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低配版水煮魚
「中午吃什麼？」豚揉揉乾癟的肚皮，問道。
雖然比起以往，幼學班的環境有很大改善，但在食物方面，仍舊是泥果！泥果！泥果！
聽薊說，他家一周的食譜，泥果同樣是主食。
林曦不得不感嘆，他們部落是真窮！
「對呀，曦，中午吃什麼？」禹跟著問道。
登時，六雙眼睛齊齊看向林曦，眸中滿含期待。
「還有一條魚，吃水煮魚吧。」
「耶……」
林曦話音剛落，洞口響起一陣歡呼。
部落沒有油、料酒之類的，條件有限，材料有限，此水煮魚僅字面意思，絕非各位看官以為的地球版本。
製作水煮魚的食材很簡單，魚獸、紅藤葉、花刺果、香果、烏拉果和楂葉。
魚獸是他們用老方法從冰河裡捕的。
紅藤葉聞著很沖，吃起來微微帶點辣味，可用作低配版的辣椒。
花刺果是一種果皮帶刺的野果，果肉很苦，皮上軟刺咀嚼起來麻麻的，可用來替代花椒。
香果沒什麼味道，但散發的香味十分特別，林曦之前只是嘗試，不曾想燒出的湯聞著特別香，煮爛的果子也很軟綿，吃起來像土豆，大家都很喜歡。
烏拉果除了有點澀還自帶鹹味兒，通常十個烏拉果的鹹味跟一勺鹽的味兒差不多，林曦喜歡把它們搗碎，去掉果肉，果汁做湯底，不再單獨加水。雖然吃起來還是會有澀味，但瑕不掩瑜。
沒辦法，質不夠量來湊！
楂葉是林子里一種野樹的枯葉，葉子新鮮時沒什麼味道，但當它們失去水分，奇迹的就有了酸味，跟番茄的味道很像。
將魚改刀切片，用水過濾一遍，去掉腥味，加點烏拉果汁拌勻，腌制三十分鐘。
石鍋中加入烏拉果汁，大火燒開轉中小火，放入紅藤葉、果刺、切成小塊的香果以及楂葉。蓋上鍋蓋小火熬三十分鐘。
「曦，可以吃了嗎？」豚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面前的石鍋。
「不行，魚肉還沒放進去，再說這會香果還沒熟。」不同於地球的土豆，這世界的香果十分耐煮，也不混湯，只要熟了不論再煮多久，都不會爛。
「硬的也可以吃。」禹咋吧咋吧嘴，說道。
林曦翻了個白眼，「不行！把魚煮好了再吃！」
魚肉還沒下鍋呢！
「曦，三十分鐘到了。」凖看著時間說道。
部落用的計時器由石質的圓盤和指針組成，通過觀察太陽投在盤面的位置分辨不同的時間，精度能準確到一刻鐘，類似地球古代的日晷。
「肉在這兒。」烈迅速把腌制魚肉的石碗遞給林曦。
梗接著把石鍋揭開。
瞬間，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幾人立刻顧不上其他，湊到鍋前，不停聳動鼻子，表情十分陶醉。
最突出的當屬豚和禹，這倆貨的腦袋都快伸進鍋里了，也不怕被沸騰的湯水燙著。
林曦用石筷挑起魚肉一片片下到鍋里，轉大火，待鍋再次沸騰，這才朝一直眼巴巴看著的眾人道，「可以了，開吃吧。」
話音剛落，六七雙筷子在鍋里「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敵人有備而來，對手實力強勁，戰況十分激烈。
就連一向端著架子的薊此刻也放下傲慢，朝剛從他手裡搶走一塊魚肉的豚怒喝道：「蠢貨，那是我的！」
別看豚平時畏畏縮縮，這小胖子一遇到吃就六親不認，根本不理沖他發飆的薊，兀自低頭狂吃，眼睛還在石鍋里打轉。
薊的聲音剛落，烈的咆哮又開始在山洞迴響：「我艹，梗，尼瑪滾蛋！」
也不知梗怎麼做到的，「噌」一下就把烈筷上一大片魚肉搶走了，不待停留的塞進自己嘴裡，十分決絕。
凖最厲害，不知何時練就一項獨門絕技，左右開弓，吃一口左邊筷子夾起來的香果，再吃一口右邊筷子夾起來的魚肉，心裡美滋滋。
看看，練箭好處多多，現在學也不晚喲。
禹就慘了，速度比不過，技術比不過，實力比不過的他看著鍋里「蹭蹭蹭」減少的肉，心在滴血，「兄弟，你們別吃那麼快，好歹給我留點啊！」
拿著石筷端著空碗的林曦：……
隊友一個個都這樣全力以赴，身為隊長的她深覺欣慰，可吃的就這麼多，還能怎麼辦？
搶！
必須搶！
自從來到這裡，林曦的飯量一直在提升，特別是成為圖騰戰士之後，普通果子根本滿足不了她身體的需要，每頓必須有肉！不然就跟沒吃一樣，沒有力氣，提不起精神。
飽餐一頓，躺在墊著獸皮的石椅上，林曦舒服的打了一個飽嗝。
「真好吃！」豚將自己的碗舔得鋥亮，仰躺在地上，舒服的打滾。
「是好吃，就是量太少。」烈一邊剔牙，一邊說道。
「曦，要不我們再去捉一隻？」禹提議道。
「好啊好啊！」豚立刻坐起來，附和道。
「我看行！」梗支持道。
餘下眾人也紛紛點頭。
「不去！」林曦想也不想搖頭拒絕道。
「為什麼？」凖問道。
「下午還有訓練！」冬季雖不能像之前那樣組織晨練，但每天下午，林曦都會召集小隊成員練習太極拳。
從她之前的發揮來看，太極拳確實有用，既然閑來無事趁這個冬季教會他們，也省得日後在訓練場又被人笑話。
「啊！」
「啊……」
「可以不練嗎？就今天？」豚看著林曦，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可以！哪天都不行！」林曦毫不留情的拒絕道。
堅持是一種品格，林曦覺得他們小隊的成員都該擁有。
「可是我還餓……」豚眨巴著那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林曦。
「我記得洞里有不少水果，還有一個毛蛋，要不我們把它分了？」
水簾洞成為他們小隊根據地后，大家會定時出去捕獵和採摘，在洞里儲存一定食物。林曦的勝利品——毛蛋，也在其中。
「這個好小。」豚反應最快，一聽有好吃的，圓滾滾的身材迅速變得靈活起來，拿起放在儲物櫃里的毛蛋，說道。
「給我看看！」禹衝過來搶奪。
小胖子側身靈巧的避開，「不給，我先搶到的。」
「曦說了是大家一起吃！」禹哼道，轉過身繼續開搶。
「讓我瞧瞧！我那天沒看清楚！」烈蠻牛般衝撞進來，加入搶奪行列。
「是我先找到的！」小胖子死死護住手心的毛蛋，肉嘟嘟的臉因奮力掙扎愈發紅潤，跟紅蘋果似的。
「我說了就看看。」禹一邊掰手心，一邊說道。
「就是，你剛才都見過了，該給我，讓我也好好瞧瞧。」雖然這顆蛋很小，但如果加上「中央部落出品」，在幾人眼裡的分量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到現在還從未離開部落，更何況去中央平原。
對這個毛蛋，大家都覺得十分新鮮，這會兒也不想著捕魚了，都想第一個吃它，嘗嘗那些大部落人吃食的味道。
「不給！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騙子！」
目睹全過程的林曦：這會兒倒是機靈。
也不知道小胖子腦袋裡是否安了機關，遇到食物就打開，沒有食物就關上。聰明得一陣一陣的。
「讓我們看看！」禹不放棄，繼續跟豚扳手腕。
「不！」小胖子拒絕得十分乾脆。
「就看看！」烈幫腔道。
「不！」豚再次搖頭，涉及到食物，說什麼都不幹。
「鬆手…」
「不！」
突然「咔噔」一聲，世界靜止了。
「額……剛才什麼聲音？」禹愣了片刻，看向烈說道。
「好像是什麼東西碎了。」烈不確定的看著豚的手心，喏喏道。
「怎麼感覺像是蛋殼碎裂的聲音？我不會聽錯了吧？」禹忐忑的問道。
「你沒聽錯。」一直圍觀的梗肯定道，「我也聽見了。」
說著，也看向豚的掌心。
大家目光都落在豚緊緊握拳的右手。
小胖子臉色泛白，額心冒出冷汗，神情忐忑地說道：「我好像也聽見了…曦…怎麼辦？該…該不會碎了吧？」
「你打開看看，」林曦這下回過神來，見他一臉緊張，笑著安慰道：「沒事，碎了就碎了，下次再跟蛙部落人換。」
「我……我不敢……」小胖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連拒絕。
「那你放鬆，我來打開。」禹建議道。
他是真著急，蛋還沒吃上呢，怎麼就碎了？
「不！」豚這會兒正小心眼兒呢，要不是禹來搶，毛蛋也不可能碎。
「換我來，你放鬆。」既然蛋吃不上了，林曦就想看看蛋殼裡面長什麼樣。畢竟賢可說了，這樣拇指大小的一個蛋不僅管飽還能恢復圖騰之力，神奇著呢。
豚努力讓自己放輕鬆，當林曦開始掰他手指時，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五指張開，手心處蛋殼周圍多了幾條裂縫，頂部有一個一厘米左右的開口，當林曦視線看過去，開口處忽的冒出一隻毛茸茸、粉嘟嘟的迷你獸！
那小獸眼睛正水汪汪的看著她。
小嘴兒「喵喵」叫個不停，聲音奶奶的，柔柔的，叫得人心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