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王詡的講話
原本只有兩刻準備時間的張安,在那隻老虎的襲擊,以及清洗身子的耽擱下,竟花了足足半個時辰。不過好在王禪在張安身旁,張安也正好省去了向師父解釋的麻煩事。
一番洗浴更衣后,張安便隨著王禪前往了那個講學的山洞。
此時,兩人正行徑在通往山洞的一條林中小道。
一路上二人並沒有什麼言語,直到走在張安前面的王禪,突然放慢了腳步,沉聲道:「張安吶……」
「徒兒在。」儘管背對著王禪,可應有的禮節和尊敬張安卻一件都沒有少,也放慢了步伐,朝王禪作了一揖。
「為師沒想到自己的徒兒竟是……古之惡來,為師……」說到這,王禪放慢下來的腳步停了下來,一個轉身,將身子面向著身後的張安。
「嗯?」
由於沒有任何先兆,王禪突然停下來且轉過身子的舉動,險些讓止不住腳下步伐的張安一個踉蹌撲在王禪身上,好在張安及時調整,在撲上之前穩住了身形。
由於張安穩住身子的時候,不自覺地拉近了與王禪的距離,當他抬起頭時,他那張略顯尷尬的臉與王禪的老臉也只有區區一尺之距。
張安知道這是一件極其失禮的舉動,正當他想著退後一步向王禪認錯時,眼前發生的讓他目瞪口呆:
此時,轉過身子的王禪,任笑意佔據他老臉的每一寸,近乎欣喜的說道:「為師很欣慰,很欣慰有你這樣一個徒兒!」
由於與王禪靠的很近,張安能清楚的看到王禪的表情和神色。他從王禪臉上捕捉到的所有信息,都告訴張安,面前他的師父正用著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和從未聽過語氣,向張安表述著他發自肺腑的喜意。
此情此景,即使是在許多年後,已成為他人之師的張安也清晰的在腦海里記著。
這是他的師父第一次誇他,不是誇古代的那位,而是在誇來自兩千多年後的他。
「張安?」
依舊陷在驚訝當中的張安,還愣在原地,並未發覺他的師父王禪早已向前走了一段距離。
「來了!」張安說著,小跑著跟到了王禪身後。
「師父是真的轉性了么?」一向在心中將王禪稱作是「糟老頭」的張安,不知不覺在心裡對他的稱呼也變了樣。
「可是師父剛才的神態不像是假的呀?還誇我是古之惡來……等等,古之惡來?」
張安回憶起王禪剛才誇他的話語時,不禁愣了一愣,這個古之惡來,在他印象中,應該不屬於他。
十年前為了在這個世界生存,他曾花了許多心思在了解中國古代歷史上,即使時間也不過數月,但這些中國古代歷史上的強壯之人,亦或者是擁有強大武力的名將,張安也還是有一些印象的,他們的名字和事迹,張安都是或多或少都知曉一些。
西楚霸王項羽、人中呂布呂奉先、四象之力李元霸,這些他的腦海中都留有清晰的影響,更何況,這古之惡來的稱號來自他從小熟讀的四大名著當中的《三國演義》。
張安清楚地記得,古之惡來是曹操愛將典韋的稱號,可他的師父卻早了幾百年用來稱呼他。
「難不成我才是張安才是歷史上第一個用這個稱號的?可是我沒聽說過呀!」
正當張安還在胡思亂想之時,王禪所說的那個山洞不知不覺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個山洞在現如今還沒有一個具體固定的名字,但作為兩千年後在此旅遊過的張安,卻是知道在日後,這雲夢山上大大小小的山川洞穴都會有著它們獨屬的稱號。
至於具體叫什麼,張安卻是忘了,更無從得知,因為後世這些洞穴的外面風景早已變了模樣,經過兩千多年的風吹雨打,更是早已物是人非。
如今山上也沒有便於行走的碎石路、水泥路,以及成片的觀賞林木,根本沒有標誌物來識別的張安,又如何辨識得出?
當這山洞外景徹底漫入張安眼眶之時,他便看到了在洞穴外圍端坐著的師兄范雎和師弟孫雲,以及在這雲夢山上的另一個重要人物——他們的師祖王詡!
正如此時雲夢山下的人們傳的那樣,這王禪叫王禪也叫王詡,可他們並不知道,其實這王禪其實是兩代人!
這王禪也沒有外面傳的那樣神乎其神,並非有數百歲高齡,因為這王禪的稱號只不過是幾代人的代稱罷了!至少張安的師父,如今的擁有王禪這個代稱的王禪就只有古稀之年而已。
不過也難怪外人會弄錯,因為他們師父王禪和師祖王詡這一對父子,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使這幾十年來上山求學拜訪的人都誤以為他們師父王禪是師祖王詡。
當張安看到王詡出現在此處時,便知道今天在這洞中,肯定會說一些大事,不然王詡也不會突然在此露面,他如今出現在這裡,也就意味著,接下來是要討論的,必定不簡單。
張安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也是趕忙加快了腳步,疾步走到山洞之外,恭敬的跪地作揖道:「師祖,弟子張安來遲了,請恕罪!」
此時,張安的師父王禪已先於張安一步進了洞內,站在了王詡身邊。
張安的這一聲謝罪,雖然看似誠懇,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因為自王詡的秘密公開后,在他們師兄弟三人中,王詡對張安的好感遠勝於其他兩個,甚至有好幾次,這現代張安犯了錯都師祖王詡出面,幫張安逃過一劫,所以他根本不擔心王詡會怪罪他,畢竟張安身上承擔著王詡的希望。
不過由於站在王詡身邊的還有王禪,所以張安依舊是不敢放肆,即使王禪剛剛誇了他,今天也有著許多反常的行徑,可張安也是沒敢放鬆下來,而是如往常一樣擺正態度,以此謝罪。
果然,如同張安所猜想的那樣,王詡只是擺了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無妨。」隨後便示意張安在一旁坐下。
張安也沒再多說些什麼,而是照著師祖所說的那樣,挨著外圍蹲坐著的范雎、孫雲身邊,彎膝而坐。不過在坐下之時,他卻不忘有些瞪了瞪兩人。儘管張安大致也猜到是師父讓他們不叫醒他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這樣瞪了兩人一眼。
巧的是,當張安的眼神分別瞪向兩人之時,兩人也剛好看著張安。
范雎在與張安的眼神交匯之時,他那張充滿正氣的臉浮著一絲尷尬之色,稜角分明的臉龐也壓低了一些,那雙好似能夠看破一切的銳目也是沒了往日的神采,剛與張安眼神對接上,便抽離了出來。儘管錯不在他,可張安的這位大師兄,對於沒叫醒張安卻依舊有些歉意,不然他也不會露出這般尷尬的神色。
確實,范雎一向都是一位極其照顧師弟的大師兄,往日里兩位師弟犯錯,只要有包庇兩位師弟的機會,插嘴說上幾句的機會,他都會盡量向著他們說話。
儘管向師父王禪勸解的話沒王詡的那般管用,但是他對張安的關心和關愛也是不亞於王詡的,不過更為準確的說,是對兩位師弟、師妹的關心和關愛,而並非只對張安一人。
至於一旁的孫雲,卻是沒有像范雎這般尷尬。在與張安目光交匯之時,她臉上沒有一絲尷尬之色,而是用自己透著精明的雙眼,向張安使了個求饒的眼神,白皙透紅的臉龐也是揚起了一抹苦笑,顯示出自己的無辜。
此時孫雲是女性的消息已經在雲夢山完全公開,但在此之後,孫雲卻並沒有因為是女兒身的緣故而離開雲夢山,畢竟當年確實沒有規定這孫武之後是男是女,況且王禪也是相對比較喜歡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孫雲便也流了下來。
經過九年時間,此時孫雲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機靈氣還是依舊能從她身上感受出來。不僅如此,隨著年歲的增長,孫雲作為女性的那種柔美之感也是愈發的體現在她的面容和體型上,雖然不過及笄之年,但其小巧玲瓏之感已經是足以體現其作為女性的魅力。
對於張安和他的兩位師兄妹之間的無聲交流,站在他們面前的王禪當然看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有要說教他們的意思,而是輕咳一聲,吸引住了三人的注意力:「咳……既然都到了,那麼就請你們的師祖說話吧!」
「什麼?師祖?!」
「王詡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