那你說,你又想有房有車,又想有漂亮溫柔賢惠的老婆,又想人模狗樣的在別人麵前耀武揚威,不做出點事情出來,怎麽可能會如願以償。阿文不同,他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我們不一樣,我們有。所以,這次就是一個機會,也是提高我們自身價值的一個機會。”
或許表哥早就看透了一切,他知道沈文豪裏心裏的急切與欲望。他們都渴望人上人的生活,都在衣食無憂的生活中為另一種向往而嘶吼掙紮著……
世界有多不美好,就是我們有多不安分。沒有世界大戰,人也就不會麵對流離失落,饑腸轆轆;舉目無親的慘痛,風餐露宿的顛沛流離以及茹毛飲血的不堪苟活,讓我們緬懷過去。過去的生活有多艱難,有多困苦。而現在,在豐衣足食的日子裏,我們的生活依舊被困苦所圍繞著。或許,人隻能身在地獄,才知天堂有多幸福!
夜裏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女孩叫了我一聲老公。我感覺到可笑,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樣可笑過。她醉意朦朧的神情,撲所迷離的眼神,讓我感覺到癡醉,又讓我感覺到可笑。不由自主的便會想,人隻要願意去想,什麽樣醜陋的事情都能想的出來。
因為第二天早上還要去老家的緣故,我便在淩晨兩點左右的時候回了房子。而這時的表哥與沈文豪正聊的興起,所以表哥並沒有回去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七點,我便去了火車站。到火車站的時候,差不多已是九點左右。買票的時候,售票員告訴我今天的票已售完,隻有明天下午的票有的賣。
毫無疑問,我便買了明天下午的車票。之後,我便準備回家,卻在一處公交車上碰見了冷小軍。他和一個女孩在一起站著,那女孩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容貌一般,個頭比冷小軍高一些。她穿著豔麗,卷曲的頭發呈亞麻色,加之高挑的身材,滿足像冷小軍這樣男人的虛榮心,算是綽綽有餘。從冷小軍自豪的神情中,便可以看出,我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冷小軍看見我以後,便向我打了招呼,問我最近在哪裏上班,現在身居何處。
我老實作了回答以後,他便搖搖頭說:“我現在都不敢想這方麵的問題。”
我問他為什麽,他依舊隻是搖著頭。
下了公交車以後,在冷小軍的極力邀請下,我們去了一家飯館,準備喝上幾杯。
坐下之後,經冷小軍的介紹,我便得知,她旁邊的那個女孩名叫李玉紅,在理發店工作。
我問冷小軍現在做什麽,他垂頭喪氣的依舊搖著頭說:“還能做什麽,後廚唄!現在雖然比之前好了點,當了個主管———漲了兩百塊工資,管三個人,這他媽的也算是個官。兩年的時間,就混了個這麽個職位!哎!前途?真是想都不敢想。”
“那你有本事不要幹啊?”他的同伴尖聲尖氣的說。
“抽啥風呢?我和我朋友說話,關你什麽事?”冷小軍扭過頭對那個李玉紅說。
“我就想說,你管的著嗎?自己什麽德行也不撒泡尿朝朝鏡子,整天就想著天上掉餡餅。”李玉紅對冷小軍說完此話後,有轉過頭對我說,“你知道嗎?他天天都買彩票,天天都做著發財夢。我看呐,你就做夢還行,做別的什麽都不行。這抽煙要抽二十以上的,喝酒一百塊錢以下的不喝。窮的叮當響,信用卡都快還不上了,還整天在那兒給別人擺譜!”
“你閉嘴行嗎?”冷小軍眉頭緊鎖,非常不耐煩的對李玉紅說。
“你管我吃,管我住,管我吃喝拉撒,我沒話可說,可你管我說話,給你講,門都沒有。”李玉紅瞪著眼睛,趾高氣揚的對冷小軍說。
“行吧!你愛怎麽就怎麽,老子也懶得管你。”冷小軍無奈的擺擺手說。
之後我和冷小軍的對話之中,李玉紅總會有她個人的不同見解。不管她說的正確與否,我至始至終都沒有對她的言論發表過任何意見。隻是沉默著,等她說完以後,再和冷小軍說上幾句。
而冷小軍卻不同,他有時會因為無法忍受李玉紅的言論而和她爭辯幾句,但爭辯來爭辯去,他最終還是認了慫,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