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人組
從安平王的那個角度看去,此時此刻的林玉明宛若那從天而降的仙子一般。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安平王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這句詩來。
他不由一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臭丫頭也不過就是打扮乾淨了些,換了一身好看的衣服罷了,和傾國傾城這個詞語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她偏偏就是將他的目光深深吸引了過去,並且,再也沒有辦法挪向別處。
他長這麼大,見過的女子也不少了,可也就只有林玉明一個人能讓他產生如此強烈的好奇感。
對於他們尚書府所發生的這一切安平王也略有所聞,甚至還有意打聽過。
倒不能說,完完全全都是由於林玉明的緣故,不過卻也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第一次見到林玉明時,是在尚書府的柴房,而從林玉明現下站的這裡一拐過去,便就是兩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尚書府的柴房。
那一晚,安平王對林玉明最深刻的印象,就該是林玉明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了。通常來說,能擁有這樣一對美麗動人的眸子,那女子都是比較善解人意的,他倒不是說林玉明不夠善解人意,只不過,這林玉明善解人意的方式,同別的女子,還當真有些不太一樣。
只見安平王不緊不慢的將雙手輕輕抱在胸前,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林玉明身後,不出一聲的看著她的背影。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安平王竟然覺得心裡有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了上來,很是濃重,亦很是猛烈,在這一剎那之間,讓他覺得有些措手不及。
許是因為已經許久不曾有過這般的放鬆了,林玉明竟然還未曾察覺身後人的存在。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那安平王隔得,也不算是近。
突然,林玉明輕輕的張開了眼睛,抬手將眼角的那滴清淚撥了下來,放在食指上,低下頭,自言自語著。
安平王側過頭去,豎直了耳朵,想要聽清楚林玉明說出來的話語。然而,林玉明本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說話,聲音自然不大,被風吹散在空中,待落到安平王耳旁之時,便也就只剩下那呼呼的北風蕭瑟的聲音。
奈何,縱使他傾盡了全力,也還是沒有辦法聽到林玉明所說的話,只得無奈的待在原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在這偌大的尚書府里,還有一個人,同他們兩人一樣,一樣的無所事事,一樣的想要散心。
這個人,便就是赫連翎御,之前一直讓蜜糖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赫連翎御。
其實,赫連翎御之所以會想要散心,那還得全拜蜜糖那丫頭所賜,要不是因為那個丫頭,他現在也不至於會如此的心煩意亂,躁動不安。
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蜜糖不懂,他一個長年在戰場上奔走的人又哪裡會懂得?但是,他對林玉明的心裡卻是天日可見,容不得半分的質問和懷疑。
而他之所以會靜不下心來,便就是因為今天對蜜糖動了手,再看那傻丫頭,每次只要一見到自己,就會露出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顯然一臉的驚艷與仰慕,完完全全就沒有絲毫的掩飾。
雖然說,這樣的場景他在南詔國也見了不少,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上一句。
現在的姑娘當真是不知道矜持二字該怎麼寫嗎?當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嗎?
嗯,雖然這樣說的確是有些過分了,可不正說明了一個道理嗎?現在的這社會和這風氣,真的需要一個人去拯救,再不去拯救,那就該換個模樣了。
赫連翎御倒是有些急躁,可若是今日和他算是有肌膚之親的人換成他日夜想念的林玉明,怕他也就不會再像現在這般煩躁了,反而是心花怒放的攜美人入懷,更不會再在這裡忿忿不平的謾罵女子不知矜持。
忽然之間,赫連翎御那煩躁的心思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原本灰濛濛的眼睛也隨著閃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遠處那漸漸清晰的輪廓就彷彿這冬日裡的一抹春光,頓時就足以將他的整個世界照亮開來。
林玉明就像是那從天而降的天人,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眼前。
赫連翎御不由又驚又喜,急急忙忙的,剛打算邁開自己的腳步,朝著林玉明所在的方向跑去,卻就在下一秒鐘就將賣邁出去的腳又給收了回來,連忙躲在屋后。
原來,剛剛赫連翎御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林玉明的身上,壓根兒就沒有察覺到,在林玉明的身後,還跟著一襲的玄色。
林玉明許是站得有些無聊了,便想著換個地方,轉身朝著自己的左側去了。
要不是她這麼一轉身,再一走,赫連翎御也不會瞧見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安平王。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看見安平王,赫連翎御那暴脾氣就會忍不住湧上來。
大丈夫,敢作敢當,想他赫連翎御征戰殺場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一個沒種的人,也不怕承認, 他之所以會討厭安平王,確確實實就是因為林玉明。
林玉明的性子一向淡泊,對任何人都是那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和禮貌的話語,雖然,這林玉明對待安平王倒也沒有特別明顯的偏袒和特殊待遇,也是符合禮儀和規矩。
可是,上次,自己護送林玉明去往安平王的店鋪中時,便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亦越發的讓他覺得,這林玉明對待安平王,是和對待別人不一樣的。
兩人本就離他不近,這下子,更是走得遠了,赫連翎御從屋後走了出來,正視著這一幕,那秀美的雙眉緊緊的擠在了一起,像是打了一個死結一般。
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赫連翎御到底還是跟了上去,就如同安平王跟在林玉明身後一般,不遠不近,不偏不倚。
林玉明走在最前面,許是因為許久沒有看到這麼漂亮的白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