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往事(二)
赤血一點點靠近辰月,還在不斷說服:「相信我,你們都需要我。我們是一路人,承認吧。是天安排我們相遇,別逼你自己了。」
辰月拿著法杖,癲狂地笑著:「一個魔獸居然說與我是同類,同類,可笑,太可笑了!為了成為最好的陣法師,我叛逃出族,成了罪人。現在你還要我成為惡人,與你這等邪惡的獸類為伍。你能幫助我,幫我什麼,幫我成為那個令我自己也唾棄厭惡的樣子!」
他強烈地與赤血對峙著,拒絕與它合作。
爭執不下的時候,狸醉拿著食物回來了。它一下子就發現了辰月和赤血的異樣。於是它沖了上去,擋在辰月前面,還藉機查看他的身體。轉頭就威脅赤血:「赤血,我不想和你動手,他是我的恩人,你現在離開這裡,我就當你只是遊覽此地。」
赤血邪邪地越過狸醉看著辰月,隔空喊話:「我會回來找你,天註定我們是有交集的。」然後轉身離去。
狸醉剛想詢問辰月發生了什麼,沒等它開口。辰月昏迷不醒,他倒了下去。看來連日來的修鍊令他心力交瘁,體力透支了。
這樣也好,多睡幾天吧。它把辰月馱了起來,走到山洞裡,看到裡面的岩壁上刻滿了各種陣法的草圖,辰月不分晝夜絞盡腦汁地在研究各種陣法。
他真的不理解這個人類少年為何對陣法如此痴迷執著,瘋狂到性命也不顧了。他搖了搖頭,走出山洞,坐在洞口為他護法。
睡夢中的辰月還在天人交戰之中,他看到了爹娘對他的無視,看到了弟弟對他的嘲笑,看到了族人對他的奚落,一切都是因為他是個凡人,一個修鍊不了任何法術沒有靈海的「廢人」。就是這樣的環境促使他另闢蹊徑,在家族的藏書閣里他日夜苦讀,翻閱古籍,皇天不負苦心人,他找到了人生的「轉機」。一本不知何人撰寫的陣法殘卷,裡面羅列了很多作用不同的陣法圖。
他靠著這本殘卷,日夜練習繪製方法,力求又快又准。漸漸地他展露了自己的才能,為家族獵殺了不少魔獸,貢獻了很多內丹。爹娘開始重視他,他成了一個有用的人。這樣的改變也令辰月更加擔心如果有一天自己使不出更高階的陣法,又會被拋下,於是他更加刻苦努力地修鍊陣法。
畫面又轉到一個夜晚,辰月無意間路過他爹娘的房間,聽到了一件他這輩子也不願知道的事情。
自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棄嬰,爹娘原本就沒想好好培養,自然就不重視了。而現在的自己擋了弟弟的前程,自然成了爹娘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在為弟弟謀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讓自己這個礙事的哥哥從世上永遠消失。
辰月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跪倒在院內,痛苦地捶著地面,鋒利的石頭劃破了他的手,鮮血一滴滴流了出來。他努力壓抑自己的心情,一個野孩子還在沾沾自喜覺得爹娘重視他了,付出的努力得到了證明,多麼愚蠢,多麼可笑!
他發泄完之後,冷靜地分析接下來的情況。既然自己不為他們所容,那就乾脆想辦法進去祠堂。明晚就行動,刻不容緩,他包紮好自己的傷口,清理乾淨了院子里的血跡,回到房間收拾好行李,躺在床上睡覺。
早晨他還是面帶笑容和爹娘打了招呼,鎮定地修鍊,去藏書閣翻閱書籍。一切好似和往常一樣,夜晚來臨的時候,他知道出手的時機到了。
穿上了黑袍,利用隱形陣法悄悄地溜進了祠堂,在祠堂一個個靈位的上方,他發現了一個古怪的長盒子。他想辦法把盒子拿了下來,只見盒子通體黑色,上面貼滿了符咒。揭開符咒,一根奇怪的法杖漂浮在了他面前,他伸手握住了它。
祠堂外面,電閃雷鳴,邪風四起,族長從睡夢中驚醒。他緊急召集刑堂眾人,前往祠堂查看,這時候的辰月已被法杖深深吸引住了,完全不知道有人來追拿他了。很快,眾人進入祠堂,看到了身穿黑袍的少年,大聲呵斥:「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偷盜我族禁物,速速放下,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辰月這才發現已有人闖了進來,他拿著法杖想要逃走,卻被刑堂的大長老攔住了。很快族長察覺到了,眼前的人是辰月。他蔑視地看著辰月,無情地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辰月,你居然會打禁物的主意。家族培養你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的嗎!你對得起你爹娘嗎!」
「族長,長老們,我辰月是你們家族的一員嗎,你們是如何培養我的,還有爹娘,是誰的爹娘啊,我不過是撿回來的一隻狗。當你們發現我是個廢物,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不是傻子,要不是陣法,我都不算是個人,今天我一定要離開,誰也別想阻攔我。」辰月冷笑著看著這些長輩。
「辰月,你可以離開,但是家族禁物必須留下。它不可以出世,必須封印在祠堂里,這是世代留下的祖訓。」大長老開口提醒他。
眼下辰月深知多說無益,他暗自繪製了傳送陣,一轉眼他就離開了祠堂。後來他一次次用法杖消滅了嗜人的魔獸,漸漸他的「凶名」在魔獸與人類中流傳開來。
直到命運讓他在躲避家族追擊的時候,遇到了被圍剿的狸醉。他也不清楚為何他寧願暴露自己的行蹤,也要出手相救,或許是想到自己被圍攻時無人相助的情景吧。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睡著,法杖也進入了他的夢。它告訴辰月:「人類,我已有千年未曾吞食過上等的靈魂。你想要升級我,必須找到我想要的靈魂來滿足我空虛的身體。去找那個赤血,我感覺到它的邪惡,那是不可多得的食物。我需要它。」辰月一下子就驚醒了,法杖真的和他說話了還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