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塑料兄弟情
三百年後。
風來島集市。
「咚!咚!咚!」
銅鑼陣陣響,吸引了眾多集市中閑逛的神獸們圍觀~
小石頭翻了個跟頭繼續敲著銅鑼:「各位看官,叔叔大爺姐姐妹妹們,兩小獸初來乍到,借寶地獻醜啦!有錢的情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獸場喲~」
眾獸七嘴八舌:「小子!有什麼絕活儘管使出來,只要看得開心,咱們不差錢兒!」
「好咧~擎好吧您哪!」小石頭把銅鑼放在推車上,開始賣力地表演起胸口碎大石來……破碎的石塊紛紛化作一個個伶俐的小石頭獅子翻起跟頭來!
眾獸紛紛叫好,胸口碎大石常見,這種玩法還是第一次見,好熱鬧的賞下幾個貝幣,叮叮噹噹地丟進了笸籮里。
「還有沒有其他新鮮的,沒有我們可散了!」
「是啊是啊,還有沒有啦?」
小石頭收了幻化的石獅子,笑眯眯地答道:「當然有啦!各位莫急,我的搭檔將為大家奉上精彩的表演!一定讓各位盡興!」
「爹爹,我想吃棉花糖!棉花糖糖~」一個小獸指著天空中一朵巨大的棉花雲脆生生地叫道。
被叫爹爹的壯漢被娃娃的天真逗笑了:「傻孩子,那是雲朵,不是糖,要吃棉花糖呀,爹爹帶你去那邊攤位買去!」
話音剛落,只見小獸指向的那朵巨大的棉花雲忽然向他們飄來,空氣中瀰漫著香甜的味道,還真像棉花糖啊~
「來咯…來咯!棉花糖,快到我的嘴裡來~」小獸胖胖的臉頰堆滿了笑,用同樣胖胖的小手擦擦嘴角邊欲滴的口水。
眾獸轟然大笑,這娃娃真是貪吃得緊,怕是只小饕餮吧!
棉花雲飄到眾人近前,卻並不落地,霎時化作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梳著一對鼓鼓的包子頭,包子頭上扎著粉嫩嫩的絲帶,顯得煞是可愛!
小姑娘踩著雲朵跳起舞來,光裸著小腳,腳踝上的鈴鐺叮噹作響,瑩潤白皙的小手舞動起來,舞動之處彩虹乍現,映襯得她更加活潑動人。她忽而又唱起歌來,軟軟糯糯:「東邊的雲彩西邊的風,今天我請客呀你做東,小籠包包呀來一份~鮮蝦面面呀來一碗!吃個你我肚兒圓,若是不夠呀?待到采青時節呀~我們倆個做青團……」
眾獸拍手叫好,笸籮中又叮叮噹噹的多了許多貝幣。
期待著小姑娘再多些表演,誰知小姑娘沖眾獸甜甜一笑,又化做棉花雲飄走了……
眾獸意猶未盡,也無可奈何。有些個獸娘低下頭瞅著自己爪里牽著的吸著鼻涕的皮小子,不禁暗自腹誹起來,倘若自己有個那樣可人的乖閨女,真是想想就暖洋洋啊!嗯,去集上買點好東西給家裡的死鬼補補!嘿嘿嘿……咳咳,被這女娃的歌唱得好餓,還是先帶臭小子去吃東西吧!
小石頭收拾好賣藝的家當,推著小車慢慢離開了集市,漸漸消失在了人潮之中。快到傍晚的時候,小石頭來到古樹下。
夕陽好似喝醉了一般,紅暈浸透了臉頰,十分誘人。
小獸到了歸家的時候,嬉戲玩耍的聲音逐漸消散。
一個大大的海鳥從天邊飛過,身後跟著排成「人」字形的幼鳥,那「人」字歪歪扭扭,好像笨拙蠕動的毛毛蟲~
「糰子!糰子!開門呀!」小石頭興沖沖地叫著,大力地拍著古樹的木門。
「門又沒栓,你直接進來便是!」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樹洞中傳來。
小石頭拿著笸籮進了門,一頭栽在樹洞中的石凳上,高聲道:「我的好弟弟,今天咱們又大賺一筆啦!笸籮都要裝不下了呢!」
糰子興趣缺缺:「嗯,嗯,錢放下!」
小石頭:「除了這些錢,團弟,我還有一個大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怎麼今天賣起關子來啦!」糰子不耐。這傢伙就沒有多少耐心,每次扮完乖巧的女娃娃后他都要暴躁個幾天!
「嘿嘿嘿」小石頭狡黠一笑,眼裡滿是興奮的星星:「自從團弟你今天在集市那回眸一笑,小舞一跳,萌化了多少大叔大嬸們的心哪,尤其是那首編有吃食的歌,竟讓集市上一些個有頭腦的店家都打起了你的生意經!」
糰子有種不好的預感,滿頭黑線,怒道:「他們…他們想幹什麼?你…你在盤算什麼?別再想騙我賣身!哼!我現在可沒有一百年前傻缺了!」一百年前他就是個大傻子,原來本本分分賣藝的他,為了營業額,硬是被小石頭忽悠著包裝成了女娃娃,還說這樣錢途一片大好,錢途嘛是還不錯,他從此就走上了角色扮演的不歸路!
小石頭立馬諂媚地擺擺手:「團弟,我最心愛的弟弟,我最可愛的弟弟,這次哥哥我絕不會坑你的!安啦安啦!事情是這樣滴,那些做吃食的鋪子問我,能不能要你幾張推薦他們家美食的畫像,貼在鋪子門口,或者下次你再出場唱歌的時候,把他們家的美食編進歌詞里也可!如果兩樣都辦,他們可以出這個數!」
糰子看著小石頭伸在他面前的五根大爪子,疑惑地問:「五百貝幣?」
小石頭笑岔了氣,好像在嘲諷糰子沒見過世面:「是五千貝幣!怎麼樣?糰子弟弟,咱應了吧!那麼多家只能答應一家,要選哪家好呢?讓我想想,對了!可以搞一個糰子寶貝畫像大拍賣,價高者得!哎呀呀,我可真是個生意天才!」想到白花花的貝幣就要跑到自己的口袋裡,小石頭簡直美得冒泡泡呀……
糰子惡寒,一想到自己要繼續扭扭捏捏地扮女孩子,還要擺姿勢讓畫師來畫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日後那畫像又要讓島上所有的獸民觀摩,簡直是丟死獸了!越想越氣,氣得他哇哇大叫,他猛地跳起來,使出吃奶的力氣、三拳兩腳地將小石頭打出門去!
小石頭一陣哀嚎,不忘大聲嚷道:「我的好弟弟,你可想好了!那可是白花花的貝幣啊!夠給大嬸們買好多胭脂啦!她們多疼你呀……」小石頭見貝幣也誘惑不了糰子了,又打出親情牌。
糰子咆哮:「少廢話!大嬸們一大把年紀了,哪需要那麼多胭脂!快給我滾!我再也不要扮女娃娃!」
小石頭:「你先冷靜冷靜,莫生氣莫生氣,我阿娘今晚做了芥末餡餃子,我等下給你送來哈……先走一步!」暴躁的糰子他可不敢惹,這搖錢樹也不能惹,他可不傻。
糰子繼續咆哮:「不需要!別來!我不想看見你!」
夜裡,螢火蟲照亮了樹洞,糰子沒有理會叫門的小石頭,望著飛來飛去的螢火一臉落寞,看著看著,眼皮不爭氣地打起架來,進入了夢鄉。夢中,他又見到了那個溫溫柔柔的紅衣女子,那女子將他抱起,唱著歌謠,一滴清淚從糰子圓潤的臉頰滑過,他輕叫出聲:「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