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正的大家閨秀
封序就那樣倚在窗戶邊上，眼眸微挑，唇角挽著不淺不淡的笑，俊美的如同三月桃花盛開一般的臉盯著下面，看著蘇爾嬌在語衣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大概察覺到了某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她抬頭看了過來。
封序揚起眉梢，沖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還痞氣十足地沖她吹了一聲口哨。
蘇爾嬌原本還算明亮又帶了點兒微笑的俏臉立馬黑沉了下來。
她冷瞪他一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地收回視線。
鬆開語衣的攙扶，儀態端靜地跟著蘇夫人往前走。
蘇夫人是沒功夫去瞧樓上的，她一下馬車就開始跟商戶夫人們打招呼。
底下那麼多馬車，人來人往，商戶夫人們全都帶了姑娘們過來，鬧哄哄的，大家都在忙著打招呼，一片笑語宴宴，誰會去注意到頂樓廂房的情況。
要不是今天蘇爾嬌在這裡吃了癟，她也不會心有所感地抬頭。
語衣一直扶著姑娘，見姑娘抬頭往樓上瞄了一下，她也跟著瞄過去。
這一瞄，生生嚇一大跳。
她竟然看到了白天那個訛了姑娘兩萬兩銀子的少年！
他倚靠在窗戶邊上，沖姑娘露出來一個大大的笑，簡直妖孽的令人移不開眼。
可語衣壓根沒覺得那笑好看，只覺得瘮人無比。
他不單沖姑娘笑了，他還衝姑娘吹了一聲口哨，那一聲口哨，簡直流里流氣的很。
語衣心想，這少年真是忒壞，怎麼能這麼光明正大的調戲姑娘。
難怪姑娘那麼惱恨他了，這樣的男子，著實令人惱恨！
語衣擔憂地看了蘇爾嬌一眼，見姑娘轉過身，面對一群的商戶夫人們以及小姐們時，臉上的冰冷和黑沉散了下去，掛上了淺淺的笑容，她這才稍稍鬆一口氣。
周靜芷看到了蘇爾嬌，笑著沖她招手，「嬌嬌！」
蘇爾嬌笑著迎上去，「靜芷，你也來了！」
周靜芷笑道，「你都來了，我能不來么？我娘非要讓我來，我不來她又要罵個半天，我是為了圖清靜，不過，能混頓飯，再看一看縣令夫人，也不錯。」
蘇爾嬌點頭，「就是，反正今天我們姑娘們只埋頭吃飯，充個人數就好了，別的也不用多想，不用多管。」
周靜芷也深以為然地點頭。
兩個姑娘牽著手，往八珍酒樓的大門走。
遇到了李芳菲，三個人便結伴一起。
封序見蘇爾嬌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了，收回調笑的模樣，收回視線，又懶洋洋地笑了笑，回到桌前，把玩著那些銀票。
等竹金回來，知道晚上的接風洗塵宴就辦在八珍酒樓后，他更加慵懶了。
原本還想著，如果在別的地方，他還得挪個窩。
現在既然就在這個酒樓，那也不用挪窩了。
封序收回銀票，裝進袖兜里，倒了酒喝，交待竹金，等他爹爹和娘親到達了，讓他過來通知他，他下去相迎。
竹金應了，趕緊下樓去盯著。
酉時二刻，竹金跑上樓，推開廂房的門進來，笑著說，「少爺，老爺和夫人還有大少爺到了！」
封序一聽，趕緊擱了酒杯，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下樓去迎接。
接到人，封序便跟著封老爺和封大少爺一起，在一個商戶的帶領下，去了宴會的廂房。
封夫人則是帶了一個嬤嬤，在一個商戶夫人的帶領下，去了另一個廂房。
她跟嬤嬤進去后，商戶夫人們都起身迎接。
封夫人是從京城來的，迎來送往了多少達官顯貴，應府這些商戶婦人們，完全小菜一碟。
她遊刃有餘，八面玲瓏，很快就跟商戶婦人們打成了一片。
姑娘們來了八個，加起來剛好湊成一席。
她們坐在另一個席面上，跟封夫人以及商戶婦人們不在一席。
周靜芷悄聲對蘇爾嬌說，「看到了沒有？這才是一個縣太爺夫人該有的風範和氣度，京城裡來的夫人就是跟地方調過來的夫人們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蘇爾嬌知道她口中說的『調過來的夫人們』是指誰。
是指上任以及上上任的那些縣太爺夫人們。
那些個縣太爺都是從地方調過來的，不堪大用，沒幾年就都又調走了。
這一個是真正的京官。
不用周靜芷說，蘇爾嬌也看出來了這位封夫人的與眾不同之處。
她話話幽默，且十分溫和，明明才剛剛見面，也才剛剛跟商戶婦人們吃飯，卻似乎認識了很久似的，沒什麼隔閡和尷尬，話里話外都透著讓人舒服的氣息。
沒任何市儈之氣，身上縈繞的是地地道道的皇城貴氣。
這樣的人吧，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要麼她是真的和善，要麼她是真的厲害。
蘇爾嬌評價，「看著是位很好的夫人，就是不知道真正接觸后，這人怎麼樣。不過，單從這面相和氣度來看，想來往後相處也不會差，所謂相由心生嘛，從她的面相來看，她應該是位很好的夫人，而有這樣的一位夫人，想必這位縣太爺也不會太差。」
旁邊的李芳菲插話，「聽說這位縣太爺在京城的名聲極好呢。」
蘇爾嬌挑眉，「你們家知道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
李芳菲笑說，「我不知道，只是聽我哥提了幾句，說是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在京城是做大官的。」
「是么？」
周靜芷開始低頭八卦，「既是做大官，怎麼又會派到我們這個地方來？我們這個地方雖說富裕，但跟京城比起來，那可差遠了，而且，南安城的縣太令雖說是地頭蛇土皇帝，但也比不上京城的大官來的體面呀！」
李芳菲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蘇爾嬌猜想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隱情，但這些隱情又不關她們的事情，她們只是姑娘家，有本事的話就幫襯一下家裡，沒本事的話就安安分分當個商戶小姐，待哪天嫁了人，就是潑出去的水了，自家人尚且要顧不住了，還哪有功夫去管官家的事情。
她低嚷著，「不說了不說了，吃飯，今日的飯席可是我們每家每戶都出了錢的，點的全是八珍酒樓里的招牌菜，別浪費，吃一點兒賺一點兒，吃少賺少，吃多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