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從見到你的那天起
回到房間，我重重的倒在床上。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是在太多了，從遇到林鳳仙和吳天，道所長像我提親，再後來江月寒事件。
種種事件加起來總讓我覺得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處理這種事情。我總是覺得拒絕就是傷害，卻又不能同意，如果兩個非要讓我在其中選一個的話，我想我就會逃避。
可現在問題已經擺在我的眼前了，我怎麼逃？在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砰~砰~砰~」有人敲門。現在基本上有人敲門我就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敲的，江月寒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而趙河則是那種有一下沒一下的，而這個均勻響的敲門聲，應該是歐陽悅吧？
「歐陽悅，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么？」我還沒打開門便直接問道。
門開了，我愣了一下，外面的並不是歐陽悅，而是江月寒。什麼時候她敲門的聲音這麼安靜了？
「江月寒？」我試探的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么？」
江月寒道：「你不準備讓我進去？」
我這才發現，自己將房間門堵的死死的，沒有絲毫空間讓江月寒進來。
我尷尬一笑，側出一個身位，讓江月寒進去。
江月寒走進來之後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我們四目相望，然後都開始沉默。
半響，江月寒破了寂靜：「那個.……今天趙河說的那個事情，其實並沒有這麼嚴重……」
我「嗯」了一聲。江月寒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掙扎，她的兩隻手來回攪動，道：「就像我之前說的，我教你只是因為覺得你很可憐，失去力量之後肯定不習慣，所以才會教給你。你完全不用在意……」
我又「嗯」了一聲。說的很簡單，不在意，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尤其是當時江月寒的表情，更是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心底。
江月寒見我不說話，輕嘆了一口氣：「原野，這個事情我沒給你說過，是我的錯，不過我們就不能把他掀過去么?」
如果真的可以掀過去的話，我自然是願意的。可是.……我感覺我的心中充滿了糾結。
江月寒終於站起身，走到門前：「好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你完全沒必要跟我結婚，所以.……」
「咔。」門把手被轉了一下，江月寒馬上就要出去了。「等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將江月寒叫住。
江月寒停下腳步 ：「怎麼了？」
有一個問題我想確定，可是，這個問題，我說不出口.……江月寒疑惑的看著我，而我只是皺著眉頭，越皺越深。
江月寒笑了笑：「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江月寒……」我終於開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問出來了。把我心中想問的問出來了。可是在我問出來之後，我無比的想打自己兩個耳光。
只要江月寒說出不喜歡我，我就可以徹底解脫了，只要江月寒說不喜歡我，我就可以順著江月寒的話，完全不用擔這個責任。只要江月寒說不喜歡我.……
江月寒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道：「不喜歡。」
我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可卻又覺得有些失落。這種感覺，真的覺得好奇怪。
「你覺得我真的會這麼說么？」江月寒將門關上，轉過身來，四目相對，我下意識的閃避開了她的目光。
江月寒走到我面前：「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是我不想違背我的心……原野，我喜歡你。從開始見到你的時候開始，就喜歡你。」
「為什麼？」我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又什麼值得你喜歡的？」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什麼出色的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優點。現在更是因為作死變成了普通人，可是.……為什麼？這樣的我到底有什麼可以吸引到他們的？
我不努力，很懶，愛出風頭，喜歡逞強，說過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到。沒錢沒權。也不懂得察言觀色，更不是一個溫柔的人。這樣的我……
我的神情開始變得迷茫，江月寒將我輕輕抱住，我並沒有將他推開。
「你知道我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么？」江月寒默默地述說著。
我搖搖頭。江月寒繼續道：「從你進入張家陵園，走進我住的地方。我出來之後，接觸過幾個人，可是他們真的沒有一個對我是心存善念的。所以我無奈之下才會躲在張家陵園。」
「那時候很著迷製作各種各樣的禁忌活屍，所以做出來了那些智慧活屍，可是他們並不聽我的話，雖然現在我知道了那是我的錯，可那個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明明已經共享了痛苦，為什麼還要如此的反抗我？」
說道這裡，我心中莫名一痛，我當然知道江月寒所說的共享痛苦是個什麼意思.……分享他們的死亡經歷，我覺得江月寒已經習慣了，但江月寒說出分享痛苦是的哀傷與柔弱，我無法忽視。
也許是因為經歷過所以心疼，就像之前一樣，我的一隻手將江月寒攔在我懷中。輕聲安慰道：「沒事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以前的我可能完全不理解你，不明白你的心情，但是現在，我想我可以理解了。」
在我懷中的江月寒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隨後平靜下來：「原野，你最討要的就是這溫柔，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溫柔呢？當時也是……明明可以直接放棄我自己跑掉的，為什麼非要拉著我一起？」
我剛想說話，江月寒突然用一隻手堵住了我的嘴巴：「先聽我說完，我想你聽我說。」
我點點頭，不在說話。
江月寒輕輕地閉上眼睛，道：「在開始喜歡你的時候，就像跟你睡在一起，因為小的時候爸爸對我說過，只有跟喜歡的人才能睡在一起。不過現在想想，應該是為了哄我自己一個人睡覺吧？」
「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很好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有一個墨衣。所以就幻想這什麼時候可以跟你真的表白。可後來我知道，你是有一個墨衣的……所以，那個時候，我對你一直保持這距離，不敢在靠近。」
「因為我怕真的徹底喜歡上你，再也出不來了。直到後來，你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露面。我才知道，就算不對你說喜歡你，只是跟你做朋友，我的心靈也在得到溫暖，每天給你開玩笑拌嘴的日常，真的很溫暖。」
「再後來，你回來了，開始的時候，我是想躲著你的，不跟你有過多交際，但是有得知了墨衣現在已經不在你身邊的消息，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有機會呢？」
說著，江月寒抬起頭，眼中好像帶著隱隱的淚光：「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呢？」
這個時候，我不能再逃避了，不然的話……我深意一口氣：「月寒，我學習控屍之法，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救墨衣……」
我知道這麼說很殘忍……可是我又不能不這麼回答。一如我對林鳳仙的態度，在我有了墨衣的前提下， 讓我接受別的女生，我真的做不到。
江月寒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空洞：「是么.……也是啊.……對不起，這次沒有告訴你事實，是我自己的任性.……對不起。那你能不再計較這次的事情，讓我們回到以前耳朵關係，不要讓這次的事情影響道我們，不要躲著我，好么？」
我點點頭，道：「好……」
江月寒站起身，便朝著門外走去。我剋制住了走過去拉住江月寒的心思。
江月寒走到門前，靜靜的將房門鎖死。然後又走了過來。自顧自的掀起被窩，躺了進去……
看著被窩裡的江月寒，我的大腦在一瞬間開始當機。這是什麼情況，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推門而出才對么？
江月寒疑惑的看著我：「你不是說我們要回歸以前的關係么？」
以前的關係.……以前的關係就是你在我床上裸睡的時候？
江月寒不耐煩的轉了個身：「快去關燈，我要脫衣服了……」
還真脫么……我好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是江月寒，她的行動不能按照一般女生的行為去揣測的！
好吧，我站起身，走上前關燈，在我起身的剎那，我不小心看到了，江月寒的紅眼圈與快要流下來的眼淚……
對啊，這是江月寒，她不習慣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情緒，在這裡睡覺，只是想讓我心中的心結早點打開吧?
我心中的負罪感就像做了火箭一般飆升。江月寒這樣做，我得救了，我可以不再去考慮這個問題，可她呢？誰能拯救她？她的心情有人能照顧到么？
我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然後.……「啪」我用力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原野，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窩囊了？
回到房間里，江月寒的呼吸聲已經變得均勻了，我走近江月寒靜靜的看著她，一點淚痕從江月寒的臉龐滑落，我順勢將淚痕擦掉。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夜，也許明天，我真的要給自己一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