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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安世的心事

  太子一見,忙跪倒在地道:「父皇萬萬不可,大漢狼子野心,艮古不變,怎能和平相處?三十年前,皇祖曾派數十名言臣感化,他們竟將其斬首送回首級,其心當誅,此等屈辱,豈能相忘?」 

  王安世撇撇嘴道:「太子殿下,為報前仇,我們就要搭上現世以及後世無數子民及子孫的鮮血嗎?此仗微臣反對,自然也不會捐銀子,請太子向陛下申請國庫庫銀,再來談戰事吧。」 

  太子登時啞然,國庫的存銀還有多少,需要花在什麼地方,他心中自然有數,可恨的是這王安世王家,不知從哪兒得到那麼多的賺錢方法,賺得杯滿缽滿,仗著朝中重臣的身份,凡是陛下有所求,均是有求必應,那銀子捐的,儼然成了朝廷的第二個銀庫。 

  偏皇帝是個仁慈的,今天南蕭受災,免了農稅,明天北蕭遭匪,下發救濟,本來捉急見肘的國庫更加匱乏,偏又爆出了一個貪腐大案,太子可以想象,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芨芨可危。 

  見太子和私生子意見不一,大有相駁相斥的前兆,蕭若忙擺手道:「皇兒與愛卿不必爭論,現在的大漢並沒有來襲,也勿需枉家議論,我蕭國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若能像安世愛卿所云,用些多餘物資,換取邊關的安穩,也是百姓之福。大軍若敢來犯,皇兒再請求發兵討伐不遲。」 

  蕭若對臣子均以姓氏稱呼,如劉愛卿,徐愛卿,到了王安世這裡,明顯蕭皇不願意提及「王」這個姓氏,稱呼便有了變化,叫「安世愛卿」,朝中的重臣皆知其因由,見安世越來越受蕭皇倚重,有些與太子有嫌隙的人,已經開始向安世拋媚眼、獻殷勤,大有孝忠之意。 

  安世一聽大樂,叩了叩道道:「臣懇請陛下,返還被管知府所扣的王家貨物,許給王家特別通商令,准許行商。」 

  「陛下不可,若是開放通商令,讓漢國、齊國、秦國藉此機會運送武器、馬匹、糧草等軍用物資,於國有損,於民有損。」一直未發言的北蕭王開口道。 

  近幾年來,皇帝陛下對自己心存芥蒂,他努力修復關係,對於太子與王安世的爭鬥一直冷眼旁觀,不加置喙,此次開口覲言,完全是因為他好不容易要回了鎮守漢國與蕭國關卡的重責,完全出於安全考慮。 

  蕭若點了點頭道:「皇弟所言不無道理,特別通商令可發,但需得擬定出章程來,什麼東西允許,什麼東西不允許,都要遵從行事,出關進關都需經查驗,不得逾矩。」 

  說完,轉過頭看向王安世,和藹問道:「愛卿認為如何?」 

  王安世心裡已經心滿意足,有了這個特別通商許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交易,擔心今天這個被查,那個被封,魚白那個傢伙肯定樂壞了。忙磕頭謝道:「微臣謝主隆恩,臣還有一事想私下啟奏。」 

  蕭若笑了笑,旁邊太監會意,高聲喝道:「退朝。」 

  眾臣子退下,蕭若步下台階,走到王安世身前,親手扶起,和藹可親道:「安世何事,隨朕回內宮再說。」 

  「這.……」安世遲疑著。 

  蕭若拉著安世的手臂,一起向後宮方向,邊走邊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和父皇不必如此疏離,內宮的牌子不是給你了嗎?想什麼時候見父皇就來,沒人敢攔你。」 

  安世一臉喜色道:「謝父皇恩典,兒臣只是想向父皇解釋一下兒臣與其他各國通商的真正原因,朝堂上所說的都是騙那些外人的幌子,兒臣從齊國運來了珍貴的海珠和珊瑚樹,從周國弄來了大量的丹砂,從漢國換來了珍貴的金貂……我將近幾年來王家所有的銀子都攢於一處,耗資上千萬兩,想給父皇真正的建一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帝陵,這各國奇珍放入帝陵,再裝以重重機關,層層守護,以表兒臣拳拳忠孝之心。」 

  蕭若心裡僅存的柔軟瞬間被觸動了,自己六年前發起的建帝陵雖說是殺卓蕭然的幌子,但其實也是為了試探群臣的態度,結果這些臣子們果然以為自己是好欺的,一個個聯名上書,將建帝陵的預算一壓再壓,一百萬兩都嫌多,後來帝陵倒塌,更是微詞頗多。此事便無限期擱置了。 

  自己養在身邊的親兒子沒有想著,長大后才相認的私生子卻難得有這份孝心,最難得的是,他有經商的頭腦,錢源源不斷,絲毫不藏私,全都為己所用,臣子們又不能加以置喙,為自己增添了不少底氣。 

  蕭若笑著拍了拍安世的肩膀,笑道:「走,到後宮陪朕下兩盤棋,讓妙凰親近炒兩個菜。」 

  安世眼色一閃,輕笑著掩拭著一絲尷尬,畢恭畢敬的隨同蕭若進了後宮。 

  入夜,酒色朦朧,蕭若醉得不省人事,王安世醉得睡眼惺忪。 

  妙凰命人將蕭皇扶上龍榻休息,自己則轉到安世身側,柔聲道:「你這是何苦?」明明是相仇之人,卻要裝做父慈子孝的模樣;本是愛慕之人,卻裝做滿不在乎的模樣,你,這是何苦。 

  安世若偷瞟了一眼窗外,對貴妃畢恭畢敬施禮道:「貴妃言重了,父皇想喝酒,兒臣自然竭力陪同;父皇想下棋,兒臣自然以身侍之,怎能懈怠?這是為人子當做之事。」 

  安世再次深施了一禮,跌跌撞撞的向凰棲閣外走去,背影那樣的堅定,即使酒醉,他都不曾吐過真言,或許,從來沒有人讓他動過真情。 

  妙凰的身子站在窗前,久久凝望,不肯歇下。身後的蕭離,睜開墨色的眼睛,看著妙凰的可人兒背影,亦是久久未沉睡。 ……

  回到淵思閣,己是夜深人未靜,只隔一堵牆的 

  魚翔閣內輕歌漫舞,女子們若仙子般穿梭,雲袖舒展,一片歌舞昇平景象。 

  「因為我剛好遇見你, 留下足跡才美麗,風吹花落淚如雨,因為不想分離……」歌聲婉轉動聽,比尋常女子的聲線多了些英氣,比男子的聲線又多了些柔美,比民間俚曲多了些清雅,比宮中的曲牌又多了些情愫。 

  是她,在唱歌,是她,在想他。 

  安世飛身上了房頂,向那院中望去。 

  院中,長長的三尺寬、數十丈長的魚池直穿整座魚翔院,為了討她歡心,他甚至尋遍了蕭國,找來幾十種珍稀的魚種,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美不勝收,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境,她抬起憂思的眼,只瞟了一眼,說了一句:「不如養些尋常的花鰱、三道鱗,還可以做剁椒魚頭、水煮魚來吃。」 

  第二日 ,他便全部換成了尋常的魚,這魚池也真的成了養魚池,裡面的觀賞水草花,也蓄了泥,種了蓮藕,時值秋季,蓮花盛開,粉粉白白,很是美麗。 

  院中的女子歌罷,挽著身側的女子一起跳起了怪異的舞蹈,咯咯的笑聲,響澈了整個夜空。 

  身側的女子,臉紅得如同一塊紅布,與池中的荷花相比而嬌。 

  這裡,夜夜笙歌漫舞; 

  這裡,日日美酒佳肴; 

  這裡,晝夜美人如雲。 

  整個洛城,甚至整個南蕭都知道,王家大管家魚白是個好酒之徒、好色之徒,好財之徒。 

  卻只有安世自己知道,她,是個女子,她,夜夜笙歌,不過在掩拭著內心的寂寞,她,害怕一個人,卻只能一個人。 

  不,她,還有我。 

  王安世突然感覺眼睛發脹,飛身跳入院中,眾女子登時驚愕,臉現欣喜,紛紛請安,男子卻腳步蹣跚的走到魚白面前,堪堪的站定。 

  魚白的個頭已經如春筍般拔了節,只一年,便又長了半個頭,但較安世仍是差一個頭。 

  安世半低著頭,審視著眼前的少年,如同有生以來,第一次相見。 

  少年白晰的臉,因常年遊走各國,有些風霜的磨厲; 

  少年如墨的發,高高的束於腦後,有一絲卻倔強的散落下來; 

  少年如星的眼,亮晶晶的,如靜湖裡投入一顆石子,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少年如丹的唇,一張一翕間,吐出如蘭的氣息,若春風拂過心田。 

  安世突然低下頭,在唇齒即將觸到少年時,突然手臂一擁,將少年抱了個滿懷,瘦削的身子竟也如此玲瓏有致,令人心馳蕩漾。 

  若是與蕭然不是唇齒相依的兄弟,該有多好; 若是當年,絕然相救於她的是自己,該有多好;若是.……若是讓她與蕭然遲些相見,會不會.…… 

  安世終於下了一個決定,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決定。 

  他要讓她回到她久別的家鄉去——北蕭。在蕭然回洛城之前。 

  安世心頭正下定了決心,肚子突然被狠狠的踹了一腳,立刻捂緊了肚子。 

  剛剛明明在懷裡溫順的少年,已經如夜叉般叉著腰,怒目瞪著王安世道:「資本家果然沒有人性,本少爺怎麼著也是王氏ceo,豈是你想潛規則就潛的,想發泄,本少爺這就給你選幾個風月俏佳人,保你滿意。」 

  於是,王安世被幾個「曲線玲瓏」、「波瀾壯闊」的女子架著回了淵思閣,至此,淵思閣如它的名字一樣,再填一抹王安世的冤屈,成了名符其實的「冤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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