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萬:
然而趙紫瓊到底心裡藏不住話,加之本來就不喜她這份作態,便道:「我問你了嗎,當真是上趕著要跪舔人家呀,你能得到什麼?」
「我……我沒有……」趙荒蕪吶吶開口,有些期待的望著趙瑾言,趙瑾言卻閉目凝神,未再搭上這個話頭。
趙荒蕪見她恍若未聽見一般,趙紫瓊又太強勢,只得閉了嘴,眼裡卻有一絲不甘。
趙紫瓊自覺無趣,便望向了窗外。
到了寶玉樓的時候,正是生意最多時,不過蓮姨娘同趙瑾言姐妹三人剛進了樓里,便有人領著她們上了二樓。
畢竟,這寶玉樓也是趙家的產業之一,老闆的家眷來了,能不熱情些?
閣樓外還是昏暗一片,唯到了裡面,卻是眼前一亮,各色珠寶呈在眼前,能將人的眼給耀花了。
那掌柜的也跟著過來,「不知小主子來臨,有失遠迎。」這卻是對著趙瑾言說的。
蓮姨娘本欲上前的步伐一頓,有些尷尬的笑笑。
趙瑾言含首致意,「掌柜的每日里事物繁忙,瑾言卻因這些小事來煩擾你,哪裡還敢計較這些?」
算來趙瑾言十三歲前甚少出門,這些人都知道趙家有個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嫡小姐,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兩日里正是她風頭盛時,外面關於這位趙小姐的傳言應有盡有,卻大多不好,更是沾上了「善妒」這樣的名聲,再經此時一番對比,進退有度,自是驚為天人,這氣度,便是有些男子也比不得的。
當下滿滿稱讚,趙瑾言只從耳邊過,不留絲毫,這些話你只聽聽就好,作不得數的。
又經一番介紹,方才曉得因為提前知道趙家幾位主子要來這兒,便將店裡各種各樣的首飾皆挑了來,還有許多未曾擺到檯面上的新樣式,自是讓人眼花繚亂。
這要說最為不客氣的,當數趙紫瓊了,這既是她趙家的店鋪,自然這裡的東西也是隨便她挑的,趙三小姐只恨不得全都給裝了去。
與之相反的則是趙荒蕪了,她其實也很喜歡,卻只看著,沒有上前。
蓮姨娘看罷笑著道:「五小姐儘管挑了,這可是老爺允了的。」相比於太過精明的趙瑾言,還有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趙紫瓊,蓮姨娘覺得,還是這位五小姐最為順眼些,起碼好把控?
趙瑾言也給予她肯定的眼神,趙荒蕪便安心挑選了來,卻也適可而止,趙瑾言只有些欣慰的笑笑,總歸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雖然趙荒蕪不曾記得,不過她心裡對她的期望總是高些。
目光不由得轉向架子上的一把配劍,它在高處,去時還需上幾節台階,趙瑾言未曾多言,就踏了上去,那掌柜的忙提醒道:「二小姐且小心,那可不是普通的裝飾的劍,那是把玄鐵重劍。」
她聽了,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曉得了。」就一把從劍殼中給拔了出來,依她如今這小身板,拿著這把八十斤重的玄鐵,無疑很困難,然而她卻近乎於直拗般的舉著它。
「小姐當真慧眼識貨。」掌柜的在後面跟她解釋著,「這把劍可是當年溫公子十五歲時溫將軍贈與他的成人禮,也就是在那成人禮上,溫公子以十五歲瘦弱之軀,拿著這把八十斤重的劍當場武了一套劍法,見者無不讚歎。」他說罷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分明沒有見過,卻仿若見過一般。
「這樣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流落到了這裡。」不消掌柜的說,她也知道這把劍的故事,不然這麼多的金銀珠寶,她怎麼就注意到這把劍呢?
掌柜的聞言就有些興味了,「是溫大人暫時放到這裡的。」他初時也不懂,到今日才頓悟,合著溫大人是借著他的地方,來傳情呢。
「那便是這物事不外賣了?」
按說該是這樣的,不過他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爐火純青的,便斟酌著說道:「別人要自然不行,不過二小姐若想要還該是使得的。」
「哦?」趙瑾言復又將它放到了架子上,走到趙紫瓊面前,「三妹可喜歡那把劍?」
趙紫瓊不假思索便道:「不喜。」她向來喜好那吟詩弄畫的文人,對這能夠傷人的物事兒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趙瑾言又問:「五妹,你可喜歡?」
趙荒蕪有一絲迷茫,又甜甜笑道:「二姐喜歡我就喜歡。」原她也是見過那傳說中的溫大人,就是自己眼裡嚴厲的父親也需得臣服於他,自己便帶了一絲仰慕,想著若能跟在這樣的人的身後,怕是自己也會威嚴許多,只是她到底不敢說自己喜歡,便只能借了二姐來。
有些意料之外,趙瑾言溫柔的說道:「不用管我,你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了。」
「不是這樣的……」她想說她是喜歡的,卻沒說出了口。
門卻被一股猛力給推了開來,只覺得面前有一陣風而來,趙瑾言幾乎未曾思考便又重新踏上了台階,再袁思寧還未趕來之前先將那把劍給取了出來,握在手中。
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趙瑾言對自己的直覺有些心驚,便見袁思寧有些仇恨的瞪過來,「它是我的,你給我!」
趙瑾言看看自己手中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才看向袁思寧,「袁小姐莫不是眼瞎?」
「什麼?」待反應過來之後袁思寧羞惱道:「你才瞎呢,你手上的那把劍可不就是我大哥哥的,我當然要替大哥哥好好保存,免得它被某個別有用心的女人給搶了。」
如此強詞奪理,像是袁思寧一慣的風格,不過趙瑾言卻不打算同往常一般置之不理了。
「袁小姐既然知道它是你大哥哥的,又是否知道你大哥哥將它給了我?」
「胡說!」
「看,你連這點都不知道,還自詡要給人家保管?」
「閉嘴閉嘴!大哥哥不可能會給你的,這可是大哥哥的父親給他的!」
「所以才能當了我們的定情信物。」
袁思寧立於低處,赤眼看她,咄咄逼人,卻在氣勢上就低了一截。
趙瑾言立於高處,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胡鄒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