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疑問
身為一把手,領導的是一個集體,不可能每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所以當領導最忌急噪,鋒芒畢露是政治家的大敵,從政的人不受批評不作檢查很難做到。楊維天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謂不招人妒是庸才,可徐君然這招來的妒忌,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
常務副省長居然要動他徐君然,甚至由市長傳達命令,由自己這個縣委書記執行,目標是一個公社黨委副書記。
想想這個事情,楊維天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著面前安之若素,絲毫不見一絲慌亂表情的年輕人,楊維天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小徐,你是不是在省城的時候,有什麼地方不小心得罪夏省長了?」
既然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楊維天還是希望能夠幫助徐君然一些,看看能不能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解決徐君然跟夏秋實之間存在的問題,當然他的心裡還是認為,應該是徐君然某些事情做的不成熟了,這才惹惱了夏副省長,畢竟在華夏,政治上的成熟就是沒有鋒芒和稜角,說白了就是要學會圓滑。簡而言之,所謂政治上的成熟,實際上就是遵守、掌握、運用潛規則的熟練程度。否則,你就永遠不是一個政治上成熟的官員。儘管潛規則實際上是封建官場的文化倫理遺產,政治**的潤滑劑。
可楊維天還是希望,徐君然能夠學著成熟一些,留下自己有用的身子,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要知道張狂,可是從政之人的大忌,縱然身居高位,或者是取得了不菲的成績,在官場之中也要適當的保持低調,否則木秀於林的話。必定會招來更多的敵人,那時候前浪死在沙灘上的事情,也會不可避免的發生。
徐君然也明白楊維天是為了自己好,雖說跟領導低頭看上去有些低三下四,可在官場上。你不能認死理。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適合做領導,所以官場中人不能太鋒芒畢露,諸如精明、狡猾都是官場大忌。聰明人就聰明在有些事情心裡明白。但不點破,不翻臉,不露聲色,打啞謎、裝糊塗。做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是有能力就能上去;有時候有能力反而是千年老二,扶不了正。
上輩子幹了那麼多年的領導,徐君然很清楚,現代官場有一種怪現象,就是一把手的能力不重要。聽不聽話才是最重要的。而有些擔任副職的人卻長期工作在第一線,有能力有成績,卻得不到提拔。
這種事情,徐君然太清楚不過了,所以在聽到楊維天的勸告之後,他眉頭皺了皺。對楊維天無奈的說道:「楊書記,我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夏省長,要知道我之前可是跟他連面都沒有見過啊。」
楊維天一愣,有些詫異的看著徐君然:「一次都沒有見過?」
徐君然滿臉的無奈,仔細的想了半天之後。這才輕輕點頭道:「一次都沒有見過。我可以保證!甚至於我得罪的人裡面,也沒有一個姓夏的人,根本不可能和夏省長有交集啊!」
他這話絕對是真話,要知道這次在省城,雖說自己結下了不少仇敵,可說起來,不管是陳楚林家的於澤演,還是任久齡的兒子任深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只是仗著家族勢力橫行霸道的紈絝而已,就算是官場中人,最多也就是陳楚林等人對於自己這個破壞了他們好事,讓他們大丟面子的小幹部有些不滿,應該還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要收拾自己。
最關鍵的是,就算陳楚林要對付自己,應該也不會假手於夏秋實啊,畢竟他們一個是江南本地保守勢力的領軍人物,另外一個,卻是如今江南省改革派除了周德亮之外,最出風頭的領導,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這才是徐君然如今最為不解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夏秋實,要讓他興師動眾的對付自己。
不對!
不是興師動眾!
徐君然沉思的時候,腦海裡面忽然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來,如同黑夜裡憑空響起一聲驚雷,徐君然的思緒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從始至終,楊維天都沒有明確說過,夏秋實究竟要怎麼對付自己,而且徐君然前世經歷了那麼多的官場爭奪,很清楚官場上的潛規則,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條就是,不管是什麼人,多大的官員,一般來說,不屬於自己主管的事情根本連問都不問。這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官場上的很多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很無聊,但是彼此卻都心照不宣,仍然是認認真真的樣子。似乎上下級之間就靠這種心照不宣維護著一種太平現象。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因為官場就象一盤棋,棋子之間相生相剋,厲害關係因勢而變。
官場里的許多事情,往往不是由最權威的理論、法規、政策、決策層、領袖人物所決定,也不是由官方有意識的運作所都能夠左右的,在這一切的後面,在官場人群包括大官,也包括小官的群體意識深層,還有一種魔力,它是那麼無法無天,那麼力大無窮,它讓官場里的人群是幾乎本能地產生衝動,從而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群體處世規則。
屁股決定腦袋。處於不同職位的人,考慮問題的角度絕對是不同的。徐君然可不認為,自己這麼個小人物會讓夏秋實牽腸掛肚到興師動眾的來對付自己,很有可能他只是暗示了一下,下面的人自然就會心領神會為他辦好。
也就是說,問題的關鍵,還在於找出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夏秋實。
到底是哪裡呢?
徐君然苦思冥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到底是哪裡跟夏秋實有交集。
最後在楊維天的目光當中,徐君然老老實實的搖搖頭:「楊書記,我是真的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那位大人物。」
他們兩個人都清楚,所謂大人物,自然指的就是夏秋實。
楊維天嘆了一口氣,擺擺手:「先不說這個了,大不了我把你調到縣委辦,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當領導的人不一定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至少要深諳世情,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權力調動手下人的積極性。楊維天就是這樣的人,雖說上面點名要動徐君然,可他的打算卻是把徐君然調進縣委辦公室,雖說是冷藏起來,可實際上,卻把徐君然放在了自己的身邊,從一個側面來說,這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畢竟哪怕是夏秋實這樣的副省長也應該清楚,所謂動一動某個人,在官場來說,要麼是把對方徹底的踩死,從官場裡面趕出去,甚至讓對方身陷囹圄,要麼就是把那個人冷藏起來,磨平他的稜角,耗光他的銳氣,讓一個胸懷大志的人,變成一個只知道在辦公室裡面喝茶看報紙的老油條。
平心而論,前世徐君然養父所經歷的的,恰恰就是後者。
一個胸懷大志的年輕人,被壓在小小的縣城幾十年,縱然有衝天的傲氣,也會逐漸消磨在平凡之中。歲月是把殺豬刀,在容顏上刻下道道皺紋,令人唏噓,同樣也在人的心上刻下一道道痕迹,讓人心若死灰。
楊維天自然不會希望徐君然變成那個樣子,他的想法,是讓徐君然稍微冷藏一下,消失在某些人的視線當中,然後等李家鎮的工作上了正軌,或者武德縣的發展上了正軌,看看能不能走一下關係,讓徐君然重新再出來工作。
他其實並不知道,夏秋實對於徐君然早就已經恨之入骨,如果不是這個年輕人胡亂插手,自己心中的完美計劃早就能夠得以實施,到時候漁翁得利的夏秋實,說不定要獲得多麼大的政治利益。可現在的一切都隨著徐君然的插手而化為東流水,要不是因為徐君然工作的時間尚短,沒什麼把柄可抓,再加上忌憚對付徐君然太狠,容易引起曹家和其他勢力的關注,他甚至都有心叫人把徐君然弄進監獄了。
不過現在聽到楊維天的話,徐君然心裏面卻湧起一絲感動,畢竟楊維天敢這麼幫自己,也是要冒著一定風險的。
「楊書記,不用這麼麻煩。」
徐君然笑了笑,對楊維天說道:「我自己有安排,您不必擔心。」
說著,他對楊維天問道:「書記叫我來,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事情?」
他很清楚,楊維天特意叫人把自己喊過來,肯定不僅僅是因為問自己究竟得罪了夏秋實哪裡,畢竟這個問題就算他們找到了癥結,也沒有辦法解決,地位相差太多就是如此,就算知道了錯在哪裡,也沒有辦法去解決,因為主動權不在自己的手裡面。
更何況官場只有利益,沒有是非,對或者錯,本身就只是一句話而已。
楊維天點點頭,看向徐君然問道:「秦壽生的這個案子,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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