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興師問罪
「住口!」蕭燼驟然起身,目光陰沉的看著夏離,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複雜。
屋內瞬間寂靜一片,兩人四目相對,最後還是蕭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知道他是惱羞成怒,或許明天醒過來又變成那個睿智冷靜的皇上了,夏離也沒有追出去,而是輕嘆一聲坐了下來。
拿過那壺只剩一小半的酒,她把酒杯倒滿,一飲而盡。
紅露進來后,看到那一地狼藉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靜靜的陪在她身邊,不言不語。
再不烈的酒喝多了也會醉,直到一壺酒喝沒,夏離才嘆口氣,頹然坐在那,「去給我再拿一壺來。」
本以為紅露會制止她,然而紅露並沒有,而是不言不語的去了外面,又拿了兩壺酒進來,只不過這一次的,更烈。
「你想說什麼?」夏離抬頭看著她,眼中並沒有醉意,曾經幾瓶二鍋頭都干過,這點根本就不算什麼。
「主子承受的太多,發泄一下也好。」紅露倒是剔透的很,
夏離苦笑一聲,看著滿桌的酒菜卻是沒有任何胃口,「心裡壓著的事多了,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了瑄兒,我可以做任何事,可唯獨這一次,是我對不起皇上……」
雖然太后一直在找她麻煩,可最多把她弄成中風就好了,她手上根本不用再多出一條人命,可是,太后已然要將她除去,就算中風也是個禍害,這一次,她只能徹底除掉她。
保護了瑄兒和自己,她卻對不起蕭燼,因為她殺死了他的母親。
「主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什麼好人壞人的,什麼又是好什麼又是壞?您做的沒有錯,您如果不這樣做,犧牲的將是您和小主子,甚至是整個夏家!」紅露皺緊眉頭,認真勸道。
趴在桌面上,夏離眨著眼,看著窗外星辰遍布的夜空,呢喃道:「我好累,真的好累……」
見此,紅露也只是輕嘆一聲,轉頭離去,想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夜色中,哀鐘聲依舊斷斷續續的響起,這鐘要足足敲七日,直到太後下葬的那一日方能停歇。
夏離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的竟睡了過去,屋內的燭火也漸漸燃盡。
許是被吹進來的冷風吹醒,夏離打了一個冷顫,便悠悠睜開雙眼,此時屋內依然一片漆黑,外面的夜空也越發黑沉,想來已經到了深夜。
夜裡較涼,她打著哈欠起身,睡意朦朧的準備去點燃燭火,不小心還踢到一個圓凳,害的她差點摔倒。
此時外面的人都已經睡了,只有紅露在外面守夜,不過聽到聲音,紅露竟然沒有進來,想來也是睡過了頭。
夏離沒有叫她進來,而是自己跌跌撞撞的去點燃燭火,直到屋內恢復一些光亮,她才轉身往床榻那邊走去。
可一轉身,她就看到桌前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夏離嚇的臉色慘白,差點沒尖叫出聲,「你……你怎麼在這……」
看著那邊坐著的蕭寒,夏離所有睡意都瞬間驅散,再看蕭寒那一臉陰沉,拳頭緊握,一身黑袍融入夜色中陰寒無比,顯然就是來找麻煩的!
「太后是怎麼死的?」蕭寒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夏離心一跳,就知道這瘟神來沒好事,忍不住壓低聲音道:「太后是被柳琪下毒害死的,怎麼,太醫沒告訴你嗎?」
說完,夏離還看了眼外面,「王爺半夜三更闖入本宮閨房,到底意欲何為!」
要是被人發現,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啊!
而蕭寒只是冷笑一聲,「外面的宮女已經被本王打暈,本王來這並無其他,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夏離聽到紅露被打暈,也鬆口氣,這樣就不怕有人闖進來了,但看著來勢洶洶的蕭寒,只好冷聲笑道:「難道本宮說的不是真相?」
見她不見棺材不落淚,蕭寒赫然起身,沉著臉朝夏離走近。
夏離嚇的立馬退後幾步,「你……你幹什麼……」
「這是劉嬤嬤留給本王的東西!」蕭寒突然拿出一個信封甩在夏離身上,目光依舊冰冷一片。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信封,夏離眨眨眼,心跳如鼓的低著身子把它撿起來,拆開一看后,她又是心頭一緊,沒想到這劉嬤嬤如此狡猾,不去找蕭燼,反而給蕭寒留了信!
「怎麼,這又能說明什麼?」夏離抬眼看著他冷聲道:「太后本就是因為中毒才導致中風,醒來后又受到了那麼大的刺激,自然就西去了,難道王爺還想賴到本宮頭上不成?」
哪怕不會有人進來,夏離的聲音也很低,多少也怕被夜起的宮女聽見。
見她如此伶牙俐齒,蕭寒反而被氣笑了,只是目光依舊冷冷的盯著她,「母后中毒是不假,可那日定是你對她做了什麼手腳,不然她又如何會突然離去?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問楊院判拿了那葯!」
夏離臉色微變,見蕭寒言之鑿鑿,顯然是有備而來,看來她也躲不過了。
「對,我是做了手腳,可太后本來就中了毒,命不久矣,我這樣做,只是讓她減少了些痛苦而已。」夏離眼珠子轉不轉,索性承認了。
見她承認,蕭寒更是怒的一手掐住她脖子,直直將她抵在牆上,雙目通紅,「你這個毒婦!」
夏離被掐的有些喘不過氣,只能拚命去掰脖子上的大手,「如果不是你,太后……太后根本就不會死!」
見她小臉漲的通紅,蕭寒還是鬆開了手,臉色依舊帶著濃濃怒意,「你休要狡辯,等本王找齊證據,就……」
「就如何?」夏離輕咳兩聲,目光諷刺道:「去告訴皇上?別傻了,你覺得皇上會相信?就算皇上相信了又如何?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一個是處處嫌棄他的母后,一個是他最寵愛的女人,你覺得,皇上會把本宮怎麼樣?」
悠悠燭火下,蕭寒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就這麼死死的盯著夏離,拳頭握的極緊,想來太后之死,對他打擊很大。
看著他這副正義的模樣,夏離差點沒氣笑,「本宮不知道你有何臉面來找我興師問罪,真是可笑!」
說著,夏離便來到梳妝台前的小抽屜里,拿出那條喜鵲枝頭叫的手帕,轉身狠狠摔在蕭寒身上,「如果不是你留了這條手帕,然後被太后發現,我又怎會動手!」
看著那條手帕,蕭寒也是面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閃躲。
「太后拿了這條手帕,說我勾引你?請問王爺,我何時勾引了你?」夏離目光灼灼的盯著他,越說越氣,「到時等太后把這事告訴皇上,你一個親王自然不會有事,可我呢?到時我跟瑄兒,還有整個夏家都將死在皇上的怒火之中,這樣一來,我又如何能不動手?」
蕭寒被夏離這一番話堵的啞口無言,但還是吞吞吐吐的解釋道:「那你也不該殺人,到時我自會與母后解釋清楚。」
「解釋?你怎麼解釋?」夏離冷聲道:「如果不是你留了這條手帕,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太后也不會死的這麼早,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偷偷留了我的手帕,還騙我說扔了,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
夏離目光如炬的盯著他,而本來還氣勢洶洶的蕭寒,瞬間支支吾吾的站在那,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是你,太后也不會死的這麼早,你如今還敢來找我麻煩,不知王爺哪來的臉面!」夏離皺起柳眉,目光掃過那條手帕一眼,突然冷笑出聲,「我知道,王爺留了我的手帕,必定是對本宮存了其他心思,畢竟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過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