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

  郁棽捲縮著看著黑暗裡，也在問自己「還愛他嗎？」


  「你說話啊？」郁棽的沉默像是在默認


  「你說你是不是還愛著他？」看著黑暗中的那雙眼睛


  「是，你滿意了嗎？」閉上眼繼續回到黑暗

  顧墨陽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怕自己一用力就會把她嵌入這黑暗之中「郁棽」


  沉默之後，顧墨陽鬆開了手看著黑暗之中的郁棽「我得不到的，那我也寧願毀了它」森冷的聲音，讓人顫粟。用力一拉被子丟落在地面，衣服撕碎的聲音衝擊著耳膜，疼痛席捲著神經，郁棽卻感覺不到，只是想著他那句話「他得不到的，那自己得不到的又是什麼呢？」


  天亮時分，一切歸於平靜！

  秦城的四季總是這樣分明，深秋的涼意已經有些入骨，看著鏡子里鎖骨處的青紫，拉上毛衣的領子看了一眼床上依舊熟睡的人，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裡曾熟悉的一切！

  聽見房門關攏的聲音，床上的人睜開了眼。套著睡衣下床，打開陽台的門，冷風吹來，看著那輛車子駛出霖楓別墅消失在目光之中，房間里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走回房間拿起手機

  「喂」


  「boss」


  「什麼事？」


  「那邊打電話過來，太太剛剛拖著行李箱離開了霖楓別墅」


  「我知道了！」風吹著門搖擺著


  「那……?」


  「不用了，派出去的人撤了吧！」


  「好的」


  「今天我不去公司了，你安排一下」


  「好的」


  掛斷電話回頭看了一眼房門，緊緊關著，她昨晚的話還在耳邊「顧墨陽，你不想讓我死，就放了我吧！」


  榕城

  李嬸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再次見到郁棽，看著站在台階下的郁棽，愣了愣不知是該叫她沐白還是郁棽？


  「沐小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笑笑緩和此時尷尬的場面

  「李嬸，我是郁棽」知道她在疑惑什麼


  「你想起來了？」驚喜的問道

  「嗯」


  「想起來好，想起來就好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有些紅了

  「我可以進去坐會兒嗎？」


  「對，對，你看我都老糊塗了，怎麼讓主人站在外面呢！，快進來，快進來！」笑著拉著郁棽走進門裡，一路拉著她走進大廳，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麼過來的？」看了一眼門外並沒有看見顧墨陽，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開車過來的」接過茶杯，茶杯溫熱手卻冰涼

  「墨陽呢？怎麼沒有看見墨陽和你一起過來」拉開椅子在她旁邊坐下


  「我們離婚了！」沒有打算隱瞞


  「你說什麼？」李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離婚了，三年前！」郁棽平靜地看著錯愕的李嬸


  「阿棽，墨陽雖說好強可是人是個好人！」以為是顧墨陽的性格原因

  「李嬸，我知道!可是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莞爾一笑，讓人看不住真假


  李嬸卻不知道怎樣開口，只是擔憂的而看著郁棽，郁棽也看見了她眼裡的情緒「李嬸，我今天來其實是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三年前我來這的時候，你不是第一次見我對不對？」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眼神有些閃躲


  「不是，對不對李嬸？」她閃躲的眼神把自己一些迷惑的地方解開了


  「我不記得了」搖搖頭，站起給她茶杯里加上茶


  「對了，晚上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準備離開


  「李嬸」拉住想要離開的李嬸

  「其實你早就見過我對不對？」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鬆開手

  「李嬸，你知道！「站起身看著她的背影

  「李嬸，我知道你知道！三年前你見我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就不曾是第一次見到未見道的人本該有的眼神，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見過我！我一直想不明白，顧家老爺子為什麼一點兒意見也沒有，最開始明明兩家聯姻的人是郁洝和顧墨陽，郁家私自換了人，就算兩家老爺子交情再好，也不會做出這種打臉的事情，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他不像常人一樣對我這個郁家神秘的七小姐好奇，最開始我以為是他閱歷豐富對於這種早就不奇怪，直到來到榕城的那天從你的眼神里，看到和爺爺一樣的平靜，那天晚上在飯桌上，你問我是哪裡人？我就在想這個開口，真的是讓人深思」


  「我年紀大了，糊塗了才會問那種問題？」李嬸的手有些抖

  「那那天你為什麼告訴我要和顧墨陽好好的？你知道什麼對嗎？」


  「郁棽，是你多想了！」回過頭平靜的望著她

  「是嗎？」


  「是的，開了一天車，你也累了，我去給你準備晚飯！」笑笑回頭朝後廳走去

  「李嬸，你見過我，應該說你不止見過我？你見過的是和靳明深在一起的郁棽，對嗎!」


  即將邁出門檻的李嬸腳步終究還是停在了門裡，回頭望著郁棽，她不是在問而是肯定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李嬸，這句話我不知道你是怎樣說出口的，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某個夜晚因為這句話而輾轉反側？」看著李嬸的眼裡有一絲恨意，就算這些人改變了所有的故事

  「你有沒有想過原本的故事不是這樣的呢？你有沒有想過原本屬於我的是怎樣被奪走的變成我得不到呢？你們都站在了你們自己人生的位置上，我呢？我該站在哪！」是質問也是陳述

  「不是這樣的？」有些慌亂想要解釋


  「不是這樣的，那是哪樣的？」抬頭看了一眼上空，控制住淚腺怕它脫涌而出

  「阿棽，你要相信真的不是這樣的!」想要跑過去說，卻在邁步一瞬間間崴住了腳，吃痛的蹲在地上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原來很多事真的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你說我哪裡好，至於被這麼多人算計這麼多年，把我堂姐送上我男朋友的床，讓我親眼看見！我一直心心念念的父母，不過是我自己表演的一場喜劇，我不過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什麼郁家七小姐，顧墨陽太太都說空的，都是你們這些給我按上去的！」眼神冰冷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李嬸


  「不是，不是」李嬸淚流滿面，哽咽的說道


  「是嗎？」冷笑著

  「阿棽，你要相信靳明深他真的不適合你」李嬸知道自己現在說著個只會刺激郁棽

  「那你們安排的就適合我嗎？」紅著眼像墜入黑暗的魔


  「靳明深他.……」伸出的手垂下


  「你說這一次，我把一切換作賭注會不會贏呢？」黑色眼眸被複雜包裹，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嬸，回頭朝門口走去


  「阿棽，阿棽」李嬸在她身後呼喊著怕她做出什麼啥事


  道路兩旁的梧桐在不斷後退，車子一路行駛，車窗外的冷風吹在臉上，不斷拍打著臉，讓人多了一絲清醒。


  按下那個一直記著的電話號碼，撥打出去


  「喂，你好！」


  「你好」郁棽想要開口卻發現一直卡在喉間


  「喂？」


  「是我！」


  「你回來了嗎？」


  「我回來了！」


  「你在哪？」他聽見她那邊有大風吹來

  「我在開車」


  「你在哪個城市？」


  「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美國見，老地方，不見不散！」不等靳明深回答就已經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已經被掛斷的聲音，靳明深看了一眼窗外，大雨快要來了！按下秘書的電話

  「三天後，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


  「好的！」


  看著那個未知的電話號碼，往日情景浮現眼前「以後.……

  李嬸看著開著的門，走出門外的人是不可能再回來，扶著牆慢慢挪到電話旁，聽著電話

  「喂，顧家老宅」


  「我是榕城小院的李嬸，我找老爺子，要快！」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起風了，大雨快要來了


  「喂，小李」


  「老先生」腳腕疼得厲害


  「出什麼事了？」


  「郁棽剛剛走了！」身體有些顫抖


  「小七過去別院做什麼？」老爺子眉頭一皺


  「她不知道從那聽說了些什麼？當年的事情她知道了.……」李嬸在電話里將所有今晚郁棽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老爺子的眉頭都快合在一起


  「我怕她做什麼傻事！」李嬸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醫院，我會安排好的」老爺子吩咐道

  「好的」


  「老先生，郁棽是個不錯的孩子」放心不下，再次重複道


  「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掛斷電話，老爺子一直站在電話前，一旁站著的顧母看著發獃的老爺子


  「爸」


  「爸」


  「爸」


  「嗯」老爺子回過神看著她


  「怎麼了？」很久沒有看見老爺子這個樣子


  「那孩子知道了」老爺子心裡有幾分擔憂

  「誰？」顧母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


  「郁棽」老爺子看了她一眼，慢慢朝沙發走去


  顧母愣在原地，只覺得心口有些悶，腳步不穩的向後退了兩步「爸，那現在？」有些慌亂，不知道該如何

  「慌什麼！」老爺子訓斥道

  「那阿棽呢？」問題的關鍵人現在在哪


  「剛剛從榕別院離開了」


  「那她要去哪？回郁家嗎？」


  「依她的性格如果回郁家，那她最開始想起來的時候，就會回去，而不是和老三在一起，她估計現在滿世界要弄清這一切」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先把老三叫回來」老爺子思索了著

  「好」顧母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