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肌肉的交流
同伴的慘叫聲讓痞子們毆打的動作停了下來，昏暗的路燈下，他們剛才沒能看清張偉的躲閃動作，把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倒霉蛋當成了張偉，劈頭蓋臉一通亂揍。
「喂，看這裡！」張偉揪著痞子老大的頭髮，讓那張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仰了起來。
「老大！」
痞子們看到自家老大跪在地上，一臉的痛苦，慌忙來救，誰知他們剛邁步，張偉的手更加用力了，疼得痞子老大憋不住慘叫出聲，雙手向後抓住張偉的手臂，想要掙脫——頭皮都快被薅下來了。
「別tm管我，過來打死他！」痞子老大倒是還有點兒血性。
「嘖！」張偉冷笑一聲，右手掐著痞子老大的後頸，單手就將他提了起來，就像拎著一隻兔崽子。
很顯然，這一幕成功恫嚇住了一群小弟，痞子老大的臉漲得通紅，眼白充血，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呼吸困難。
因為他個子比張偉矮太多，痞子老大被提得雙足離地：「我說，你這麼不堪一擊，還收什麼保護費？看上去三十好幾的人了，就沒個正經營生？」
痞子老大覺得自己的頸椎快斷了，彷彿箍住他後頸的不是人手，而是鋼鐵廠里的車床。
一眾小弟正猶豫著要不要衝上來，畢竟老大現在是「人質」了，其中那個長得像黃鼠狼的眼神閃爍，看到老大的慘樣，眼神中不是擔憂，而是隱隱的興奮。
「放開我們老大！」黃鼠狼臉的傢伙揮舞著棒子飛奔過來，氣勢做得很足，只不過他那瘦竹竿兒一般的身材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要是這個賣花兒的能『撕票』就好了」這是黃鼠狼臉的心聲，如果痞子老大被打殘了，甚至打死了，那以後他這個資格最老的混混，可就是老大了。
混混們出動，從來都需要「出頭鳥」，既然「二當家」出手了，他們自然跟隨，嗷嗷叫著又沖了過來。
「接著！」張偉手一抖，將痞老大丟向了跑在最前面的黃鼠狼臉，因為他身體瘦弱，直接被撞翻在地，後面幾個小弟也遭了秧，一時間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張偉顛了顛手裡的黑棍子，這是痞老大的武器，他決定先給這些混混們點顏色瞧瞧才好——對於頭腦簡單的一根筋，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肌肉了。
深吸一口氣，張偉閉起了眼睛。
五感隨著他的平靜，完全解封！
聽力、嗅覺、動態視覺、皮膚風感，在一瞬間超越了人類數十倍，眼前十幾個小混混的攻擊動作，在他眼中並不是傳說中的「電影慢鏡頭」——別人的動作並沒有「慢」，只是每個人的動作、力度、角度、方向、頻次，都被他完全掌握了，他的大腦像超級計算機一樣，指導著他該如何閃轉騰挪躲避棍棒，指導他每個人的身體重心在哪兒，如何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破壞他們的身體平衡，如何打擊身體最薄弱的地點，使其失去戰鬥能力。
一分鐘后，現場還站著的人，就只剩下張偉一個了。
大部分人是跪著的，因為張偉手中的棍子每次落點，都是一個人的膝蓋，以及軟肋。
在小混混們的眼中，這次張偉的動作並不像剛才繞到老大身後那樣如鬼魅般迅速，他的攻擊速度中規中矩，但奇怪的是，他們十幾個沒有人能碰到張偉的衣角，但張偉的所有攻擊卻沒有一次是落空的，穩、准、狠。
此刻，所有的混子們都知道，今晚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幾個初中生躺在地上，張偉並沒有對他們下重手，只是兩三下將他們摔倒在地上，意思一下——因為他並不覺得欺負小孩子有什麼成就感。
張偉走到剛才揚言要殺掉他的初中生身邊，蹲了下來：「小綠毛，你看看，你的老大和他的嘍啰們現在的樣子，現在你還覺得出來混很酷么？」
初中生用力搖搖頭，臉色驚慌。
「嘖，搖頭幹什麼，我要你大聲說出來，出來混，然後被人毆打，酷不酷？！」張偉輕輕捏了捏他的臉，笑著說道。
「不……不酷！」初中生大聲喊道，眼角濕潤，快哭了。
「還有你們三個，也告訴我，酷不酷？」張偉瞥著另外三個初中生。
「不酷！」另外三個現在也很老實，大聲回答著。
「很好，你們幾個，都給我爬起來。」張偉說道。
幾個學生一骨碌就站起了身，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我……我保證以後不出來混了，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綠毛初中生有些哆嗦：「您就……就饒了我們吧！大哥！」
「你好不好好學習，關我屁事？」張偉拍了拍綠毛的肩膀，「我只是看你們乳臭未乾，心智不全，想給你們個機會再選一次而已，記住，混社會啊，起碼要有一技之長，最最起碼也要像哥這樣，有把子力氣搬磚做苦力，可你們有什麼？沒文憑，沒力氣，沒人脈，沒志氣，沒長相，沒武力，沒脾氣，啥都沒有，那還混個屁？」
「大哥，我們真的知錯了」幾個初中生也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假裝認慫，張偉並不在意，看到綠毛穿的藍襯衫口袋裡露出一張塑料卡片的一角，抽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張學生證。
「哦？金羅中學的？」張偉說道：「重點中學啊，嗯，三年12班，胡玉良，名字還不錯。這開學還有好幾天呢，這麼早學生證就帶身上了？」
「謝大哥誇獎，學生證買電影票可以打折我才帶身上的」綠毛男老實地答道。
「嗯，你們幾個，學生證都給我看看！」張偉對旁邊幾個學生說道。
幾人乖乖地交出了學生證，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的，而且是同一個班的。
「好了，有空我會去看看你們乖不乖的，現在都滾吧！」張偉將學生證丟給了他們，揮了揮手：「我喜歡逛街，喜歡走夜路，要是下次遇見你們搞事情，那我可不會這麼客氣了！」說完，直接將手裡的黑鐵棍掰彎了！
幾個學生眼球都快瞪出來了，撒丫子就跑——這個男人簡直太恐怖了！
只有那個綠毛男沒有直接走掉，而是鼓起勇氣靠近了張偉一點：「大哥，我……我們幾個以後真的不敢了，但是這位錢哥可不是好惹的，他……他和我們不一樣，是真的混社會的，今天您打贏了，但他肯定還會找回場子的，您最好小心……」
張偉有些意外地看了綠毛一眼，綠毛以為張偉不高興了，嚇得轉頭就跑，看得出來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這小傢伙，倒還提醒起我來了」張偉笑了一下，眼睛的餘光瞥見痞老大摸到一根棍子，貓著腰朝這邊匍匐前進，貌似想要偷襲，本想就此罷了的他一股無名之火突然燒至眉心。
轉頭看著跪了一地的正宗痞子們：「說實話，我一直對你們混社會的住處挺好奇的，走吧，帶我去轉轉？」
剛才看著學生們狼狽逃跑的背影，張偉的面色還算「慈祥」，可這一轉過臉了，半睜的眯眯眼，便如同阿修羅般的狠戾！
他額間那片沒人能看見的黑霧又開始劇烈翻騰了，舔了舔嘴唇，嘴角咧到一個誇張的程度，就像盯著羊群看的惡狼：「孩子們都走了，下面，咱們來玩『成年人』的遊戲吧！」
一面佛，轉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