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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採訪

  「縣長,您看,咱們要咋辦?」 

  在徐君然的身邊,劉華強低聲問道,卻是滿臉的緊張之色。 

  聽到他的話,徐君然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不用著急,會有人替咱們反駁的。」 

  劉華強愣了神,有些不解的看著徐君然,卻發現縣長已經端起茶杯喝水了,無奈之下,他也只好轉身退了出去。 

  而第二天,他就明白為什麼徐縣長會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了。 

  松合省發行量最大的報紙,《松合生活報》刊登了一篇名為《姓資還是姓社》的文章,對仁川縣在招商博覽會上面開展土地大面積承包的事情做了詳細的報道,當然,生活報並沒有像京城那個報紙一般給仁川縣的這個事情下一個明確的定義,而是從各種角度對仁川縣的這個新政策進行了分析,認為這是盤活農村閑置土地的一種有益嘗試,表示要進一步進行關注。 

  不僅如此,松合日報也在頭版頭條報道了仁川縣土地承包的事情,並且詳細的對仁川縣的土地承包政策進行了說明,這篇文章並沒有好的或是不好的言論,也是一種具體的講述,只是用了大量的篇幅記錄了在招商博覽會上的一些採訪。 

  兩份報紙新鮮出爐,接下來仁川縣的土地承包成了很多人關心的話題。 

  不僅如此,京城也有報紙開始站在仁川縣這邊,批評之前的那份報紙是在危言聳聽,大家你方唱罷我登場,紛紛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 

  徐君然之前雖說已經有了預判,知道這個事情肯定會引發大面積的討論,可是忽然間鬧的這麼大,還是有點擔心。 

  考慮了一下,徐君然還是把電話打到了曹俊明那裡。他如今已經是地委書記了,聽了徐君然的話,曹俊明哈哈大笑道:「你啊,別想多了。這個事情不管結果如何,對你來說,都是個好事兒。」 

  徐君然一愣。隨即就明白了曹俊明的意思,只要有關注。對於自己來說,就等於是一次發展的機會。 

  苦笑了起來,徐君然對曹俊明說:「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京城裡面……」 

  別看在劉華強的面前強作鎮定,那是為了不讓下面的人失去信心,實際上徐君然這心裏面,也一直在打鼓,說起來這政治上的事情變化莫測。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鬧出來的這個風波,會不會成為兩大勢力鬥爭的一個導火索,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徐君然可不覺得身為炮灰會有什麼好下場。 

  曹俊明一笑:「你啊,想的太多了。」 

  徐君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就是一怔。之前怎麼想都沒想到,曹俊明會給自己來這麼一句話。 

  「大哥,我說的是真的,京城現在那麼亂,這個時候鬧出這個事情來,我怕上面對我有意見。」 

  徐君然誠懇的對曹俊明說道。兩個人的交情在那裡,有些話自然說起來肆無忌憚了一點。徐君然和曹俊明都清楚,別看京城如今表面上一片祥和之態,可實際上早就已經暗流洶湧了,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間的交鋒,平靜之下暗藏殺機。這個時候成為焦點,徐君然覺得自己如今一隻腳已經踩到了炸藥包上面。 

  而他最擔心的,還是上層對自己產生意見,如果在這個事情上面,自己得罪了上面的大佬的話,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最起碼仁川縣的工作,必定會受到影響。 

  曹俊明呵呵一笑:「放心,有些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有老爺子在,你擔心什麼。」 

  有了曹俊明的這番話,徐君然想想也就釋然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無論如何是繞不開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把工作干好了再說,只要仁川縣的經濟發展上去了,別人就算想要詬病自己什麼,也沒有理由。 

  放下電話,徐君然邁步來到外面,對劉華強吩咐道:「老劉,告訴省電視台,他們的那個專訪,我同意了。」 

  這次的專訪是電視台那邊幫忙聯繫的,徐君然之前一直沒敢答應,主要是顧忌上面的態度,現在有了曹俊明的那番話,他的膽子倒是大了一點,也想開了,自然也就準備接受這個專訪了。 

  這次的節目是面對面的採訪,負責採訪徐君然的,是省電視台著名節目主持人何群。 

  何群今天西裝革履,之前就已經在劉紫雲的介紹下跟徐君然見過面,面對著徐君然,笑道:「徐縣長,今天要麻煩您了。」 

  徐君然擺擺手:「何大記者你可別拿我開心了,明明是我麻煩你才對。一會兒我要是說錯了,你千萬記得提醒我一句。」 

  何群點點頭:「第一次上電視的時候都會緊張,您就當跟我在聊家常就可以。」 

  徐君然笑著說:「好,我反正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們儘管叫停。」 

  他說的這是實話,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種事情自己不是專業的,還是聽人家的話比較好一點。 

  見徐君然已經差不多適應了環境,何群對徐君然微微一笑道:「徐縣長,我們現在這就開始。您放心,咱們這個節目不是現場直播的,要進行後期的製作,就算有什麼問題也沒關係,回頭可以剪輯掉。」 

  徐君然點點頭,錄播正式開始。 

  何群首先開口說:「徐縣長,您好,你們仁川縣最近成為了全省人民熱議的話題中心。你們縣正在進行的土地承包在省內乃至全國都引發了巨大的反響,讚美者有之,反對者也有,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在最初制定這個政策的時候,是如何考慮的?」 

  徐君然說道:「首先,我要介紹一下我們仁川縣的情況。我們仁川縣,是一個靠國家扶貧款救濟的窮縣,窮到什麼地方呢?這麼說,我剛剛上任的時候,縣裡面連職工們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下鄉去調研,竟然有的農民群眾家裡面,幾口人就穿一條褲子!」 

  他的這番話,讓何群一下子就愣住了,就聽到徐君然繼續說道:「說實話,因為太窮了。連吃飯都成問題。農民寧願背井離鄉去外面,也不願意在家鄉混吃等死。搞這個土地承包,我們也是無奈之後的一個舉動。」 

  「徐縣長,那照你這麼說,土地承包,是你們仁川縣經過調研之後採取的措施嘍?」 

  徐君然道:「其實外界對於我們縣的土地承包一直都有些誤解。我們縣的土地承包,是在農民去外地打工的前提下進行的。按照我們的設想,將會成批向沿海地區輸送勞動力,空下來的土地承包給外地的投資商,這樣不僅可以讓農民群眾通過打工賺到錢。還可以通過出租土地得到收入,雙管齊下,提高農村群眾的經濟收入。」 

  「聽說這種土地承包的方式是徐縣長您先提出的,在沒有中央政策明確指導下,徐縣長您就不怕承擔責任?」何群對徐君然問出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這是很多人一直都好奇的事情。 

  徐君然微微一笑說道:「當然擔心了。說實話,我是在農村長大的,每當我看到農民們的貧困情況時,我作為一名縣長,感到心中沉沉的,我有義務帶領導大家尋找出一條解決生存問題的路子來。」 

  頓了頓,徐君然說道:「更何況。國家不是沒有明確指導啊,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就是土地承包的一種方式。我們仁川縣的土地承包,只不過是把承包的對象擴大了範圍罷了。」 

  何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問道:「這種承包方式能夠解決仁川縣貧困的局面嗎,我可是聽說,有人在說這個政策是鼓勵地主階級死灰復燃,是重新把土地集中到了某些人的手裡面。」 

  徐君然輕輕搖頭,認真的說:「我覺得這樣理解的人,其實是不了解我們的政策。我說幾個情況,我們仁川縣首先人均土地面積不少,隨著縣裡面組織群眾去外地工作,現在大量的土地閑置,群眾得不到收入,土地浪費在那裡,這本身就是資源浪費的行為。把閑置的土地承包給個人、投資商,不僅僅能夠增加群眾的收入,還能夠使得土地物盡其用。更何況,我們只是出租土地,並沒有對土地進行買賣,土地的所有權還是掌握在群眾的手中,根本算不上所謂的地主階級死灰復燃。」 

  漸漸的,徐君然逐漸把自己的心情穩定了下來,一問一答中,他的自信心也有了,由於有著對仁川縣的深刻了解,話語中無不透出一種對貧困地區人民的關愛之情,更多的是一種極強的責任感。 

  「徐縣長,我有一個問題想要提問您,是關於您私人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何群忽然的一句話,讓徐君然愣了一下。 

  這是之前沒有說過的事情,他看了一眼何群,卻發現對方的臉上很是平靜。 

  想了想,徐君然點點頭:「請講。」就像之前開始的時候說過的一樣,反正是有後期製作的,如果自己覺得不妥當的地方,大可以剪輯掉,這一點徐君然並不擔心,劉紫雲之前已經幫忙把整個宣傳部門的關節都給打通了。 

  何群看著徐君然說道:「徐縣長,我想問的是,萬一你們縣搞的這個土地承包上級反對,你會怎麼辦?」 

  不得不說,這個問題及其尖銳,可以不誇張的說,直截了當的深入人的內心,畢竟是省裡面有名的主持人,這個何群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不是那種看上去一臉微笑,實際上卻沒什麼本事的酒囊飯袋。 

  平心而論,他這個問題實際上是相當難回答的,畢竟涉及到了上級,如果回答不好,徐君然說不定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徐君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就算何群不說,他也要講這個事情的,不過既然對方提出來了,那他索性就在今天這個場合把自己想說的東西都表達出來,免得日後被人拿這個事情做文章。 

  清了清嗓子,徐君然慢慢開口說道:「說實話,這個事情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縣裡面的同志們也很迷茫。大家誰都不知道事情會朝著一個什麼樣的方向發展,說白了,我們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當然,我們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讓全縣的土地都承包掉,只是選擇了兩三個比較貧困的鄉鎮進行這個事情。我跟你說實話,當時我想的很簡單。要是這個事情干成了,算是找到一條提高群眾收入的路子。如果失敗了的話。對縣裡面的工作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何群一愣,插言道:「您就不怕萬一這個土地承包的事情搞不成,給縣裡面帶來什麼損失么?」 

  「損失?」徐君然無奈的笑了起來,似乎是在自嘲又好像是在給何群解釋:「都已經窮到吃救濟的地步了,我們縣還能有什麼損失?何記者如果你在我們仁川縣住上一段時間,就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何群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不知道這一次的土地承包,你們縣的群眾可用增加多少收入?」 

  這才是重點,畢竟徐君然搞這個事情的理由就是增加群眾的收入。如果老百姓得不到實惠,什麼都是空的假的。 

  徐君然點點頭:「縣財政局的同志們已經初步計算過了,這一次如果我們縣的土地能夠都租出去,平均下來每個家庭可以增加三百元到五百元的收入。我說實話,別看這個數字對於城市裡的工人不算什麼,可對於我們這些貧困縣的群眾來說。那可是一個非常大的數字,你要知道,我們縣中學一年的學費才五元錢。」 

  想了想,徐君然接著說道:「更重要的是,這個事情能夠說明一些東西,說明我們農民是可以靠著土地維持生存的。當然,我們縣也在考慮對群眾進行職業技術培訓。這樣一旦工廠建成之後,還可以讓農民完成從農民像工人的轉變。」 

  不得不說,徐君然的這次採訪很成功,在松合省新聞播出之後,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看著電視裡面徐君然侃侃而談的身影,方中原滿意的點點頭,對於徐君然這個年輕人,他是很滿意的,雖然有著不俗的背景,可是做人做事卻一點都沒有那些紅色子弟的傲氣,反倒是腳踏實地的做了不少工作。用方中原跟陳星睿私下裡偶爾聊起了的話來說,徐君然這個年輕人,有大將之風。 

  「怎麼樣,覺得徐君然是不是很厲害?」方中原的手指在沙發上敲打著,看了一眼兒子方傑說道。 

  方傑剛從京城回來,聞言笑了一下道:「爸,您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方中原一笑:「你啊,京城的消息怎麼樣,最近這幾天打聽到什麼了嗎?」 

  方傑這次去京城是有事,順便也打探一下京城裡面的情況。 

  聽到父親的問題,方傑苦笑了一下搖搖頭:「打聽不到什麼,反正現在京城裡面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個都在逼著對手犯錯。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拜訪了陳伯伯,他老人家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轉告您,在松合省一定要堅持之前的路線,千萬不要首鼠兩端。」 

  這句話一出口,方中原的臉色驀然間閃過一抹厲色,陳星睿這話的意思他當然明白,不外乎就是告訴自己,如今改革派和保守派的交鋒,實際上對於下面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但是對於他這樣已經投身改革派的人來說,想要改弦易張是不太可能的了,畢竟派系的事情,不是你說換就能夠換的,上船容易,下船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對了,陳伯伯還說了,徐哥在仁川縣搞的那個東西,上面討論過,幾位老爺子的意思,是不錯的。」方傑忽然說道。 

  「什麼?」方中原一愣,隨即看向了兒子。 

  方傑聳聳肩道:「我也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平心而論,他是真的不太明白陳星睿讓自己轉告父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徐君然搞的那個土地承包,究竟有什麼意義,對於方傑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遙遠了,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徐君然用來吸引外地投資商的一個辦法罷了。 

  「看來,在這個事情上面,是可以做一點文章的。」到了方中原的這個級別,他考慮的事情更多是要在全局的角度考慮,如何把全省的經濟搞好,這才是他要琢磨的事情。當然,政治路線的問題也不會被忽略,畢竟路線錯誤,自然也就代表著站錯了隊伍,官場上站錯隊的麻煩可不僅僅是丟官那麼簡單,說不定那是要影響到家人的。 

  至於徐君然會不會被影響,方中原壓根就沒有認為他會被影響,畢竟只是一個縣長,級別相差太遠了,就算有人想要算計徐君然背後的人,也不會從他的身上入手,畢竟對於京城的那些大人物來說,一個縣處級的官,實在是小了點。 

  「方寧,有時間你請徐君然來家裡吃頓飯。」 

  看著兒子,方中原緩緩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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