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生
為了自己的出生大計，林西也是操碎了心！
本來嘛，剖腹產多好啊，你省事我省事，睡一覺就出來了。偏偏自己母親怕留疤，又說順產的寶寶聰明。唉，相信我，不是我自戀，沒人比你家寶寶更聰明了，別瞎折騰。再說了，我坐著多舒服啊，變成頭位那不是天天倒立？離出生至少還有個把月呢，想想就怪難受的。
林西有點無奈，母親為了能順產，又在做臀位操。一般情況，做臀位操的時候，胎兒在重力作用下會大概率從臀位變成頭位。如果是橫位或者臀位，就只能選擇剖腹產，不然大人小孩都可能會有危險。
「你累不累，不行就剖腹產嘛，留疤也沒事的！順產很痛。你不怕啊？」
父親顯然跟林西一樣更支持剖腹產，大人小孩相對來說都比較輕鬆。而且順產意外情況很多，萬一難產，胎兒出不來，還是要剖的。
「剖，剖腹產就不痛嗎？我一想到要在我肚皮上劃一刀，就覺得頭皮發麻！我連妊娠紋，都還沒長呢，生完還是無敵美少女！到10分鐘了沒？扶，扶我起來休息一下。」
唉，油鹽不進的女人！你就折騰吧，反正決定權在我！林西心裡暗搓搓地想著。
「你慢點，剖腹產有無痛嘛！生完也有無痛針，雖然有點小貴，但堅持到你傷口長好還是沒問題的，咱不省那幾個錢。再堅持一周實在不行就真的算了，現在寶寶都大了，裡面活動空間小，臀位操效果已經不明顯了。再說臀位操也有風險的，萬一又臍帶繞頸了怎麼辦？」
就是就是，林西在肚子里直點頭，咱爹又不差錢，實在理解不了母親的愛美之心。
「不行，我得跟寶寶商量一下！寶寶啊寶寶，你乖乖轉成頭位好不好，媽媽真的不想剖腹產！你想想，媽媽這麼美，以後肚子上留個疤多難看啊！你最乖最聽話了對不對！等你出來了媽媽給你買好多好多玩具！好多好多漂亮帥氣的衣服！」
林西沉默了，這才是母親的真正想法吧？自己的家庭雖然不窮，但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母親自懷孕起就因為孕反應太大，各種不適，不得不主動辭去工作在家安心待產，一切收入來源都依靠父親。剖腹產會留疤固然是一個原因，但母親其實更多的是想把錢省下來，以後可以給自己更多更好的養育。母愛啊，就是這麼無私！
其實林西完全是想多了，沒工作了但是有積蓄啊，現在養小孩壓力這麼大，沒點存款誰敢生，都不想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只能說生孩子女人真的要付出很多，痛就不說了，身材走樣，皮膚鬆弛，妊娠紋，傷口留疤，產後虛弱，奶娃辛苦……
嘿，沒完了還，倒立的感覺又來了，顯然母親還沒有放棄做臀位操。得，你要順就順吧。我不管了。林西倒頭就睡。
……
唉，轉成頭位就是不舒服，林西在肚子里總忍不住動來動去。
這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胎兒發育得不錯，已經半入盆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生，等一下做個胎心監護吧，做完就可以回去了，多散散步，每天保證2個小時戶外活動。別總呆在家裡，到時候好生一點。有情況隨時來醫院，家裡待產包都準備好，不要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家裡有人照顧嗎？」
「好的好的，我老公已經提前請假在家陪我待產了。對了醫生，現在可以告訴我是男寶女寶了嗎？」
「咳咳，生了不就知道了。好了，這邊檢查完了，你去三樓做個胎心監護吧。」醫生沒有明說，但把顯示屏轉了一下，上面是一個截圖。瞅了瞅身邊的某男性家屬，自己看吧，看不看得懂就不關我的事了，醫生眨眼笑笑。
「謝謝醫生，醫生再見。玲玲，我們去三樓吧！」
哼哼，男人，在家叫寶貝，在外面就叫玲玲，合著狗糧就餵給我一個人吃了。林西翻了一下白眼，不過也沒人看見就是了。
……
38w+5，這天晚上9點，林西感覺空間實在太小了，又在小心翼翼地活動身體。
「嘻嘻，老公你看寶寶一直在動呢！力氣真大，你摸這裡他就踢這裡，真好玩兒！感覺好神奇啊！你說他是不是在打包準備出來了啊？你說我買的裙子他會喜歡嗎？」
納尼，裙子？林西懵了，不對啊，我是男的沒錯啊，男寶寶一枚，貨真價實啊！算了，反正我不穿就對了。
「老公，我怎麼感覺肚子痛痛的，隔一會兒痛一陣，隔一會兒痛一陣！哎喲，又來了！」
「啊，是不是要生了啊！好點沒有，走，去醫院。能走嗎？我抱你去車上吧。還好東西都提前放車上了！」
這下子一家三口都緊張起來，林西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許多，也不敢亂動。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邊打著小鼓，有些近鄉情怯。
聽到父親把母親抱著到了車上，開車去了醫院！一路上都聽到父親的聲音：「別緊張別緊張，我會陪著你的，別怕別怕！給我媽也打了電話了，她們很快趕過來！」
「知道知道，你小心開車。嘮嘮叨叨的，還沒我鎮定。放心吧，這麼近，也沒那麼快生，聽說陣痛都要痛幾個小時呢，這才剛開始！我可是做了功課的！還練了呼吸法，妥妥的沒問題！」
林西聽著母親的話都由衷佩服，柔弱的女人也有強大的時候。因為有時候不得不強大。
很快就到了醫院，開車也就幾分鐘路程。
「醫生，快，要生了要生了！」
父親的嗓門真大！
「快快，都讓開，直接抱到病床上躺著，破羊水了嗎，宮縮陣痛幾分鐘一次了？」醫生也很著急，瞧瞧，都抱著跑進來，肯定破羊水了，那可等不得，很危險的。
「醫生，沒破羊水，陣痛？大概20分鐘一次？」母親弱弱應著。
「嗯？哦，那沒事，趕緊躺著休息，來得早是對的，發作了隨時可能破羊水，先破羊水萬一來得不及時會很危險，來，我先測下血壓。嗯，血壓正常。我看下開了幾指了，嗯，還早，估計要明天早上了，你先睡一覺，有什麼隨時叫我。」
醫生顯然很有經驗，聽醫生的就對了。要明天早上？睡一覺？這咋睡得著？
……
「怎麼樣？還好嗎，要不打無痛吧？」
「還行，醫生也沒說啊，算了，等我忍不住的時候再叫醫生吧！無痛也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症，網上說什麼的都有也不知道信誰。現在10分鐘左右痛一次，配合呼吸法還能接受。嗯，還有一分鐘，喲喲喲，痛的太準時了，嘶～呼～嘶～呼～」
林磊緊緊拉著奚美玲的手，手心全是汗！大約過了50多秒，他看到妻子鬆了一口氣，這個在自己面前總是撒嬌的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許多。瞧瞧，她還反過來安慰自己，說什麼痛的時候是真痛，不痛的時候就還好。
「行，老婆辛苦了，趁著不痛趕緊閉著眼睛休息一下。」
就生這一個，女兒怎麼了，誰讓生二胎就自己生去，咱不受這個罪！林磊默默想著。
……
早上五點。
「老公，你一晚上沒睡困不困啊！」
「不困，你餓不餓，我去外面買幾個包子。媽他們可能要八九點才能到。」
「等一下吧，現在還早呢，早餐店都還沒開門吧。哎喲，怎麼5分鐘痛一次，感覺比之前痛得厲害多了！哎喲，哎喲……」
「痛了一分多鐘，五六分鐘痛一次。」林磊看著妻子，內心很是複雜，雖然痛得直叫，但她卻沒有掉眼淚。有多痛，自己之前體驗過一次，但妻子堅持不打無痛也沒辦法，說怕有後遺症。
趁著醫生查房內檢，林磊趕緊出去買了幾個包子。還有2罐紅牛。
待妻子吃過早餐，又扶著她下樓抽血，做B超。排隊的人很多，但他們看到妻子大著肚子像是快生了，都主動讓開，還紛紛鼓勵妻子，說著你先來，我們都不急，別怕，加油之類的。林磊很感動，代妻子一一謝過。
等一系列檢查做完，妻子已經快撐不住了，醫生又做了最後一次內檢。她終於忍不住了，一分鐘一次的劇烈疼痛，加上內檢的痛，她哇哇大哭起來！
我趕緊和醫生一起扶著她進去產房。
……
宮口也全開了，然後人工破水。醫生安排父親給母親喂水擦汗，並給母親加油打氣！
「沒事沒事啊，痛就喊出來，生孩子沒有不痛不哭的，但是要配合我，宮縮來了就聽我指揮用力，感覺到便意就說明你用對力了！寶寶在肚子里也會跟你一起努力的！」
林西點點頭，調整了一下姿勢。明白！蹬就完事兒了！
「好，不錯，你很棒，配合得很好，現在不要喊了，力氣都從上面跑了。憋著氣用力，等這股力用完了馬上換氣繼續用力！寶寶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很好，溫柔地一邊鼓勵一邊指導。林西牟足了勁，跟著醫生的話一起噔噔噔！
母親果然聽話地沒有再大喊，痛得要命，還不能喊，還得咬緊牙關配合用力，其中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懂得。林西暗暗發誓，一定要孝順父母，不負生育之恩。
「快出來了，看到頭髮了，加油，繼續，繼續，繼續！好，沒事，休息一下，趕緊喂點水，馬上就好了！」
林磊趕緊喂水擦汗，拉著妻子的手，親吻她的額頭。眼裡全是心疼。
「好，又來了，爭取這次一下出來，加油，換氣，繼續用力，繼續，繼續，繼續……」
醫生的聲音越來越大，給人的感覺下一個繼續就能成功了！但一個繼續接著還是繼續，就在快要脫力的時候，醫生順勢一拽，胎兒出生了！大家迎來短暫的輕鬆。
林西感覺好累好累，燈光好刺眼，好想沉沉睡去。
「不對，寶寶怎麼不哭，臉發紫了。」
父親緊張的聲音傳來，林西正準備張嘴，腳底一痛，哇哇啊啊大叫起來！奶聲奶氣的哭聲，絕對不是我林西！多難為情啊。林西趕緊停止哭聲，睜開眼睛四處張望。
醫生已經剪了臍帶正在稱體重，6斤6兩，男寶寶！
「快把衣服拿來穿上，嗯？裙子？算了，將就穿吧，換尿褲也方便。包被呢？包被準備沒有！」
林西放棄了掙扎，小嬰兒沒人權的。
母親還要排胎盤，再輸會兒液休息一下就可以推回病房了。父親就抱著我在一旁等著。
林西抬眼看著父親，怎麼有點眼熟，好像以前見過。父親又抱著我讓我親親母親的臉頰，母親蒼白著臉，含笑看著我。嗯？母親似乎也很眼熟，大概這就是血緣吧。林西撐不住了，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爸爸媽媽，初次見面，以後請多關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