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蛛絲馬跡
一回來，莫念念便聽說了今日之事。想著謝煜被官家斥責心裡定不好受，見外面大雪紛飛寒氣逼人，於是煮了些驅寒的薑湯送去。
莫念念穿著一件紅色襦裙披了件雪白的外襖，雪花紛落在她的烏黑的髮絲上，形成鮮明對比，好像落凡的仙子，耀眼奪目，幾分唯美。她雙手捧著食盒，朝著謝煜的房間走去。輕叩門扉，謝煜對她的到來頗為驚訝，畢竟她不是一直和自己在嘔氣嗎？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莫大小姐怎麼親自來了。」謝煜帶著些許嗔怪道。
莫念念心想他這好死不死的嘴巴真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莫念念放下食盒就走，謝煜連忙擋在她面前指眼睛瞄了一眼食盒「那個，給我的？」
看著他強忍著歡喜莫念念情不自禁的笑了。
「本來還想著來安慰你，現在看來，到是我多慮了！」
「你看我這一臉惆悵，哪裡多慮」
「你打算接下來怎麼辦？」
「吃好喝好，盡情玩樂。沒了這差事到落得個清閑，順其自然吧！」
「你倒是心寬」
說著的功夫謝煜轉而躺在搖椅上晃晃悠悠好似事不關己「我可是聽你的，既來之，則安之。」
「行吧，看你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談話間只見門外有人找謝煜，莫念念便不再打擾轉身離開。就在出門與那人交錯的瞬間，莫念念感到此人有些熟悉但總是想不起來。他走起路來腳步無聲，氣息悠長。功夫應是十分了得，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只是她從未在候府見過此人。既然是謝煜的人便也不多想。待她走後，那人從內側栓上門栓，隨即屈膝半跪
「主子！」
「南風，可有找到什麼線索？」謝煜神情嚴肅。
「回主子，我扮作災民在難民蓬待了七日，總算有些收穫」
「說來聽聽」
「我在的這些天，發現每次運來糧食的車子一到就會叫幾個固定的難民去幫忙。因著那幾人力氣比旁人大經常被叫去幹活，還能拿到些銀子所以喜歡炫耀幾分。我與他們套著近乎知曉他們被領頭的管事的引到一處倉庫中，每次要將近兩個時辰才出來。我想那些糧食再多也不會用這麼長的時間去搬運，便懷疑其中有貓膩，對他們也就細細問了一番。那日情景浮現在他眼前：
「老兄，你們在裡面做什麼呢，莫非在官爺們這謀了個好的差事，可否讓小弟也了解了解。」
幾人用著審視的眼光看著他「怎麼，你小子想分一杯羹。」
「不不不，我哪敢和各位大哥爭搶。」
「你這樣瘦弱，這活就算你想干也幹不了啊」
「不就是搬糧食嘛！小弟我也是有力氣的」
其中一人張望了一下四周湊著他耳邊小聲嘀咕「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也不知道運的是什麼。總是那車子重的不行。」
「這是為何？」
「咱們一進去就被蒙上了眼睛，似乎被人領進一個通道，四壁有著迴音，應該是地下密道。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才透著紗布見到些熹微亮光。」
「哎，記得有一處光線極為強烈，透過黑布都能感覺到刺眼。
「對對對，我也是」幾人互相肯定的說著。
「你們幾個幹什麼呢？」說的正起勁時幾個管事的來了，幾人也就不再作聲各自忙去了。
「這些便是屬下探聽到的消息」
「也就是說難民蓬里有地道，所以上次的銀子也許被轉移到密道所以沒有搜到。」
「應是如此」
「稟報少爺，老侯爺回來了」門外的聲音打斷了謝煜的思緒。只見他沒好氣回著：「老爺子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這個時候回來。」
「主子，咱們要不要去前廳見過他老人家」
「嗯，我看他就是故意回來看我笑話的」
「怎麼會呢，老侯爺和主人感情頗深，怎麼會笑話主人。」
「走吧，去瞧瞧！」
「是」
說著南風隨謝煜來到正廳。「拜見老侯爺」南風行著禮。
「爹「謝煜一進門就瞄到一旁風止梵也在。
「兒子，爹在外這些天可是想死你了」說著要上來擁抱。被謝煜嫌棄的推拒。
「誒，別了您，有話好好說」
「臭小子，還是那麼一本正經」謝老侯爺的隨侍賀泉泉忍不住笑出聲，謝煜白了他一眼。
「除了你們四人，其他人都退下吧！」待四周散去。謝老侯爺從懷裡掏出一枚玉扳指讓風止梵和謝煜一同過來瞧瞧。
「我還以為您這又是得了什麼稀罕物件，這麼神秘？」
「你仔細看好嘍！」
謝煜不耐煩的接過扳指仔細檢查定睛一亮：這上面的圖案和世叔那封信上面所述的影宗是一樣的。莫念念一聽到影蹤就如條件反射般警覺，賀泉她是知道的，他隨老侯爺征戰沙場幾十年自是十分忠心可信，可這位叫南風的她並不相信。謝煜知道她的擔心便與她介紹「你忘了，南風就是上次在西北軍營了審問犯人時…」
「哦！是哪個在你耳邊傳遞情報的那位。我想起來了」
「他是真正的自己人，七歲就跟著我了，你不用擔心」聽他這麼一說風止梵也放下心來。
「南風見過姑娘」莫念念微笑的點頭回應。
「我與賀泉去一家當鋪時正好遇上有人在當東西，仔細一看覺得此物不尋常便將人也一起帶了回來，現在關押在後院柴房。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老侯爺讓賀泉先領著莫念念去柴房，謝煜後去，他還有幾番話交待。莫念念便先行禮退下了。
「唉，我聽說這麼久了，你還沒跟人家正式的交往啊。」老侯爺燃起了八卦之心，看樣子很著急。
「說什麼呢，我和她不過是世交的兄妹關係罷了」
「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看她的眼神那是普通兄妹的眼神嗎？」老侯爺謎之微笑讓謝煜感到有些心虛。
「你加把勁，我還等著抱孫子呢！別差事丟了，人也沒留住，跟你爹當年比起來真是差遠了，沒用的傢伙」老侯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讓謝煜越看越窩火撂下句要你多管閑事氣呼呼的走了。
來到柴房只見草垛之上那人瘦骨嶙峋，謝煜摸了摸他的筋骨並非習武之人倒像是普通的貧農。只是見這架勢，那人哭天喊地，害怕的瑟瑟發抖，言語中似是不知為何要抓他。
「我問你，這扳指你從哪得來的？」
「大人那，那這是小人祖傳的。」
「祖傳的？你再不說話實話信不信我打你啊？」謝煜掄起拳頭嚇唬他。
這人立刻招了：別打官爺，我說，我說。
依著這人回憶那天晚上已經快三更了，他在街上走著忽然發現古玩軒的後門一群黑衣人抬著幾副擔架從裡面出來。他感覺不是什麼好事，但又摁不住該死的好奇心就悄悄跟了過去一直跟到郊外。遠遠發現那伙人將擔架挖坑埋了起來。」帶他們走後他上去看了看，才發現那是幾具面目猙獰的屍體，嚇得他慌亂無錯但又不敢報官，無意間發現屍體旁有一枚翡翠扳指，雖說那是死人的東西但他一時貪財就拿了回去想當個好價錢。之後就被賀泉他們抓來了。
「你說你半夜看到，那麼晚你在外面做什麼？真的只是恰巧？」謝煜質問到。
看著謝煜犀利的眼神，那人顫抖著哭爹喊娘的「大人我真的錯了，我…我其實家裡太窮想去古董行竊點東西，正巧碰上了」
「行了，就你這膽兒還去當賊」謝煜好笑著
「暫且你就在這府里待著吧，我不會殺你，等事情過了再放你走。」
「放，放了我？那……那…管飯不？」
「管！」謝煜瞪了他一眼，那人便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