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6章 我要自首
夏季最不缺的就是艷陽高照的晴天，今天又是一個大晴天。一大早就萬里無雲，金色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滿大地。即便是早晨，也能讓人感覺到熱。
特別偵察科辦公樓里，黎倩和柳潔正所說笑笑往往樓上爬。
「黎浩一大早打電話來說凌霄來蜀都了，而且是昨天來的。」黎倩柳眉微蹙的樣子，不高興地道：「哼，來了都不打一個電話！下次碰見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柳潔笑道：「凌霄來蜀都怕是有生意上的事情，不打電話也情有可原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呀？」
「你才小氣呢？你難道不想和他吃頓飯，看一場電影嗎？」
「想，可正事更要緊嘛。」柳潔說。
「算了，不跟你說了，人家都不在你身邊你都幫人家說話，我還說什麼呀？凌太太。」黎倩調侃地道。
柳潔當即還以顏色，「你才凌太太呢。」
各自說對方是凌太太，然後心中都很受用的兩個女警司相視一笑。以前，她們從小爭到大，小時候爭衣服的顏色，爭書包的樣式，爭芭比娃娃，長大了就爭男朋友，你搶我的男朋友扔掉，我搶你的男朋友扔掉，以至於成了一對歡喜冤家。直到凌霄出現，她們相繼被征服，都成了他的情人，這下就再也沒有爭了。結果兩女離奇地發現，她們都成了凌霄的情人之後，她們二十多年的友誼更深厚更融洽了，比親姐妹都還要要好。
現代的法律不允許男人娶兩個老婆，但黎倩和柳潔卻上演了現代版的「兩女共事一夫」。其實，如果沒有她們從小到大的那種關係，要讓她們這麼驕傲美麗的女人在一張床上伺候凌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女警司說說笑笑上了二樓，柳潔伸手在黎倩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親愛的，中午見。」
黎倩白了柳潔一眼，俏皮地道：「好的，老婆。」
柳潔，「……」
「咯咯咯……」黎倩一串嬌笑，花枝亂顫。
柳潔再伸手想打她的翹臀，黎倩卻及時地逃走了。她搖了搖頭向辦公室走去，卻看見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男人。看清楚那人的面孔，她頓時愣在了樓道里。
正準備往三樓辦公室爬的黎倩也看見了站在柳潔辦公室門口的男人，她的腳步也不由停了下來。然後，她走到了柳潔的身邊。
站在柳潔辦公室門口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田偉。他面向門板，站得很端正。他的手裡提著一隻公事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上班族在等著電梯門打開一樣。
柳潔和黎倩之所以熟悉他，是因為那天晚上她們給凌霄收集了所有關於這傢伙的資料。經過那天晚上，可以這麼說，她們對田偉的了解，比田偉他媽對他的了解還多。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黎倩不解地道。
柳潔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不過，這裡是特別偵察科，他不敢亂來的。」
「是不是他知道我們幫凌霄收集他的資料，他來告我的狀的？」黎倩有些緊張。她的膽子比柳潔要很多。
「他不太可能知道，凌霄是不會出賣我們的，我們過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嗎？」柳潔走了過去。黎倩緊步跟隨。
田偉看見柳潔和黎倩向他走來，臉上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還打了一個招呼，「兩位警官好！」
看見他的笑容，看他客氣的樣子，柳潔和黎倩更糊塗了。他這個樣子，還有一點黑老大的氣概嗎？
「你來這裡幹什麼？」柳潔試探地道。
田偉的臉上還是帶著和氣的笑容，「兩位警官，我是來自首的。」
黎倩，「……」
柳潔，「……」
田偉跟著又打開手中的公事包，取出一個筆記本，還有一隻文件袋，然後又說道：「我真是來自首的，你們不相信？瞧，我把證據都帶來了。」
柳潔和黎倩又對視了一眼，卻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困惑和不解。
似乎是怕柳潔和黎倩不相信，田偉有些著急地打開文件袋將裡面的舉報材料取了出來，「你們看見沒有？這就是周常德留下的舉報文件。我派殺手殺了他，可沒找到這份舉報材料。後來呼和茉莉發現了它，我又讓殺手開車撞死了她，將這份舉報材料搶到手了。」他快速地翻到末頁，指著周常德的簽名說道：「看見沒，這是周常德的簽名，這下你們相信了？」
柳潔，「？」
黎倩，「？」
「還有這個。」田偉快速打開手中的筆記本，指著其中一部分內容道：「看見這筆記錄了嗎？這是千年服裝市場拆遷的事，我讓手下半夜放火嚇唬那些不搬走的商戶，砍斷了兩個商戶的腳筋。」
黎倩悄悄地在柳潔的腰肢上捏了一下，然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看這傢伙是不是患神經病了啊？他怎麼會來自首呢？而且還親自帶著證據！」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得受理他的自首。」柳潔說，然後又對田偉說道：「進辦公室再說，嗯，先把你手裡的東西給我。」
「不給。」田偉將筆記本和舉報材料收了回去。
「你是來耍我的？你信不信我治你個妨礙公務罪？」柳潔說道。
黎倩和柳潔的感受是一樣的，感覺眼前這事情橫豎都不正常，而這個田偉很有可能是來搗亂的。也倒是的，哪有人在沒有警方立案調查的情況下跑到警察局來自首呢？更何況，這個田偉有錢有勢，日子過得滋潤得很，他活膩味了跑來自首？還是良心發現？很顯然，這兩種情況都不能適用到田偉的身上。
卻就在柳潔和黎倩覺得被戲弄而生氣的時候，田偉又一本正經地道：「兩位警官，我來自首，我要交代我犯下的一切罪行，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柳潔忍著心中的火氣說。
「我要記者採訪我。」
柳潔，「……」
黎倩，「……」
田偉這樣的人來自首已經讓人很難相信了，但這還不算最離譜的，他竟然還要媒體採訪！就算他想出名，被媒體關注，去大街上裸奔也比這樣好？
就在這時，樓梯口忽然走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扛著一台攝像機，女的拿著一隻無限話筒。男人和女人的胸前都掛著蜀都電視台的工作牌。
田偉要求有記者採訪，黎倩和柳潔這邊還沒答應，記者就從天而降了。
「請問，誰是田偉先生？」女記者用很好聽的聲音說道。
「我，我就是。」田偉很高興地樣子，「你們是來採訪我的？」
「是的，我們接到電話就來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嗎？」女記者說。
「隨時可以，我早就做好準備了。」田偉說。
「田偉先生，你是來自首的嗎？據我所知，你根本就沒有被立案調查，你要自首什麼罪行呢？」女記者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田偉清理了一下嗓子，「我要自首的罪行有很多，殺人、放火、放高利貸、欺行霸市、故意傷害、買兇殺人……」
柳潔打開了辦公室的房門，快步走到辦公桌上前拿起了電話機。
半響后，特別偵查科的科長蔣興漢就帶著一群警察趕了過來。
田偉自首的地點也從走廊里變成了專門的審問室。田偉的手上也多了一隻手銬，但他的笑容卻比剛才還甜美。給人的感覺就是，戴上了手銬他就得到了無上的榮耀似的。
茲事體大，蔣興漢親自操刀審問。
黎倩和柳潔都沒能參與，兩個女警司隔著一道玻璃牆看著審問室里的情況。在兩女身後，幾個警員正忙著給審問錄像錄音。莫名其妙出現的兩個記者被擋在了門外，沒能進入審問室採訪田偉。但就田偉剛才自己爆料的內容，他鐵定會成為明天的新聞明星！
「他是不是瘋了？」柳潔困惑地道。
「是啊，我也覺得他多半是瘋了。」黎倩呢喃地道：「要是沒瘋，他怎麼會自己跑來自首，交代那些罪行？就他交代的那些罪行，如果不判死刑都是死緩，這輩子肯定是完了。正常人怎麼會自己毀掉自己的人生呢？但你看他，好開心的樣子。」
「他瘋了。」柳潔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要不要給凌霄打個電話，告訴他這件事？」
「你猜凌霄要是知道這件事，他會是什麼表情？」黎倩的腦子裡已經在猜了，她猜凌霄一定會很吃驚。
「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柳潔說著往審問室門口走去。
「我也去，我也想和他說兩句話。」黎倩跟了上去。
出了門，還沒給凌霄打電話，兩個記者就湊了上來。
「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採訪田偉啊？」女記者很急切的樣子。
柳潔愣了一下，忽然想了一件事，她跟著問道：「採訪的事情要蔣科長批准才行，你們等下去問他。對了，我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你們，你們是接到誰的電話趕過來採訪的呢？」
「不知道啊，是用公用電話打的，那聲音沙啞得很，只能聽出來是一個男性。」女記者說。
「他怎麼說的？」柳潔皺起了眉頭，這種回答不上她想要的。
「他說蜀都黑老大因為內部權利之爭要自首，讓我們趕緊來採訪，我們就來了。」女記者說。
「謝謝。」柳潔說。女記者知道的不多，幾乎沒什麼用，但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田偉來自首的事情，有一個人是提前知道的。她忍不住要去猜想，那個人會是誰呢？
就在柳潔和女記者說話的時候黎倩用她的手機撥了凌霄的號碼，但提示的卻是凌霄的手機處在關機狀態。她鬱悶地道：「怎麼回事啊，他的手機關機。」
柳潔忽然將黎倩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你說，田偉自首的事情和凌霄有沒有關係呢？」
黎倩愣了一下，笑道：「你查案子查中毒了？這種事情明顯是田偉瘋了，怎麼和凌霄有關呢？凌霄能威脅田偉來自首嗎？不可能的事情嘛。」
柳潔嘆了一口氣，「哎，我也是這麼想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