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迷魂湯是什麼滋味的
昨天折騰的太晚,洗漱后躺在床上,腦海里幻燈片似的回顧了太多以前的事,而主題無一不和顧靳森有關。
最終導致我睜眼到天明,失眠是近年來常有的事情,可這樣整夜未眠還是少有的。出門前畫了厚厚的底妝,才將兩個大到嚇人的黑眼圈遮蓋下去。
一想到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心底只能越發沒底了。
還好林布哲那裡提前打過了預防針,財務部的文件也拿在了手上,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只要董事會同意了資金重申的方案,那就只剩興桑那邊了,他們同意在新合作案上簽字,那麼這一切就算是順利解決了。
但我總覺得自己沒有這種好運氣,這件事怕是不會那麼簡單。
和林澤只是匆忙的見過一面,但他處事遊刃有餘又行風流水的方式,讓我敬佩的同時,也隱隱有些不安。
凡事自顧自地猜測總是徒勞,還得跟他見面接觸,才能有解決的辦法啊。想到這裡,我才放下心來。
一回到營銷部,在電梯口就遇上了費娜,她臉色不怎麼好看,明明經過了昨天,她對我的敵意已經有所消減了,可現在看她這樣子,分明是恨得更深。
「景小冉,你可真是了不起!」
她冷嘲熱諷的功力也不是第一回見識了,我再跟她計較也沒什麼意思,況且,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懶得跟她鬥嘴,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嗯,謝謝誇獎。」
「你!」她怒目相向,「你昨晚,昨晚是不是和阿森在一起?」
我還覺得奇怪,顧靳森怎麼拋下費娜單獨送我回家,沒想到費娜倒是先找上門來質問我了。揉了揉眉心,語氣冷淡地回她,「現在在公司,又是上班時間,不想和你討論私事。」
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這時候不自覺迴避的態度只會讓費娜更加惱火誤會。但能在她面前扳回一城,我也覺得痛快點。
可能見我態度冷淡,一點兒也不戀戰,費娜只好抱著手臂斜眼瞪著我,「我就想看看,你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到底給阿森灌得什麼迷魂湯。」
一大清早,就被人找茬,我本就抑鬱的心情,此時真是一觸即發,也不知道費娜腦子裡到底裝的些什麼,我只是好奇,這顧靳森怎麼就這麼大魅力,讓費娜聞著味兒就死咬著自己不放。
「迷魂湯什麼滋味,你不是比我清楚嗎。」經過她身邊時,漫不經心地甩下這麼句話來,她再想說什麼,我也不給她機會了。
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沒坐下多久,許洋就抱著文件敲門走進來,他一臉神氣地沖我笑著,我卻覺得他的笑容實在瘮得慌,「有什麼事?」
「喏,這是你要的資料。對了,我聽說,財務部那邊給費娜打了好幾個電話,估計覺得項目資金重新審批的事,有蹊蹺。」
我的心猛地一揪,問誰不好,偏偏問費娜,「結果怎麼樣?」
「她好像什麼也沒說。」許洋也是一臉疑惑。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費娜就說過,項目上的事情,她都做得坦坦蕩蕩,看來她也不是在說謊,雖然私底下和我對著干,但公司里的事,她也知道孰輕孰重。
我雖然不再懷疑文件合同是她動了手腳,但心裡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種感覺特彆強烈,但一點線索也沒有。
目前的情況,我也只能相信她,這份文件出現這麼大紕漏,怕真的是我的責任。只是現在還不是悔恨的時候,盡最大可能彌補損失才能保住這個項目,最大程度降低公司損失。
這才是目前我唯一要做的事情。
「董事會那邊什麼時候有結果?」
「今天周三,會有個例行會議,最遲下午就有結果了。」
「好。」我點點頭,思索著待會兒還要再去見見林布哲,這可是我手裡唯一一張王牌了。
我一抬頭,見許洋還盯著我看,眼神里藏著什麼一般,我彆扭極了,抬手摸了摸臉頰,這才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看你這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大概知道了點什麼。」
最討厭說話吞吞吐吐,說一半咽一半的人了,「有事快說,沒事就滾蛋。」
「你和顧總,你們昨晚……」
「想什麼呢?怎麼可能!」我大驚失色地瞪著他。
「哎呀,這有什麼關係,你都不知道,昨晚顧總將我和費娜請下車,費娜臉色有多難看,她整天就知道找你麻煩,這下好了,咱們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我見他越說越離譜,只好趕緊讓他打住,「我看你也沒必要待在景氏了,你完全可以去寫小說當編劇。」
他將費娜『請』下車?!我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更想不明白的,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在清吧里,他還一副我搶了他幾個億的表情,怎麼會因為我打發走費娜呢。
許洋見我有些生氣,這才斂了笑意,擺擺手,說起正事來,「我已經和興桑那邊的負責人聯繫過了,他們態度不明不白的,所以我幫你約了時間跟他們細談,後天上午。可以嗎?」
「嗯。」許洋只是話多喜歡八卦,但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這些事,也只有交給他我才放心。
找到林布哲,他又在澆花,我也就納了悶了,那幾盆花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才落到了林布哲手上。
打過招呼后,我旁敲側擊地問他資金重申的事情,他臉上帶著抹不明所以的笑容,放下了手上的水壺,「你這麼著急,看來真是出了大問題嘛。」
我牽著嘴角笑得一臉無畏,「有你林大經理在,哪還有什麼大問題。」
他笑容更盛,笑完以後,卻故弄玄虛地說,「真是大問題,可不是你拍幾個馬屁就能解決的。」
見完林布哲,又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上午,董事會的批文終於在臨下班前到了,沒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順利這麼多,可想而知,這其中林布哲應該是幫了不少忙。
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我必須趁熱打鐵,把興桑那邊一併搞定,否則拖得越久,董事會那邊發現資金問題的可能性就越大。
握著文件,桌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一看號碼就知道是林布哲了。
「沒想到,你又闖了這麼個大禍啊。你說說吧,這次要怎麼謝我?」完全就是邀功請賞的口氣,但他的身份地位,也不至於真的要我報答他什麼。
早知道這傢伙是個老江湖,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知道我闖的大禍是什麼了。的確,要想瞞他,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想了想,便對他說,「你辦公室那幾盆花不是活不長了嗎,我給你換新的,這算不算感謝你?」
可能我的提議他比較心儀,電話那頭頓了幾秒,才傳來他略帶笑意的聲音,「好啊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我也沒在意,那遲疑的幾秒究竟是因為什麼,又和他閑聊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如今在景氏,我時常會有這種感覺,周圍的環境都是無比熟悉的,可在某些時候,又會覺得陌生的不行。
這大概就是物是人非吧。
這次的事,總讓我覺得是個圈套,至於是誰所為,而目的又是什麼,我根本無跡可尋。只能憑藉這點虛無縹緲的猜測和感覺,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又想起顧靳森說的話了,他到底想說什麼呢?
算了算了,多想無益,還是做好手頭上的事情吧。
想得太入神,許洋站在門口喊我第三聲時,我才渾渾噩噩地抬起頭來,他見我精神不濟,腳下生風地跑了過來,「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我沒事。」站起身來,動作太急,引得一陣暈眩,這一刻,我才猛然想到了什麼,最近事情太雜太多,竟然忘記了肚子里還有個小東西了。
雖然飲食起居上還算注意,但經過昨晚那麼一鬧騰,又是喝酒,又是熬夜。臉上的疲倦倒是可以用化妝品遮掩,可身體上的不適卻不會輕易就會消失的
見我扶著辦公桌不說話,許洋更叫焦急了。他一把攙起我來,「走,我陪你去醫院。」
一聽醫院我就很頭大,「我真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
「嗯。」我點點頭,「你下班吧,我坐一會兒,就自己回去了。」
看我一再堅持,他只好自己離開了,但一步三回頭的架勢,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我不禁扶額。
等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我才伸手撫在了肚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感覺到他在跳動,那一瞬間,我著實被驚到了。
知道自己懷孕以來,我一直都是不自覺地刻意迴避,甚至不敢面對這個小小的生命。
而這一刻,真切的意識到他的存在,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逃避的。
我還沒有想好,究竟該怎麼辦。
但此時我更加確定一件事,不管將來做什麼決定,至少現在都該好好地照料他。想到這裡,我才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