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會面，交易
心裡訕訕，安撫般揉著大聖委屈巴巴的獸臉，林曦面帶微笑，問道：「魚，這個七彩蚌還有嗎？我可以拿東西換。」
就算希望渺茫，該做的還得做，不是。
「曦巫，不用換，你們在部落的吃食都是我們倆兄弟負責，族長和巫已吩咐，這個七彩蚌，每頓一隻！」魚笑吟吟的說道。
吃上惦念已久的美味，用三個字形容魚現在的心情：美滋滋！
「聽到啦，」林曦拍拍大聖腦袋，說道：「放心，中午你肯定能吃到！」
「汪汪！」小傢伙叫聲響亮歡快，沒了先前的萎靡。
魚沒信口開河，中午，林曦果然又吃到了鮮嫩多汁的七彩蚌肉。飯後，大聖滿足得直哼哼。
食物很美味，然而，他們仍未見到蚌部落族長和巫，本以為最遲也得明天。
下午，魚目二人組再次登門，兩人跟在一男子身後進來，走近一看，正是昨天跟莽對打的戰士——勛。
男人進門也不廢話，朝林曦躬身一禮，開口道：「曦巫，族長和巫請您過去。」
他們要去的是蚌部落會客廳，在核心區域，靠近蚌部落火塘，基於安全和禮節方面的考慮，林曦只帶了莽和芒，華帶大聖以及其餘戰士暫時留在榮耀之屋。
源衣的火塘在山頂，蚌部落的火塘卻是在水中心。
還未抵達會客廳，林曦一眼瞧見的便是一片面積在兩公頃左右的人工湖，湖的正中央，有一個用蚌殼圍起來的，類似煙囪的建築，露出水面的部分大約高十厘米，周圍密密麻麻鑲嵌著五光十色的水珍珠，在空氣中並不顯眼，但在水裡，林曦能清晰看見，湖面下一道道彩色光條，像黑夜的霓虹燈，將原本蔚藍幽暗的湖水照得清清楚楚，交叉的光線中，時不時還能看見一條魚獸閃過，湖中生物猶如被放置在巨大透明罩中，無處遁形。
勛連同他身後的魚目二人組步伐加快，顯然不想他們在此處過多停留，林曦三人識趣的加快腳步，跟在勛等人後面。直至離那片人工湖有些距離后，除了林曦，眾人皆鬆一口氣。
莽和芒很不自在，他們不是林曦，異部落火種的壓制幾乎讓他倆喘不過氣來，儘管隔著一片湖，兩人仍被火焰燃燒散發的餘溫波及，皮膚微微刺痛，一陣難受。好在遠離火塘后，圖騰之力運轉一圈，周身不適感消失不少。
林曦三人抵達會客廳時，蚌部落族長和巫已經到了。
蚌部落的族長礫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三角眼，鷹鉤鼻，眼白泛黃，一張棕黑色的臉上褶皺叢生，雖面帶笑容，但當他看著林曦時，就像被高階凶獸盯著一般，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讓林曦幾乎喘不過氣來。
「源衣部落的幼巫，歡迎來到蚌部落。」蒼老的聲音響起，是蚌部落老巫。
這位巫跟族長一樣，也是個滿頭華髮的老人，圓潤的臉龐，飽滿的額頭，深邃的五官，笑容滿面，看起來和藹親切。
「你們好，源衣部落.林曦。」林曦微笑著自我介紹道。離開部落之前，她曾跟族長和巫提過，會以「林曦」之名介紹自己，兩人不曾反對，也未問及緣由，讓林曦好不容易，抓耳撓腮想的，滿滿一籮筐解釋的話，全被憋回肚子里，好不難受。
「源衣部落.莽……」
「源衣部落.芒……」
「拜見！」林曦話音剛落，莽和芒朝上首兩人躬身行禮道。
「事情經過，珍、珠已一五一十跟我說了，謝謝你們，善良的源衣兄弟，」族長點頭，朝莽和芒說道，接著又看向林曦，笑道：「謝謝你，孩子，因為你，珍、珠他們現在才能活生生站在這裡。」
老族長臉頰動作僵硬，表情極為不自然，顯然平時是個不苟言笑的。瞧了眼站在族長和巫身後的珍珠二人組，林曦乖巧搖頭，面上一派天真，心裡卻在想，這位族長笑比不笑更嚇人，簡直能趕上童話故事裡的熊外婆！
「這個春季部落河蚌收成不錯，珍，你和珠一起，給源衣的兄弟多準備點。」珍珠二人組領命離開，族長看向林曦三人，說道：「帶回去嘗個鮮。」
林曦連連搖頭，笑著拒絕道：「感謝您的慷慨，但是真的不用了，我們此次出行，是為參加白石部落的開市，後面還得趕路，帶的東西太多，也不方便。」
客套話還是要說的，笑話，不要？怎可能不要？就算不帶回部落，也能在途中當個零嘴兒啊。
哪曾想，這個蚌部落族長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好吧，不過下次你們過來，可不能再拒絕！」
……
林曦面上一僵……
尼瑪！
情商如此之低！你丫的究竟怎麼當上族長的？
活了這麼大把年紀，您難道沒聽出來姐那是客套話？
普通人直來直去的可以，您作為一位高層，還是首領級別的，怎麼著也得學著虛與委蛇吧？
您怎麼能這樣呢！
林曦心裡鬱悶得直吐血，那個老族長還火上澆油的朝身邊戰士吩咐道：「去把珍珠叫回來。」
林曦：……
「我剛聽聞，白石部落的食鹽又漲價了，若沒準備好，我建議你們還是先回一趟部落多備點東西再出發。」消息今早才傳過來，林曦他們出發早，估摸著還不知道，老巫好心提醒道。
雖然悲痛那如泡沫般消逝的珍珠和蚌肉，收回思緒，林曦打起精神，還是笑著開口道：「謝謝巫提醒，我們部落能製鹽，這次主要是換些衣物和吃食。」
其實最重要的是麻衣，部落能製鹽，獸皮獸肉就不用拿出去交換，食物自然不是最緊缺的，可麻衣……源衣部落上萬人加起來，也湊不出一百件！
「哦，你們部落能製鹽……等等！你說什麼？你們部落能製鹽？」老巫瞪大眼睛看向林曦，不敢置信的問道。
林曦點頭，目光不躲不閃，看著蚌部落族長和巫，開口道：「是的，實不相瞞，這次我們主要想借白石部落開市的機會，向西部叢林的大小部落宣傳我們源衣自製的食鹽，以先祖的名譽發誓，肯定比白石部落好，絕對物美價廉！」
面容可愛，笑意盈盈，但從她話中，蚌部落眾人不難聽出其中的火藥味兒。
源衣部落這是……要跟白石部落搶生意？
不關心兩部落的明爭暗鬥，也不關心誰輸誰贏，蚌部落只是一個一萬人左右的小部落，老巫關心的是林曦口中物美價廉的食鹽。
要知道，最新消息說，今年，十五斤凶獸肉或十五張凶獸皮才能換白石部落的一斤食鹽！這簡直是天價！白石人真貪得無厭！蚌部落的族長和巫已經可以預見，如果他們繼續忍讓下去，白石會做得越來越過分！
正可謂來了瞌睡送枕頭，若真像這位幼巫說的，源衣食鹽物美價廉，他們以後就找源衣部落換東西！
至於白石部落的報復……哼！他們才不怕！惹急了大不了舉族南遷，住到海邊去！看白石部落那幫人還敢不敢追上來！
「能看看你們的食鹽嗎？」族長問道。
「自然。」林曦點頭，看向莽。
莽會意，將挎在背上的獸皮包打開，小心翼翼捧出一個的石罐，蓋子揭開，眾目睽睽之下，一粒粒雪白的晶體露了出來。
示意莽將罐子遞給勛，待蚌部落族長和巫一一品嘗后，林曦笑著問道：「怎樣？您二位覺得這鹽比起白石部落的鹽，如何？」
「成色好，雜質少，很不錯。」巫點頭，笑著說道。
乾瘦黝黑的手抓起一把雪白晶瑩，老族長眼裡是止不住的滿意，朝林曦問道：「怎麼個換法？」
林曦笑道：「很簡單，一張麻布換十斤鹽，五斤凶獸肉或五張凶獸皮換一斤鹽，當然，沒有獸肉獸皮，用蚌或珍珠也行。」
「哦……那又怎麼換？」族裡有麻布、凶獸肉和凶獸皮，只存貨不多，他們自然更願意用蚌肉或珍珠交換。
「那要看你們打算拿什麼品級的來交換。」林曦笑著回道。
出發之前，眾人曾一起商議過，給各部落能拿出的東西都定了價位，在這方面，林曦不用怎麼傷腦筋。
「普通珍珠怎麼算？水珍珠又怎麼算？」族長沉吟片刻，問道。
「一千顆普通珍珠或十顆水珍珠換一斤鹽，不過，若全用珍珠，我們只能跟你們換三十斤鹽，希望您能理解，畢竟珍珠不能當飯吃。」面上笑著解釋，林曦心裡卻一陣失望，果然，他們不願拿火珍珠出來交易！
「不能再多換點兒？」珍急切的問道，別說普通珍珠，就是水珍珠，他家也有好多！
珍珠雖好看，但用處不大，十分雞肋，在西部叢林根本叫不起價，以往跟白石部落交易時，那伙人只想空手套白狼，白送行，當他們一說想用珍珠交換食鹽，那些白石人都搖頭不同意。
「不能，抱歉。」儘管看出珍的懇切，但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林曦可不聖母。
珍還想再說些什麼，被珠扯了扯，待看到冷冷盯著他的族長，渾身一個機靈，頓時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