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媽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就和我爸離了婚。”雅芳很坦然地說，”我爸.……自我媽走了以後，就說出去打工給我掙學費。自那以後，也就再沒有見他回來過。倒是寄回來過幾次錢，但那些錢根本就無法改善我和我奶奶當時的生活———連我的學費都交不起。聽村子裏的人說，他在外麵已經有了新的老婆和孩子。”
“意思就是說，她有了新的家庭以後，就拋棄了你和你奶奶？”
“或許是吧！可我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有時候我連懶得去想這些事情。我是準備給你說這件事情的，結果聊著聊著就給忘記了。但我絕對沒有隱瞞你的意思，這事你和你們家人遲早都會知道，就和我沒有上過學一樣。”
“想必，這些年你也吃了不少苦。”我低頭說，“既然說我已經做了決定，也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除非你說你不是女兒身，除此之外，我想我都可以接受。”
雅芳的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隻是刹那間，那笑容便又消失了。嚴肅中透露著溫婉，溫婉中又閃過一絲孤傲。但那種孤傲，和現在大多數女孩身上的孤傲，是完全不相同的。那種神情似乎是在像你說明：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讓我去俯首稱臣，去點頭哈腰。與此同時，也毫無造作之感。
“倒也沒怎麽吃苦，除了沒上成學，其它都挺好。我沒出去打工之前，和我奶奶養了三十來隻羊，二十來隻雞，還有十來隻鴨子和鵝。雖說生活並不怎麽富足，但是維持我和我奶奶兩個人的生活還是足夠的。饞了的話，就叫隔壁的鄰居大叔幫我宰上一隻鵝，或是一隻雞。你可不要小瞧，說我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頭，一隻雞可能要和我奶奶吃上兩三頓———我奶奶飯量是小，但我的飯量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四斤的雞，一頓輕輕鬆鬆吃完。”
“那可能是因為你長時間沒有吃肉的原因吧！”我猜測說。
“不是。我平時就很能吃。現在這個時代，可不像我奶奶那個時代，是饞不著人的。”
“那倒也是。”我說完此話後，雅芳又看了看手機。
“我這下，真得走了。”雅芳起身，“把你的電話號給我，明天的這個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同時也會把我最後的決定轉達給你，要是我奶奶和你父母都沒有異議，同時我又想通了某些問題，那就恭喜我們了，以後可以一起生活了。不過，提前要給你說一聲的是，我從小就不是一個弱女子，遇見什麽不公的事情就會反抗，更不會什麽忍氣吞聲。所以呢，你也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與我這樣的人結婚。”
“看得出來。”我同樣也站起身來，陪她走到門口，然後將自己的電話號說給她聽。
“和我的電話號，還有點相似，”她一邊在手機上輸著我的電話號，一邊對說，“看你黑眼圈那麽重？你經常熬夜嗎？”
“沒有。有時候會睡的晚一些，不過一般睡的都很準時。”
她朝我瞟了一眼，然後才說，“那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從這邊的馬路走到了那邊的馬路上，不到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中。
雅芳走了以後，我又回到原來的座位上，要了一瓶冰啤酒。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到非常的開心———回想起雅芳的相貌，雖然膚色有點淡黃，但實質上她的皮膚並不怎麽黃。要是她願意花點淡妝，給嘴唇上點顏色，修修眉，然後再弄個什麽新潮的發型，就算是比不上神仙姐姐的容貌，最起碼也能稱得上是個美女。可是她又不喜歡打扮，而且看起來還有點假小子。不過，也正因為以上的這兩點，我才會覺得雅芳是一個安分的女孩。要是她像舞廳裏的小姐一樣濃妝豔抹的與我相見，說不準，我真會因為心中種種的顧慮而將她放棄，即使說她擁有和神仙姐姐一樣的容貌。
回到表叔的房子以後，我將雅芳的情況講給了他聽。同時也想聽聽，他是怎樣想的。我心裏早就做好了準備，不管他同不同意我和雅芳結婚，我都是不給予采納的。說到這裏你可能會問，既然不打算采納，那為什麽還要問出來？我想即使我不問出來，表叔也會有一件發表的，所以為了體現他在我麵前的威嚴，我假裝虛心的問道：
“你說表叔我該怎麽辦呢？雅芳確實是個好女孩，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卻不識字；勤勞樸實吃苦耐勞，卻又沒有父母。這以後要是結了婚，我倆再發生什麽矛盾，別人又該說我仗著她沒父母而欺負她。”
“那你小子是什麽意思？”表叔手裏夾著一支煙，眯著眼睛，扭頭看著我說，“你小子是娶媳婦呢？還是在這兒給我選妃子呢？十個裏麵有八個看不上你，這好不容易有兩個看上你的，你又嫌棄這兒，嫌棄那兒的。前麵那一個就很好嘛，各方麵條件都不錯，隻不過，就是矮了一點，你就說人家是侏儒，怕人家給你生一堆小人國出來。這個呢，個子不小，長的也不錯，你又開始嫌棄人家沒文化了。那你有文化，這都高中畢業七八年了，你做成什麽事了？池塘裏的蛤蟆，嫌棄人家岸上的大白鵝———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她不識字你可以教她嘛；她沒有父母，該體諒的事情體諒一下，該讓著的地方就讓著。這沒什麽，古話不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這沒什麽。”
“我哪有相親了十個，算上雅芳和春麗不才是五個嗎？再說了，我連三十歲都不到，到底是不是蛤蟆還不一定呢！”我假裝不服氣的說。
“那是我特意給你找沒啥要求的，要是有點要求的，恐怕是十個裏麵十個都看不上你。”表叔不屑的瞟了我一眼，然後接著說，“這人不管以後混成什麽樣，那也要看平時的為人處世。你現在什麽都不是，還瞧不上人家女孩，那要是以後你真有點什麽本事，還不得把人家姑娘一腳從床上踹下來，讓人家從哪來回哪去。”
“不可能。”我搖著頭說，“我可不是那種人。”
“小子，你可別不信我的話。男人最難做到的事情就是：有了錢以後不花心，不勾搭別人老婆，不拋棄糟糠之妻。錢不容易掙，可這心說變就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