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撲朔迷離
「戚先生,這事背後有太多黑幕,我可不能透露太多啊,不然……」林文哲狡黠一笑,賣起了關子。
丁曉嵐憤憤不平地說:「難道要等劉隊長帶警察登門拜訪你才肯說?」
「小丁,別這樣說話。」戚路從林文哲的眼神看清了他的用意,就低聲對丁曉嵐耳語了一句,丁曉嵐滿臉不高興地拿出錢包,氣鼓鼓地把包里剩下的錢全放在桌上,斜眼看著林文哲說:「我今天沒帶太多現金,你別敲竹竿!」
林文哲一把抓起錢數了數,有一千多塊,忙笑眯眯地把錢放進口袋裡。
戚路說:「林先生,你還有什麼要求?如果嫌錢少的話,我可以酌情考慮回頭讓小丁送到你家來,你想銀行轉帳也可以。」
「你真是至誠君子。看老弟這麼爽快的份上我就不瞞你呢。」
「他到底是誰?」
「真正得到松文劍的人,說起來還是我本家兄弟,他叫林文遠。」
「林文遠,他以前也住在林家灣?」戚路頓時奇怪起來,心想林家灣的人怎麼都對松文劍感興趣。
「對。」林文哲點頭說道:「他和林成從小是同學,關係很好。」
戚路又問:「那他現在也住在你們小區?」
「不是。自從林家灣拆遷后,他沒有要福利分房,而是拿了拆遷補償款,住在娘家那邊的房子里。」
戚路忙問:「住在哪裡,你有他的地址嗎?」
「我和他不熟,具體住址不太清楚,只是聽朋友說他娘家在清水灣。」
清水灣是城郊一個近千人的大村落,戚路以前去過那裡,知道村民都比較淳樸,看來問清林文遠的家庭住址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
戚路思索了一下,腦子裡就浮出一連串的疑問,於是他問林文哲:「林文遠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有錢嗎?」
「小工人一個,如果不是得了點拆遷款,他哪買得起車,給房子多蓋兩層。」
看得出來林文哲有點眼紅,說話的口氣都有點酸溜溜的。
可戚路並不在意林文哲的態度,他心有疑慮地問:「工人,那他怎麼有錢買松文劍?」
「是啊!」丁曉嵐也明白過來在邊插話說:「林成是老闆,自然有錢買古董,林文遠買劍的錢又從哪來?即使把拆遷的錢全給孫國良,恐怕也不夠啊。」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這是事實。」林文哲揚了揚眉毛,有點不高興了。
戚路將信將疑地問:「你們處心積慮地設置這個局,最後得到劍的人竟然是個普通工人,這未免有點不合常理。」
「唉,這事確實古怪,若不是我親身經歷,我也不太相信。算了,我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你吧。」林文哲嘆了口氣,開始回憶起往事。
戚路忙掏出香煙給他,聽他述說這段離奇的故事。
林文哲吐了個煙圈,說:「兩年前,有天晚上我在家裡喝悶酒,住我樓上的林成突然找上門來說有事商量。林成這幾年做生意發了不少財,我當時非常高興,以為他是想給我介紹點發財的門道,忙招呼老婆再燒幾個菜,準備陪他喝酒。哪知他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卧室,關上門對我說,有條發財的路子,事成之後就給我五千塊。」
戚路問:「是讓你去騙孫國良賣劍的事吧?」
林文哲點了點頭。
戚路愣了,忙問:「林成是你鄰居?不對吧,我聽說他前妻住在西安。」
「林成以前就住我樓上,死後他老婆改嫁他人才把房子賣給一個姓王的中學老師。」林文哲解釋完後繼續說起往事:「當時我聽完他的計劃后大吃一驚,連忙搖手拒絕。他見我不同意,又加了五千塊。我看他出手闊綽,頭腦一熱就答應呢。」
「那你知道林成為什麼要買這把魔劍,難道他不怕被詛咒嗎?」
「當時我哪知道這劍被詛咒了啊,都以為是值錢的古董。」林文哲說:「要是當時知道這種情況,我怎麼也不會答應。」
戚路臉色一沉,冷冷地說:「可我聽孫國良說,你扮成算命大師找他的時候就告訴他松文劍是不詳之物!」
「那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林文哲忙說出了其中緣故:「雖然我懂相術,但也達不到神算的地步。於是我就先從林成那裡要來了孫國良家的住址,然後花半個月的時間從他家的左鄰右舍的口中問清了孫國良的底細。這時候我才敢有信心去古董市場化裝和他偶遇,讓他一步步鑽進我設的圈套中。本來我信心滿滿,突然又想起孫國良的背景我是搞清楚了,可是那把劍的來歷我還不知道啊。為了做到萬無一失,我決定最後一次去他那裡,準備找他鄰居問清楚這件事。」
說到這裡,林文哲臉色有點緊張起來,他猛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那天真怪,去的時候天氣晴朗,才到他家附近就突然颳起了大風,跟著下起了暴雨。我正想找躲雨的地方,卻突然聽到孫國良家二樓傳出了女子的哭聲,我還以為是他在打老婆。」
戚路頓時明白林文哲那天湊巧碰到了松文劍因雷雨天氣而觸發了靈異事件,於是問他:「所以你潛入他家,看到了寶劍的詭異之處?」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又不是小偷。」林文哲有點生氣地說:「再說我也不能因為他家出了事就跑去看熱鬧啊。」
戚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向他道歉。
林文哲臉色緩和下來,但緊張之態仍掛在臉上,他接著說:「剛好他家隔壁住的大媽買菜回來,因為打聽孫國良我和她見過幾次面有點熟了,就和她套近乎。她見我沒帶雨傘邀我去她家躲雨,我求之不得就進了她家,也是在和她聊過天后我才知道松文劍的事。」
戚路點頭稱是,松文劍經常鬧騰出這大動靜,自然也驚擾了四鄰,難怪人家會說流言蜚語,進而加油添醋,越說越玄。
「我聽完后心裡驚慌不已,雨一停就告辭回家,想甩手不幹。畢竟命比錢重要,萬一我也中了這劍的詛咒,那就虧大了。」
「這是個明智的選擇。」戚路呵呵地笑了起來,「不過你後來怎麼又去騙孫國良了?」
「回家后我思來想去,決定去樓上和林成說清楚這事,勸他打消收購松文劍的念頭。當我開門的時候,看到林文遠上樓來了,就隨口問他是不是找林成。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我想既然林成家有客人,我還是明天找他說這事也不遲。誰知正要關門的時候,林文遠已敲開了林成的房門,聽林成和他打完招呼后,我聽到林文遠在進門前問了林成一句,那話清晰地傳到我耳里,意思是問劍有線索了嗎?我頓時心裡一驚,這才明白原來林成也是個掮客,他背後還有林文遠。」
「說到這裡,我有個疑問,林文遠如你所說不是個有錢人,他有什麼經濟基礎買劍?再說林成完全有能力買劍,他又為什麼要替林文遠做事,而且還繞這麼大的彎?」戚路提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唉,我事後才想到這點。」林文哲有點懊悔地說:「我當時只是越想越氣,反正他們兩個我都認識,我氣急之下就直接上林成家找他們兩個,準備把這兩個傢伙臭罵一頓。誰料進屋后相互一說,才知林成答應林文遠找劍后,瞞著他來找我去引誘孫國良賣劍。」
林文哲喘了口氣后又說:「這真是讓我哭笑不得,可林文遠聽完事情原委后居然不生氣,反倒說這個主意不錯,讓我接著找孫國良實行林成的計劃。我哪能答應啊,又把松文劍詛咒的事也告訴了他們。可他們像是早已知曉此事一般沒有絲毫的驚訝之情。林成看我不願意做這事,又把酬勞提高到二萬。這錢抵得上我近半年的收入,我一時財迷心巧就答應繼續做這事。」
後面的事不用問,戚路也從孫國良那裡知道了,他笑著對林文哲說:「林成果然是老闆,出手比我大方多了。」
林文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戚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就算孫國良信了你的話,想買他的劍的人也不少,他不一定會把劍賣給林成啊。」
「我那時也和他們說了這個顧慮,可他們兩人卻說你儘管去做,其他的事不用我操心。事後也果然和林成說的一樣,他用五百萬把劍買到手中。」
戚路聽完眉頭皺成一片,發現事情是越來越複雜了,一把詛咒之劍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在打主意,難道松文劍裡面藏著比死亡還有誘惑力的秘密嗎?
林文哲又說:「林文遠為了讓我安心曾對我說過,他有辦法消除松文劍的詛咒。」
「是什麼方法?」戚路趕緊問他。
「那他就沒有說了。」林文哲說:「不過劍在他手裡這麼久,的確是一點事也沒有。」
「你說松文劍在他手裡?」戚路瞪圓了眼睛,驚訝地問:「松文劍不是在林成手中被偷走了嗎?」
「嘿嘿。」林文哲冷笑起來,說:「這事不過是瞞別人罷了。林成劍到手后,就仿製了一把放在家裡遮人耳目,真正的劍早交給林文遠呢。」
戚路追問:「既然真品在林文遠手裡,可林成為什麼也因松文劍詛咒而死?」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林成的死和松文劍一點干係也沒有。他五年前就得了癌症,去年他是因為癌症晚期沒治了才死的。」
五年前就身患絕症,看來林成的死真的和松文劍之間沒有聯繫。戚路突然對林文遠這個人感起興趣來,他擁有松文劍竟然能安然無恙,背後肯定有法力高深的人在幫他,不然他怎敢有恃無恐地買劍。
戚路又問了一些和松文劍有關的事,見自己從林文哲口中再也得不到更多線索,就掏出自己名片給林文哲,讓他以後還有什麼線索就直接聯繫自己。
從林文哲家裡出來后,戚路趕緊給老吳打電話,既然林成手中是贗品,那麼老吳在西安也是白跑一趟,他要通知老吳早點回來和他一起追查松文劍的下落。
誰知老吳聽完戚路的話后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和他說有點事要忙,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說完就匆匆的結束了通話。
戚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好表露出來,他鐵青著臉開車帶丁曉嵐回公司。就在回去的途中,他腦子裡蹦出一個新主意,決定讓劉辰飛來介入此事,自己也不用費心去追查松文劍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