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種魔藥
秦瑞的話說完,洪洗硯並沒有接茬,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羊三鼎此時卻忽然想到了什麽,朝著洪洗硯說道:“不過司令,那小子聽起來,確實有點意思。您有沒有興趣招過來,往飛燕培養一番,說不定也能回到正道。”
石溪一聽這話,便差點笑出聲來。
也不知道王先生聽到這話,心裏作何感想。
洪洗硯聽到這話,當下便嗤笑了一聲,從桌上再次把茶碗拿起來,喝了一口。
秦瑞倒是從洪洗硯的動作裏頭看到了名堂,兩根手指捏著痣上胡,笑道:“羊道長,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洪司令是什麽人?飛燕又是什麽地方?也是那種邪門歪道的小子能接觸的?我看你啊,還是好好給洪司令推薦推薦你這位得意門生吧。”
秦瑞的話音落下,眾人才把目光聚到了羊三鼎身邊的年輕男子身上。
年輕人長相斯文,嘴唇微微抿著,五官倒是秀氣。
石溪掃過一眼,便覺得此人根骨清絕,確實是個人才啊!
羊三鼎卻絲毫不謙虛,冷笑了一聲:“嗬,那種邪門歪道的小子,也能跟我三清門正統弟子相提並論?豈不是侮辱了我羊三鼎?”
當著正主的麵,羊三鼎和秦瑞對王亦的藐視和不屑當真是不留餘力。
雖然二人都不知道,但是語氣之中卻能聽出來二人對魔道中人的不屑。
石溪在一邊聽著可謂是冷汗如注。
“我這個徒兒,可是難得一見的天生木靈根。假以時日,不說太狂,問鼎華東必然沒什麽問題。那種小子,切,隻怕連秦師傅身邊這位小徒兒都不如吧。魔道終究隻是魔道,心術不正之人,不能修得大道!”
這二人你來我往,明明在華正嚴四人進門之前還針鋒相對,但是現在一提到魔道,二人便同仇敵愾,言詞之間全是對修魔修鬼的鄙夷。
華正嚴對這些事情向來充耳不聞,一直在笑眯眯地喝茶,也不接茬。
洪洗硯也隻是似笑非笑地品茶,時不時地盯著身邊的妙齡少女看上幾眼,似乎心思並沒有在這上頭。
此時安旭從外頭回來,看了一眼石溪和王亦,便徑直走向洪洗硯,在洪洗硯身邊耳語了兩句。
洪洗硯表情不變,仍舊連個眼神都沒給石溪和王亦。
“二位,這張藥單上麵除了普通的名貴中藥,還寫了幾個一般人不敢跟我提出口的藥名。不知道二位要這些東西來有何作用啊?”
洪洗硯眼角細紋更深,似笑非笑地望著手裏的茶杯。
羊三鼎和秦瑞聽到這話,一起轉過頭來看向石溪和王亦。
華老爺子聽到洪洗硯這話,臉上浮現出一絲緊張,心中膽怯。
可是洪洗硯卻安撫道:“老爺子,您不必害怕。您是司令的老朋友,這二人威脅與你,讓你帶他們來了我洪洗硯的船上,那麽便是他們自尋死路。”
這時洪洗硯才抬頭來,望向了王亦和石溪:“二位,我洪洗硯可不是那些隻會動嘴皮子的文人。我是個粗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二位來我船上的目的說出來,若是讓我不開心了,隻怕這江水裏的魚又要有新食兒了。”
華正嚴聽聞此言,連忙站起來,擺了擺手:“別誤會別誤會,我並沒有受這二人的威脅。隻是這二位都是我的貴客,我多年的困擾也要依靠這二位替我解決呢!”
華正嚴領略了王亦的本事,自然信任。
人是他帶來的,還是多少對自己有恩之人,自己自然要負責。
洪洗硯聽到華正嚴這話,卻並不放在心上:“老爺子,您自己便是妙手神醫,怎麽就被這駱家的幕僚給騙了呢?石溪,駱九兒的病,你們駱家治好了嗎,就來招惹我洪洗硯尊重的前輩。”
石溪倒是真沒想到,洪洗硯跟夏海東相識也就罷了,沒想到居然連自己這種小人物也認識。就此不得不佩服粵州軍區副司令的眼目,隻怕粵州上下,便沒有這位洪副司令不知道的人物了。
不過可惜,他卻沒能認出自己身邊這位“小子”。
華正嚴剛要開口解釋,洪洗硯卻一言打斷:“華老爺子,有我在,您還怕什麽?”
洪洗硯果然跟麵相一般,如此武斷,絲毫不打算聽華正嚴的解釋。
“駱家現在還能自保嗎?就敢上洪司令的船?”
秦瑞一隻手還捏著那唯一的一根兒胡須,歪過身體來看向石溪,語氣裏麵盡是嘲諷。
羊三鼎也嗬嗬一笑:“石先生,莫非你認為就憑你,能跟我和這老小子二人對抗?更別說,洪司令還在這兒。”
駱家大亂之後,無論地上還是地下,不少人趁機落井下石。一時間駱家在大換血的階段上其實經曆了不少阻礙。
此時被人提到駱家的傷疤,還一番嘲諷,石溪心裏自然不會好受。
“二位,我石溪是沒什麽本事。可是天下之大,有本事的人,除了我石溪之外,可多著呢。”
說著,便瞄了一眼身邊的王亦。
眾人的目光此時便落到了王亦的身上,洪洗硯也不例外。
上下打量了一番王亦之後,卻笑出了聲,朝著華正嚴問道:“華老爺子,您別告訴我。說要解決您多年困擾的人,是這乳臭未幹到的毛小子?”
華正嚴此時麵如菜色,是真的尷尬。
王亦確確實實幫自己抽出了吸陽補壽的一半反噬。甚至在王亦離開這幾天之內,都不曾發作過,也沒有再吸取任何人的陽氣來補充陽壽。
這變化,華正嚴自己心裏是最明白的。
可是眼下,華正嚴夾在洪洗硯和王亦之間,還真不好開口再說什麽。
“這……”
瞧著華正嚴一臉尷尬,洪洗硯大手一揮,再次打斷了他的話,笑道:“華老啊華老,我看您是真著急了。否則,怎麽會連這種小子的話都會相信?這小子根本沒有修煉任何功法。您的病,光依靠醫術,怕是不可能治好吧。”
洪洗硯說的確實不錯,華正嚴的情況,普通的醫術,怕是根本不可能治好。
這些年,因為當初華正嚴有恩與洪洗硯的老丈人,所以在根除華老病根這件事情上,他們也下了不少功夫。
可是至今,華老的反噬都隻是得到了暫時的控製。
這毛頭小子一眼看去便知道從未修煉過任何的功法,要根除反噬?癡人說夢!
“冥九子,換元枝,惡名草,這三樣,再加上大量補充陽元的中藥。你的病,確實治不好。”
洪洗硯原本引著眾人發笑,可是此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卻讓廳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洪洗硯臉上的表情頓時便僵持住了,就連之前一直在喝酒和博弈的四人,聽到此言都立馬轉過頭來看向王亦。
方才一直坐在桌子麵前在香爐之中添加藥材的少女,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著王亦,眼神之中卻有一絲危險的氣息。
石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臉上有些迷茫。
而洪洗硯臉上表情凝滯之後,眼底透露出一絲殺意:“小子,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王亦抬頭,冷眼與洪洗硯對視,眼神冰冷:“我要說,是你告訴我的呢?”
這一回洪洗硯沒有說話,但是之前博弈和喝酒的四人便默默地站了起來,靠近王亦身邊。
四人靠近,石溪頓時便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濃烈的殺意。
這殺意十分果斷決絕,絲毫不拖泥帶水,石溪立馬警覺,身上真氣泄露。
羊三鼎和秦瑞是來做客的,同時也是想來跟洪洗硯自薦的,最近粵州軍區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他們都想要。所以這種時候,二人自然不會退讓,身上也是一陣白色真氣籠罩。
危險緊張的氣息頓時布滿了整個大廳,就連之前一直在身邊侍奉的少女,都站起來,手指之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夾了幾根銀針。
“小子,你可知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人?胡說八道的話,哄得住華老,可哄不住我!”
“你?”
王亦聞言輕哼,臉上仍舊麵不改色。
似乎是站累了,幹脆繞過了桌子前的人,走到了洪洗硯的身邊坐下,聲音清冷:“你配得上我哄你嗎?”
洪洗硯似乎有些驚訝於王亦的行為,這小子莫非是真的活夠了?坐到自己身邊來,還麵對著這一屋子的高手,他知道自己姓什麽嗎?
“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下一秒鍾都有可能變成落在你身上的刀子。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大本事,敢在我洪洗硯麵前說這種話?”
洪洗硯麵露凶相,眼神之中危險重重。身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層金光籠罩。
石溪見狀便覺得有些驚訝,莫非洪洗硯也是修武者!
然而王亦卻淡然地從桌上端起洪洗硯方才放下的茶杯,喝了一口:“看來我真是許久沒回來了,剛剛有些驚訝於現世竟然一口氣聚齊了這麽多種魔藥。嘲諷修魔乃邪門歪道,隻是可惜了,你的病,非魔道術法不能救,更別說,你家裏還壓著一個女閻羅。”
洪洗硯仍舊眼神危險,此時也顧不上王亦說的什麽了,狠狠問道:“小子,你到底是誰?”
王亦輕笑一聲,頭也不抬:“能讓你喊我爸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