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0章 傲慢的廳長

  把蔣興漢呼來喚去不當回事的人是省警察廳的廳長，許雲川。柳潔悄悄告訴凌霄他的身份的時候，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凌霄還是有些驚訝。他沒料到這麼快，警察廳的廳長都在現場了。 

  不過這其實也挺正常的，這麼大的事，媒體記者雲集，正是政治家們露臉的機會。就眼前的危機事件，處理好了，那必定也是往後今後陞官的政治資本。 

  「我只在電話里跟巴山談，他要是用廳長的身份要我，讓我去辦公樓里與巴山面對面地交談，我就不去。他撈政治資本，我去犧牲，我可沒那麼好忽悠。」凌霄的心裡暗暗地劃定了底線，那就是只配合警方在電話里跟巴山談，要面對面談的話他就不去。 

  巴山的目的就是殺他，他要是還硬著頭皮去與持槍的巴山談，那就不是英雄主義，而是傻逼主義了。逞一時意氣，死了，神女葯業那麼多工人怎麼辦？愛他的女人們怎麼辦？還有那麼多靠著神女葯業吃飯的農民怎麼辦？他得為他們著想，也要為他身邊的女人們著想。 

  那邊，蔣興漢和許雲川交談了幾句，許雲川就向凌霄走了過來。 

  「你就是凌霄？」許雲川的語氣平平淡淡，骨子裡卻有著一種顯而易見的驕傲和官架子。蔣興漢還客氣地稱呼一下「凌先生」，他就直接叫名字，這就是區別。 

  凌霄點了點頭，伸過了手去，「是的，我就是凌霄，許廳長你好。」這些大領導都有官架子，凌霄並不介意許雲川說話的語氣。 

  許雲川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伸手與凌霄象徵性地握了一下手，他又說道：「相信大致的情況你都了解？我們需要你的協助，為我們爭取行動的時間和機會。」 

  「我儘力。」凌霄的語氣也淡淡的了。你官大，我又不求你什麼，何必老是對你客客氣氣的呢。 

  「那就好，我代表警方感謝你了。」許雲川說。 

  一個警員走了過來，立正報告，「許廳，巴山又打電話來了，問凌霄來了沒有。」 

  「來了。」許雲川說道：「去告訴他，馬上就和他通話。」 

  「是，還有，巴山提出要求還要釋放田偉，以及給他和田偉準備一架直升飛機。」警員說道。 

  許雲川冷笑了一聲，「嗬！他以為這是在拍警匪片嗎？還要直升飛機，沒門！」 

  「那我怎麼回答他？」警員沒主意了，他肯定不敢這樣跟巴山說。這樣一說，那就是激怒巴山，巴山就會槍殺人質。 

  「你不用再跟他說什麼了，凌霄，你去跟他說。」許雲川說道。 

  「在哪裡說？」凌霄問道。 

  「這邊，請跟我來。」警員說完走前帶路。 

  凌霄跟著帶路的警員來到了停在市政府辦公樓大門前的一輛指揮車前。那是一輛體積僅次於小巴士的特種車輛。側面的推拉式車門打開著，可以看到車廂裡面的電子設備，有通訊器，有電腦，還有一些沒見過的設備。有兩個警員正在工作，一個守著一部通訊器，一個正在操作一台安裝在車上的特製的電腦。電腦里的畫面是政府大樓內部的監控畫面，但從畫面上沒能看見巴山和人質。 

  警員將放在一塊金屬台上的通訊器拿了出來，遞給了凌霄。這通訊器很有點像以前流行過一段時間的「大哥大」手提電話，只是體積要小三分之一左右。 

  「記住，盡量拖延他的時間，給我們爭取機會。」許雲川叮囑道。 

  凌霄點了點頭，將通訊器貼到了耳朵上，沉默了一下才出聲說道：「我是凌霄。」 

  通訊器里傳來了冷笑的聲音，「凌霄？我沒想到你還真敢來。」 

  凌霄說道：「沒什麼敢不敢的，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倒是你，我勸你儘早收手，放下武器向警方自首。你的好兄弟田偉就有自首的覺悟，你也應該有。」 

  「我不相信他會自首。」 

  「可他自首了。」凌霄說。 

  「等下他來了，我會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他是自首，出賣了我，我會殺了他。如果他不是，是被人陷害的，我就會為他討回公道。」巴山的語氣有些猙獰的意味。 

  「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這裡嗎？放下武器，向警方自首才是你的唯一的出路。」凌霄繼續勸導著巴山。這倒不是他真不想巴山死，而是就在他和巴山通話的時候，蔣興漢就在他的旁邊一直用口型提醒著他拖延時間。他要拖延與巴山說話的時間，總不可能讓巴山去死？ 

  「不要再跟我提什麼自首！」巴山兇狠地道：「你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我要的東西必須給我準備好，田偉也必須釋放。姓凌的，你告訴你身邊的那些警察，別妄想突擊，只要他們敢，所有的人質都得完蛋！」 

  「我會轉告他們的，你別激動，你別激動，有話好說嘛。」凌霄假惺惺地勸著他。 

  「少跟我來這一套！半個小時候，你跟田偉一起上來，我要和你面對面地談談。」巴山冷笑地道。 

  「面對面地談談？我們就這樣談不好嗎？面對面地談，我看還是算了，沒那個必要。」凌霄說。 

  巴山冷冷地道：「這可由不得你，你要是不來，每五分鐘我就槍殺一個人質！」 

  「喂，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固執呢？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面對面地交談呢……喂？」凌霄的話還沒有說完，巴山那邊卻掛斷了電話。 

  凌霄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將通訊器交給了那個警員。 

  許雲川說道：「凌霄，如果情況沒有好轉，到時候……恐怕就只有你上去跟他談談了。」 

  凌霄搖了搖頭，「我上去又有什麼用呢？我又不是警方的談判專家。」 

  柳潔也說道：「是啊，許廳，那個巴山受了田偉的指使要暗殺凌霄，凌霄上去會很危險的。」 

  黎倩也說道：「是的，這是田偉自己交代出來的，那個巴山擺明了是要殺凌霄，怎麼還能讓凌霄上去和他談呢？」 

  「夠了！你們是誰啊？那個部門的？」許雲川的臉頓時黑沉了下來。 

  柳潔和黎倩頓時噤聲了，她們兩個都是小小的三級警司，跟許雲川這樣的廳級幹部比起來那簡直是差了天遠了。在許雲川這樣的廳級幹部面前，她們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份，更別說是發表什麼意見了。一個很殘酷的事實就是，只要許雲川一句話，黎倩和柳潔就可以去交警部門報到，頂著烈日在大街上開罰單。 

  蔣興漢趕緊說道：「你們兩個多什麼嘴？一邊待著去。」 

  看上去是在訓斥下屬，但實際上是一種保護。柳潔和黎倩可不笨，跟著就閃到一邊去了。 

  蔣興漢又陪著笑臉說道：「許廳，不好意思，她們是我的人，疏於管教了，回去我狠狠地批評她們。」 

  許雲川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喜怒之色，他看著凌霄，淡淡地道：「凌霄，希望你考慮一下，這可是關係著十幾條人命的大事情啊。還有華芳市長，她是一個好市長。我覺得，你應該挺身而出，我們民族不是有見義勇為的美德嗎？我希望能在你的身上看到這種美德的體現啊。」 

  凌霄也不動聲色。他心裡卻清楚得很，這個許雲川正在激他，想讓他去跟巴山面對面地交談。這個許雲川不是不知道巴山想殺他，只是他的生命在許雲川的眼裡，恐怕跟菜市場上的一隻雞或者是一隻鴨差不多？許雲川這種領導人物，最擅長的就是犧牲別人來換取他自己的利益了。許雲川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這種事情還做少了嗎？ 

  「我考慮考慮。」凌霄說道。他的心裡其實早就考慮好了，要去，你自己去！ 

  「嗯，那就好，儘快給我一個答覆。」許雲川就說了這一句，又向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走了過去。 

  那群特警都穿著防彈衣，拿著武器和一些專業的用具，比如防彈盾牌，撞門槌什麼的。還有一個是負責排爆的，他的身上穿著非常臃腫的排爆服。不難看出來，警方已經在做行動的準備了。 

  「但願他們能提前幹掉巴山，那樣的話就用不到我去跟巴山談判了。」凌霄的心裡想著。 

  黎倩和柳潔又走了過來。 

  黎倩不知從哪找來一聽元氣湯，她遞給了凌霄，「渴了？喝點你自己生產的元氣湯，提提神。」 

  凌霄也不客氣，接過那聽元氣湯就喝了起來。現在元氣湯已經成了西部地區賣得最火的飲料，學生群體愛喝，辦公室的白領也愛喝，甚至是街頭小販和民工也都愛喝，這讓他覺得有成就感。 

  「你可別那麼傻，不要聽許雲川的忽悠，你要是去和巴山談判，你會很危險的。」柳潔對凌霄說道。 

  同樣的事情她已經提醒好多次了，但凌霄卻一點也不覺得她啰嗦什麼的，反而覺得暖心，他笑了笑，「你看我有那麼傻嗎？沒事，我不會聽他的忽悠的。」 

  黎倩也說道：「就是，那個巴山的目的根本就是殺你，你就算是去了也於事無補。」 

  柳潔壓低聲音說道：「要不，你悄悄離開，要是許雲川問起，我就說你公司有緊要的事情，你趕回去處理了。」 

  「我要是這個時候走了，許雲川肯定拿你們兩個出氣。反正還有一點時間，我看看情況再說。」凌霄說道。柳潔和黎倩那麼為他考慮，他也要為她們考慮。他要留下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親眼看著巴山和田偉完蛋！ 

  「你呀……」柳潔嘆了一口氣，但她知道凌霄是為她和黎倩考慮。 

  「對了，你們喜歡什麼顏色呢？」凌霄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什麼跟什麼啊？」黎倩一頭霧水的樣子。 

  「內衣的顏色啊，紅色還是紫色？白色還是黑色？」 

  黎倩，「……」 

  柳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