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蕭然被碰瓷
蘭芽突然又是詭異的一笑,少年心中警鈴大作,猜定小女孩兒定會有所動作,暗自提防。
小女孩兒伸手將頭頂的頭巾摘下,露出了一顆光禿禿、亮鋥鋥的小腦袋。
少年登時怔神,難道,對方,竟是個小尼姑?
小女孩將外層的短褙和裙子脫了下來,珍而又珍的將衣裙疊著放在地上,身上只余裡面白色洗得發黃的中衣、中褲。
少年登時如被點穴,難道,對方,還是一個意圖勾引他的小尼姑?如同勾引爬上阿泰塌上的那些個小姐和丫鬟?
從未經過情事的少年,竟變得頭腦打結了。
卻見蘭芽,將唾沫吐在手心裡,使勁兒搓了搓,向後撤了幾步,蹬蹬的快跑來個急衝刺,雙手向樹上猛竄,只是,剛竄不到兩米高,就快速滑了下來,一屁股墩在了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少年很沒品的大笑起來,重新坐回樹枝上,還可氣的拿起一隻樹葉,放在口中吹了起來。
曲子委婉動聽,如卿如訴,令人聽出一種哀傷的離愁味道。
聽著曲子,蘭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如尼姑打坐般坐在地上,回憶著自己當猴小白時爬樹的技巧。
沒一會兒,又不服輸的向上一次一次的爬,竟一次比一次高,在少年一曲吹罷,竟三兩下一竄竄到了少年的身側,右手一伸,直抓向少年懷裡的黃皮子。
少年顯然沒有想到小女孩兒進步竟如此神速,由最初的笨拙,變得飛速的躍動,讓人匪疑所思。
容不得少年思考,身體本能的施展現在還不那麼精湛的輕功,向另一株大樹躍去,只是還沒有高興起來,小女孩兒竟如影隨形的隨意用樹枝一盪,直接盪到了自己身側,一把抓向黃皮子。
少年本能將黃皮子轉至身後,閃開小女孩兒的手。
蘭芽氣急,將目標由黃皮子轉到了手臂,少年正運功準備向側面的一株樹上躍去,被小女孩兒抓著,登時卸了力,身子反向蘭芽撲了過來,
蘭芽的手還抓著樹枝,被少年一撲,二人一起如紙鳶般的盪在空中,身體緊緊的抱在了一起,臉貼著臉,鼻點著鼻,在對方的瞳孔里看到了彼此,一時間竟都緊張的忘了動作。
樹枝本就不粗,承受不了二人的重量,盪了兩盪,雙雙掉落到了地上,「咚」的一聲響,蘭芽在下,少年在上,輕薄的唇一觸即離。
蘭芽疼得呲牙咧嘴,少年羞得面紅耳赤。
「蕭然,你在做什麼?」聞聲而來的少年不由得被眼前的畫面衝擊得目瞪如牛,手裡的野雞俱都掉落在了地上。
蕭然的臉紅得如同滴了血般,連忙站起身來,見「小尼姑」痛得直呲牙,後知後覺的將對方扶了起來,不敢看蘭芽的神情,胡亂的將黃皮子遞到蘭芽面著道:「給你,為了一個黃皮子這麼拚命。」
黃皮子被蕭然用箭射傷暈迷,被二人你追我趕的一陣折騰,有些清醒過來,見自己還處於危險之中,本能的保護自己,登時放了一團臭屁,毫不浪費的噴到了蘭芽的臉上。
什麼叫悲催?就是抓個黃皮子被蕭然截了胡;
什麼叫更悲催?就是打不過蕭然被戲耍的上竄下跳;
什麼叫更更悲催?就是黃皮子好不容易奪了回來,卻被黃皮子放屁熏得天昏地暗。
黃皮子的屁可不是普通的屁,這是它的一種防禦手段,老人常講,說黃皮子能迷惑人的心性,說的就是它的屁,能讓人短暫頭腦昏覺甚至被迷惑。
蘭芽被熏得鼻涕眼淚一把抓,流得滿臉都是,緊接著頭腦昏昏沉沉了。
獵了野雞的少年,趕到近前,看蕭然的眼色完全是赤果果看色狼的表情,驚詫道:「蕭然,你怎麼對女子用強啊,還是個小尼姑?就算是再喜歡咱也得慢慢來不是,這樣才有情調啊!」
「阿泰!!!再多廢話就滾回你的洛城去。」
阿泰的母親與蕭然的母親是親姐妹,父親本來是個四品少卿,卻被南川王拖累,官職一降再降,直到現在的從五品翰林,完完全全的混吃等死的閑職差使。
每年天氣轉暖,阿泰和母親都會從氣侯炎熱的京都洛城,來到相對涼些的北川來,說是避暑,實則是陪伴寡居的姐姐和外甥一家。
阿泰不再多言,從小到大,他都習慣聽命於這個腹黑冷冽的弟弟,只是滴溜溜轉動的眼睛暴露了他此時如濤濤江水八卦般的心思,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地上無知無覺、衣衫不整的「小尼姑」。
蕭然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搶過阿泰手裡的水皮袋,一聞不對勁,又扔了回去,拿起蘭芽身上的一隻竹筒,倒出水來擦了擦「小尼姑」的眼睛和額頭,沒好氣道:「她是被黃皮子迷惑了,不是我打的。」
少年戲謔的一笑,摸了摸鼻尖,小聲呢喃道:「我還以為『小尼姑』迷惑了你呢。」
見蕭然眼刀掃來,忙抿緊了唇閉嘴。
迷茫之中,女子彷彿回到了現代,自己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臉上血肉模糊。未婚夫蹲在自己身邊,指著頭上的燈座,緊張的和警察解釋著事情的經過,沒有顧及嚇壞縮在一角的小蘿莉,更沒有看慘死的自己一眼。
好你個渣男,蘭芽猛的抓著男子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只聽一聲慘叫,蘭芽只覺頭上一陣冰涼,睜開眼睛一看,叫蕭然的少年正拿著竹筒,裡面的水正汩汩的流了自己一頭一臉。
眉頭深深一皺眉怒道:「你也是渣男一個,幹嘛用水淋我?」
少年臉色一冷,將竹筒扔到一邊,便不再言語。
被水一激,蘭芽的思想逐漸回籠,氣急要起身,沒想到眼睛竟被熏得發澀,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
蕭然冷冽的眸子不由一軟,想要安慰小女孩兒,但看到阿泰戲謔的眼神,轉而口氣生硬道:「不就是一隻黃皮子嗎?這麼拚命。明明是我射到后被你扣住的,現在給你還不成!」
蘭芽眼睛水汪汪的看著身上插著箭已經氣息皆無的黃皮子,又瞟了一眼阿泰獵到放在地上的兩隻野雞,竟嚶嚶哭了起來。
蕭然不奈煩的將野雞盡數推到蘭芽面前道:「野雞給你,算做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