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寧在一思進,莫在一思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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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替您翻案!」
就這麼六個字,讓李東遠一下子從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瞪的溜圓。
李東遠看向徐君然,沉聲喝道:「君然,你怎麼回事?瘋了嗎?」
對於李東遠來說,他對自己的仕途固然看重,可對徐君然卻更加的看重,自己眼看著成長起來的子侄,現在卻忽然說要幫自己翻案,難道他不知道翻案這個詞意味著什麼嗎?
八十年代,所謂冤獄這個詞是很少被人想到的,在人們的意識當中政法機關是不會出現錯誤的,就好像李東遠一樣,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委屈的,那個案子證據確鑿,人證也都有,在他看來,自己輸給程宏達的原因,就在於自己不肯像程宏達那樣刑訊嫌疑人。
所以,他才會在徐君然當初問起自己為什麼不做縣公安局局長的時候,說出那句是自己沒用的話來。
而現在,李東遠聽說徐君然想要翻案,頓時以為徐君然要耍什麼花招,馬上就打算制止他。
「君然,你聽六叔的,這個事情你不要管。」
李東遠表情嚴肅的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卻是很平靜,只是靜靜的看著李東遠,等到他說完了之後才忽然開口問道:「六叔,您覺得,那個案子有沒有問題?」
李東遠稍微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的回答道:「應該,應該沒問題吧。」
平心而論,他開始也懷疑過這個案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畢竟自己審訊了那幾個人嫌疑人,也查看了現場,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開始他還懷疑程宏達使了什麼手段,可後來人證物證俱在,他也沒辦法否認了,慢慢的也就沒有了那種想法。這個時候聽徐君然提起這個事情,李東遠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想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來。
徐君然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如果不是後來自己聽李逸風提起,恐怕誰都沒辦法把真相揭開。
這個案子的真相,整整二十五年之後,才因為一個在鄰縣落網的盜竊犯而告破,那個時候,李東遠已經是垂垂老矣的老人了。
「六叔,您就是太實在了。」徐君然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到底這個事情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我敢肯定,這個案子一定存在著問題。以程宏達的那點本事,您覺得,他有辦法破案么?」
李東遠將信將疑的看了徐君然一眼,卻搖搖頭道:「不管怎麼樣,這個案子已經結案了,你還想做什麼?」
沒想到他這麼固執的徐君然一陣無語,怪不得李東遠會被程宏達吃的死死的,要不是後來破了一個大案子,恐怕他一輩子都要窩在這個小縣城了,真是讓人又是佩服他堅持原則,又讓人感慨他的死板。
不管他怎麼說,反正李東遠就是不讓徐君然插手這個事情,用他的話來說,案子都結了,當初的那個罪犯也判了十五年,你能怎麼樣?
徐君然看著李東遠,半晌才沉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程宏達的錯呢?如果他只是為了把您趕下縣公安局局長的寶座,動用了非常規的手段呢?那個被判了十五年的可憐人,誰來替他說話?他被扔在家裡的孤兒寡母,背上殺人犯家屬罪名的妻子和孩子,誰來替他們考慮?」
李東遠不說話了,原本很是堅定的想法,此時也出現了一絲鬆動的意思。
就像徐君然說的那樣,如果這個案子,真的是程宏達為了扳倒自己所用的手段,那個被判刑的人,豈不是成了最冤枉的人?
如果程宏達是一個合格的公安局長,李東遠也不會被徐君然給說服,可問題是,這三年來,程宏達的所作所為,讓李東遠不得不懷疑他,不得不相信徐君然的話。這就好像一件事一直放在某個人心裏面是一根刺,如果沒人提起的話,最多有些不舒服,可能就那麼過去了。但是如果有人把這個事情提起,並且詳細分析的話,就會讓人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解決。
看到李東遠稍微有那麼一點意動,徐君然連忙趁熱打鐵道:「六叔,您別忘了,還有追訴期呢。」
李東遠是搞刑偵的,隨即就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
追訴時效是指按照刑法的規定追究犯罪或者侵權行為的有效期限。犯罪行為已經超過法律規定的追訴時效期限的,不再追究其法律責任;如果已經被追究了法律責任,該案件應當予以撤銷。
華夏刑法分則條文中對法定刑的規定包括幾種不同的情況:在一種犯罪有幾個量刑幅度的情況下,應當按照犯罪的實際情況確定追訴時效期限的長短,即犯罪符合哪一個量刑幅度,就應當以那個量刑幅度的法定最高刑確定追訴時效的期限。而且還存在不受追訴時效限制的情況。根據華夏刑法規定,在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立案偵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後,逃避偵查或者審判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被害人在追訴期限內提出控告,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不予立案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另外,在追訴期限以內又犯罪的,前罪追訴的期限從犯后罪之日起計算。在一般情況下,追訴時效的期限從犯罪之日起計算但是,如果犯罪行為有連續或者繼續狀態的,追訴時效的期限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日起計算。
也就是說,只要這個案子在十五年的追訴期之內,就可以重新審理。
「不行,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就在徐君然以為事情有了轉機的時候,李東遠還是搖搖頭說道。
「怎麼了?六叔。」徐君然不解的問道。
李東遠道:「這個事情,我看應該通報一下公安局那邊,私下調查的話,不太好。」
他雖然沒有明說,可徐君然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外乎是因為這樣不合官場規矩,一旦傳出去的話,影響不好。
想了想,徐君然笑道:「六叔,您在公安局有信得過的人嗎?」
李東遠一怔,隨即點點頭:「自然是有的。」
他做了七八年的縣公安局局長,雖然現在已經被撤去這個職務,但是依然還是縣政法委書記,在公安政法系統的影響力雖然被削弱了不少,可還是有很多自己的心腹,當初徐君然去李家鎮公社上任的時候,李東遠就把派出所長找來交代了一番。可見他在武德縣政法系統的影響力並不弱。
徐君然對李東遠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沒有別的要求,您如果覺得私下調查不妥,那乾脆想辦法讓我看到那個案子的案卷,我分析分析,說不定能看出什麼東西來。當然,要是我看不出來什麼,我也就死心了。」
他這麼說雖然有些唐突,可李東遠卻沒有懷疑。
身在官場之中的人,哪怕再親密的關係,有時候都會出現那種不必要的思考。說的清楚一點,就是容易想的太多。這樣的情況不僅僅官場之中有,平時的生活當中也常見,只不過在官場裡面比較多罷了。因為做官的人習慣未雨綢繆,喜歡謀定而後動,這就使得他們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往往都會聯想出很多東西來。這種做法的好處是穩妥,不會隨便犯錯誤。可壞處卻是容易自己給自己下套,把自己給騙到。
徐君然的官場哲學卻不是這樣,他很喜歡一句話:「寧可一思進,莫在一絲停」。
所謂寧可一思進,不是前進之進,而是行進之進。心應無所住,而形無所執,前行為進,後退何嘗不是進?如是則左右逢源,無往而不可。如執著於直進硬突為是,恰好又落入一思之停,如此,便落了下乘。
在李東遠的想法當中,徐君然這麼熱衷於幫自己翻案,一方面是因為兩個人的關係,另外一方面,估計也跟今天常委會上面發生的那一幕有著直接的關係。
做羹要講究火候。火候丌到,眾口難調,火候過了,事情就焦,做人也是這樣。
所以李東遠在剛開始的反對之後,隨即就自以為猜到了徐君然所作所為的原因,他也就也只能順水推舟的答應徐君然的要求。
「君然,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趟了這攤子渾水,以後在武德縣,你可就沒有安生日子了!」
沉默了半晌,李東遠看著徐君然緩緩說道。
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看著他出生,落地,然後一點點的長大,一直看著他去了京城讀書,而今天過後,李東遠清楚,不管自己是不是同意,徐君然都等於是進入了武德縣的紛紛擾擾當中,因為他此時的所作所為,就等於是在站隊。
官場上的站隊,只有四個字能夠形容。
成王敗寇!
徐君然的臉色平靜,淡淡的看著李東遠:「六叔,權再大大不過天理,紙再厚裡面都包不住火。人這一輩子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我既然要管這個事兒,既然進了這個官場,就沒打算默默無聞混一輩子。七月二號從京城回來的那一天我就告訴自己,我只有眼前路,沒有身後事,回頭無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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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的公務員被視為金飯碗,不知有多少大學畢業生為搶這金飯碗而勞苦奔波。
但官場如戰場,一步走錯滿盤皆輸。為官得講究八面玲瓏,因為它不是一個人的官場,而是人脈的官場。
權利與陰謀交織,金錢和位子糾纏,在激烈的競爭下,帶著一身怨氣進官場的肖緋然,是否能登上那權利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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