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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試探

  距離清醒過來也不過一時半刻,趙府中各院的姨娘小姐便聞風來探訪,只趙瑾言都以病未痊癒為由拒絕了。


  歷經此間種種,又回到一十三歲,她雖表現如常,心裡卻還是震撼的。


  永樂二十三年的趙家,正是繁華之時。


  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她的娘親正是在這一年裡心悸而死。


  趙瑾言不由的捏緊了帕子,想起方才母親見自己醒來之時竟然喜極而泣,她的心裡也不由得打起了小鼓,母親對自己向來是如同對陌生人一般,不,比陌生人還要生疏,卻在猝不及防之下讓她看到了這場景。


  更加堅定母親定然是愛自己的,只方式有所不同吧。


  想通了這一點,趙瑾言如同吃了蜜一般,蒼白的小臉上浮出一抹笑來,只看得如玉一愣。


  「小姐總算是高興一點了。」如玉很是欣慰的說道。


  這時有人進來說:「小姐,容小姐求見。」


  如玉瞧著自家小姐尚且蒼白的面容,不由得提議道:「小姐尚未痊癒,不如……」


  卻被趙瑾言一口打斷,「讓憐兒進來吧,不,我出去。」


  這可把如玉嚇壞了,「小姐,您病還沒好。」


  「我知道。」如此淡淡的三個字,便意味著這一去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如玉自小就服侍在趙瑾言的身邊,自是了解的,也清楚自家小姐同這容小姐的交情,是以本來可同方才打發其他人一般一併打發走的,卻前來通傳一番。


  若這容小姐真心待小姐還好,可她總覺得這人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般單純,可是小姐喜歡。


  卻還是要盡婢女的本分,「小姐,您從高台上摔下來之前便是同這容小姐在一起的。」


  趙瑾言拍了拍如玉的肩膀,「我曉得,你且拿來披風,隨我一同去吧。」


  如玉道是。


  眼見著趙瑾言從綺夢居里出來,容憐兒立馬迎了上來,拉住趙瑾言的胳膊道:「這些日子見不到趙姐姐真是想死憐兒了。」說罷嘴鼓起,倒是可愛極了。


  趙瑾言笑著應是,卻是從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姐姐當真要同憐兒在這外面,你的身體使得嗎?」容憐兒很是擔憂的問道。


  「使得。」趙瑾言剛說罷便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容憐兒的眼睛有幾分躲閃,「要不姐姐還是回屋吧,在屋裡憐兒還是可以陪著姐姐說話的。」


  「不,」趙瑾言看向遠方,「我想去那裡,站得高一定看得遠、看得多。憐兒,你說對嗎?」


  「呃,對。」容憐兒看向趙瑾言指向的地方不由有幾分怯步。


  如玉不由焦急,「小姐剛醒來怎麼能去那風大的地方,更何況您便是從那地方摔下來的,如何再去?」


  容憐兒也立馬道:「對,那地方不吉利,這府里這麼大,姐姐再尋一處別的地方也使得。」


  「可我想去,同憐兒一起去。」


  容憐兒聽罷只得勉強的笑笑,心裡卻覺得古怪,總覺得今日的趙瑾言同往日的趙瑾言有些不同,明明沒說什麼,卻讓她覺得害怕。


  走到高台底下的時候,趙瑾言停下步子,「如玉,你留在這兒吧,我想同憐兒單獨待一會兒。


  憐兒,你說可好?」


  容憐兒也只好將婢女留在這下面,隨著趙瑾言一同上去。


  這台階共是九九八十一節,若從上面摔下來,該是比死無疑的,趙瑾言的唇角忽然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憐兒,我同你也相識有十一載了吧。」


  容憐兒本神遊天外,乍一聽見這問話,不由算到,是有十一年了。


  「姐姐便是在這蘇州出生的,只你身份高貴,這蘇州的人大多是不敢同你一起玩的,也就……」


  「也就一個你了。」趙瑾言介面道。


  容憐兒也不由得會心一笑,「我本是州府家的小姐,在這蘇州城裡也是獨一份的,自是不在乎身份這樣的虛事,只後來,唉,不說也罷。」


  後來容夫人母家逐漸破落,漸而容夫人便失了寵,更因未能誕下男兒被貶為姨娘,而這容大人轉身便娶了親戚家的表妹,連帶著容憐兒也失去了往日眾星捧月般的生活,更淪為蘇州城的笑柄,試想又有哪一家小姐從嫡女淪為庶女?


  容憐兒自然是不甘的,趙瑾言一直知道,這事換做誰誰都不能甘心。


  可萬萬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會將手伸到她的身上來。


  「可我一直都當你是好姐妹的。」趙瑾言本就病弱的身子,上完這台階已是累的氣喘吁吁。


  容憐兒后一步上來,「我也是一直都當姐姐是親姐姐的。」


  「是嗎?」順著這台階往下看,整個趙府盡入眼底,「所以將『親姐姐』推下這台階是你該做的?還是你根本就想讓我死呢?」


  趙瑾言很是輕柔的說道,就像是在閑談一般,容憐兒臉霎時變白,「趙姐姐,你說什麼呢,憐……憐兒哪有?」


  「沒有?」趙瑾言又問道。


  「沒……沒有。」容憐兒還是反駁道。


  就勢坐到台階上,趙瑾言笑道:「想想就不應該,我同你沒有仇更沒有怨,你要我死這有些說不過去。」


  容憐兒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吶吶不語。


  趙瑾言歪頭,「難不成我們有仇?」雖語氣輕柔,卻意外的讓容憐兒覺得有咄咄逼人之勢。


  「當然不是!」容憐兒不是傻子,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反駁。


  「要不然就是你嫉妒我。」趙瑾言自言自語道。


  又問容憐兒:「是嗎?

  我要聽真話。」


  「是……是有些。」


  還算是誠實,趙瑾言賞以讚許的目光,「可僅僅是嫉妒卻還不至於讓你想讓我去死。」


  容憐兒躲閃的目光瞬間裝上趙瑾言犀利的目光,那裡沒有疑問,沒有探尋,有的只是篤定。


  前襟又被趙瑾言猛的扯住,「你既讓我從這台階上滾落下去,那我如今也將你推下去,才算得上是一報還一報,正好平了。你說是嗎?」


  她本就是在台階上坐的,這一扯使得容憐兒整個身體都懸浮在半空中,只兩隻腳一前一後的踩在上下兩個台階上,看上去危險極了,而身臨其境的容憐兒也真的是怕極了。


  「不,趙姐姐,你不可以這樣做,老爺他不會原諒你的。」


  眼睛幾乎要眯成一條縫了,又瞬間迸發出一道精光來,「什麼老爺?哪個老爺?可不要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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