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得辛苦的公主

  「看來，你今天唇蜜並沒有多塗。」易烊千璽半開玩笑地說。 

  雪莉雙手並著，支在大理石做的陽台上，身體向前傾。贊同地點點頭，道：「你今天就沒機會給我擦多餘的唇蜜了。」 

  二樓陽台上兩個人風輕雲淡地聊天，即使是二樓，距離地面也接近七米了，倒是很像一個觀望台。 

  「覺得你那件衣服漂亮嗎？」雪莉問。 

  「很好。」易烊千璽道，話鋒一轉：「我竟然不知道公司那麼有錢……可以就這樣請到你為我們設計服裝。」 

  「不多不少，我的底線。」雪莉說道，「如果不給你們，就這樣賣出去的話，能得到不少於三倍的價錢。」 

  「那豈不是入不敷出，你虧了。」易烊千璽煞有介事地說。 

  雪莉笑了兩聲，聲音如清冽的醇酒，道：「罷了，還你個人情，看在你處處維護我的份上。」 

  「這樣也可以嗎？」易烊千璽皺皺眉頭，笑著假意問道。 

  「別忘了，你們穿著那套衣服去賺錢，到最後不還是進我的口袋。」雪莉像是好笑的看著他。 

  「……」易烊千璽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像是在仔細算賬：「合著……我們其實是為了一件衣服把自己賣給你，幫你賺錢。」 

  雪莉不言，閉著眼睛點點頭。 

  易烊千璽看著她現在悠閑的神情，笑出來。 

  「笑什麼？」雪莉問。 

  易烊千璽不回答，轉問道：「那一巴掌疼嗎？」易烊千璽看著她的臉問道。 

  「他是第一個敢動我的人。」雪莉說，「勇氣可嘉。是這個詞語沒錯吧……」 

  「沒錯。你的中文很好。」易烊千璽看著她，她的眼神里沒有任何雜誌，光線好像被吸收進了她那雙黑瑪瑙一般的眼睛里，熠熠生輝，「別怪他——雖然我知道這對於一個人來說很難……好吧，我有一點強詞奪理……」 

  「當你在一張木板上釘下一個釘子，即使把釘子拔了，那個痕迹還在。」【法國諺語：道歉並不能改變一個人受過傷害的事實，也不能癒合疤痕。】雪莉直起身，看著他說。 

  「是我強人所難了。」易烊千璽有點抱歉地說。 

  「風景還是你一個人看吧，我看膩了。」雪莉轉身，易烊千璽僵在原地。 

  樓下傳來鋼琴聲，純熟的指法，除了Kron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love　is　blue。」【藍色的愛，又譯為：愛是憂鬱。原來出自法國，樂曲作者是安德列·帕普（Andre　Popp1968年，經保羅·莫里哀的推動，《愛是憂鬱》成為世界最流行的愛情歌曲之一，世界各地都流行和喜歡這首情歌，除了它的誕生地法國。】雪莉聽著讓人如痴如醉的旋律，倚在螺旋樓梯上。 

  曲畢，Kron看著鋼琴，嘆了口氣：「法國人都不喜歡這首歌，可是卻誕生在法國……」 

  「是啊……想聽我拉小提琴嗎？」雪莉話鋒一轉，問道。 

  Kron只道：「小提琴也剛調過音，來試試吧——With　pleasure。」【我的榮幸。】 

  「Lyphard　Melodie。」【星空。】雪莉拿起小提琴，聲音從指間流出，圓潤優美，Kron和她合奏鋼琴。意境非凡，讓這首憂傷的樂曲，變得不一般，不再那麼孤單，而是帶著淡淡的思念之感。 

  王源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背對著自己，沉醉在音樂中的女孩。 

  一隻手在樓梯扶手上打著節拍，一隻手撐著下巴。 

  王俊凱在二樓走廊終點看著王源的動作，心裡莫名一陣惱火，但是立刻止住。 

  我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因為看到王源痴迷地看著雪莉？一定是這樣，明明是那麼自私的人，卻那麼吸引人的目光，我肯定是瘋了！ 

  王俊凱又莫名對自己惱火不已。 

  「小凱，幹什麼呢？」Lisa姐看著緊皺眉頭的王俊凱。 

  「沒事兒……」王俊凱立刻回神。 

  「牆上的照片真可愛，對吧？雪莉小姐這樣的人，不做藝人真是可惜了！」Lisa姐感慨道。 

  王俊凱看著牆壁上那些照片，天生就長得好，被當做公主一樣呵護，穿漂亮裙子，拿漂亮娃娃…… 

  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抱著她去醫務室的時候，那樣蒼白的臉…… 

  她活得很辛苦不是嗎？即使是個公主？ 

  心裡好像被人揪了一下，但是，牆上的照片，卻讓他忽略了這樣小小的感覺。 

  ——王俊凱在多年以後知道了一件事：有時候晚了一點，就永遠都跟不上了。明明對她有感覺的……【可是那麼多悸動，卻永遠是錯過……】我不怕上帝給我的時間不夠，不夠讓她在這個世界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