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族
在另一個未知領域中,黑暗籠罩著大地,暗淡的光映射出一片昏沉的景象。山川、河流、草木,甚至是生活在這裡的野獸怪物,也都是一片壓抑的暗色調。
沒錯,這裡就是黑暗星球——萊姆奎克(lamquick)
王所在的城堡【靈】就修建在北半球一片開闊地上,其他所有的城市和建築,都圍繞著這座城堡修建。而遠離靈的地方,被稱為【遺忘之地】,基本上沒有人生活在那些地方,就是有,也是那些被流放的罪人或喜愛清靜的隱士。還有,各種恐怖的惡魔。
布蘭特的「父親」,暗族之王安雷薩坐在這座城堡的地下深處,已經有幾百年了,地表宮殿內外都有精英把守,並設有無數關卡和重重機關,外人想要進入地下深處見到安雷薩簡直堪稱天方夜譚。
此時,所有暗族的首領們都齊聚王宮宮殿,召開一年一次的軍事會議。
大廳內所有的人圍成一圈看著中央的透明圓球,這個巨大的通訊珠要比阿列克斯手中的要大幾十倍。在通訊珠的另一端,年近三百的暗王安雷薩坐在地下深處的王座之上,已經顯露出疲態,聲音也是蒼老無力。在他身邊,站著一位年輕人擔當發言人,這是近幾年考慮暗王的身體狀況,為了保證軍事會議正常舉行才特別設立的。
「王,您看上去狀態不太好,這會議我看推遲幾日再開吧。」說話的是大督軍杜塔爾,除了宮殿的精英衛隊,所有駐紮在靈周圍的共計六十萬軍隊,全部都聽命於他。在暗族,他的官職並不是最高的,但他手中的軍權,卻是最大的,連王都望塵莫及。所以當初安雷薩在選擇大督軍這一要職的時候,考慮了很久,最後才敲定了人選。而從這幾年的情況來看,他的選擇是對的,杜塔爾很忠心,也很稱職。而且從身材來說,杜塔爾高大魁梧,肌肉發達,四肢健壯,孔武有力,和他的身份也十分協調。
「無妨……今年的會議不同以往。咳咳,我有些重要的話……要說。」
聽到安雷薩這麼說,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布蘭特……有消息了嗎?」
聽到安雷薩說起布蘭特三個字,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十三年來每年的軍事會議暗王子的事情都成為了越不過的坎,大家都把目光轉向了杜塔爾。
「額……王啊,您也知道,這十幾年我們從來就沒間斷過對暗王子下落的追查,不過……一直沒什麼進展。五年前阿列克斯大人失蹤,恐怕也與這事有關。興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那小子帶回來。」
「天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事我看咱們著急也沒用,還是相信阿列克斯大人吧。」
「呵呵,相信一個失蹤的聖族叛徒,大將軍的妙計果然不同凡響啊。」
說話的是暗族空間操縱者圖卡,此人向來說話刻薄,目空一切,喜歡搬弄是非,十分招人討厭。他和時間操縱者阿列克斯並稱為暗族雙柱,在暗族的地位僅次於王和大主教,要比大督軍位高一級。但阿列克斯卻是暗族的元老級人物,在暗族第一位王上任的時候他就掌握著時光之輪,也憑藉著這件神器,阿列克斯得以獲得永生,從而一直擔任時光操縱者,到現在已經幾千年了,在暗族中深得民心,擁有很高的聲望。而圖卡在暗族中卻是小字輩兒,上任只有短短7年的時間,儘管時間這麼短,但他還是出色的博得了所有人的厭惡,可見他的為人。尤其是耿直的大督軍,向來與他不和,但傳聞5年前兩人私下曾秘密地發生過一場戰鬥,結果以杜塔爾慘敗收場。這讓所有人不禁對這個圖卡刮目相看,原本以為圖卡不顯露實力是因為他根本沒實力只會耍嘴皮子,沒想到其實是深藏不露,沒人知道他到底厲害到什麼程度,所以即便平時被他惡語相向,大家也只好忍氣吞聲,不做爭辯。
「你這話,什麼意思?!」雖然是圖卡的手下敗將,但杜塔爾是唯一一個不畏懼圖卡的人,也許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清楚圖卡實力的人吧。
「追查暗王子下落的重任,可是暗王親自託付給你的,十幾年過去了,音信全無。那阿列克斯不過是聖族叛逃到我們這裡的人,這次失蹤說不定就是再次叛逃,能不能回來還不一定,你把追查的希望寄托在這麼一個人身上,是不是打算推卸責任啊?還是說,你壓根就不打算暗王子能回來,好讓你自己能夠繼承王位?」
「你……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哼哼,別忘了,我是空間操縱者,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暗族空間的事兒你能瞞得過我?王,我有事情稟奏。」
「講。」
「我前些日子感知到北遺忘之地發生異樣,便傳送過去一看究竟,結果我在一片群山的山澗處發現我們的大督軍居然在那裡儲備、飼養著大量的毒鱗獸,大約有三千餘只,毒鱗獸可是禁獸,按照暗族的規定,只要擁有毒鱗獸,哪怕只有一隻都是死罪。大督軍,你作何解釋啊?」
「你……遺忘之地是我駐紮管理的地方,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監管了?你這是越權!」
「哼哼,越權?我乃是空間操縱者,只要在暗族的空間中,不管你是天上地下還是水裡,都是我的管轄範圍,我什麼地方越權了?要不是你的毒鱗獸獸性大發,發生了集體暴動,恐怕到現在我還不能揭露你的造反陰謀呢。王,請您立即下令將這反賊拿下。」
王的臉色很難看,他看了看杜塔爾,只見杜塔爾此時暴跳如雷,恨不得殺了圖卡。安雷薩嘆了口氣,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件事呢,怨我,是我讓督軍這麼乾的。」
「啊?!」殿內一片嘩然,唯有圖卡神色鎮定。
「二十年前……我就秘密讓督軍把一直關押在監獄里的一對兒毒鱗獸取走,帶到深山中去飼養繁殖的。我的目的,就是為了兩年後的今天。」
「王,您這是什麼意思?」眾人不解。
安雷薩又是一陣咳嗽,身上已經泛起了陣陣黑霧,一旁的發言人連忙遞給了他一杯水,並代替他進行解釋。
「其實王剛才所說重要之事,就是從今天起,暗族全軍進入備戰狀態,擇日開始進攻聖星索達列斯(sodaless)。」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一般在大殿內炸開,除了督軍,其他所有的人無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星和聖星從古至今大大小小打了近千次戰役,全部以暗星失敗而告終。聖星在暗星的人心裡就是一種不可戰勝的存在,因此暗族已經有五百多年沒人提出過與聖星開戰了。雖然大家有耳聞這任暗族之王安雷薩是個好戰之人,有意再次發動戰爭,但真當他把戰鬥部署秘密布置好,然後在今天把一切都公佈於眾的時候,大家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
「王,萬萬不可啊!」一位保守的長老走出來說道。「我們和聖星打了這麼多次仗,沒有一次能夠獲勝,聖星每次戰勝我們都說不再追究,我們應該珍惜這種和平才是啊。」
「哼,愚昧無知,你以為聖星的人真的這麼好脾氣么?他們不打過來,是因為他們聖星內部王族和其他部族自古就有矛盾,直到上一次開戰他們還沒有統一戰線。聖族不能同時應付這兩股敵人,所以只能把我們逼回來,沒有精力反擊。但,一旦哪天聖族擺平了其他部族,統一了聖星,那到時候他們不找我們算賬才怪呢!那我們可就陷入被動了。」
大督軍深知其中的利害,在不明其中事理的長老們阻礙安雷薩的時候,他必須站出來力挺王的決策。
「但此事還是操之過急,王對這件事到底有多少把握,到底有沒有具體的作戰方案和計劃,我們都不得而知。」
「暗王為了不讓百姓恐慌,也為了減少阻力,因此瞞著長老們私下先做著準備,想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大家。對於這場戰爭,暗王和大督軍早就商定了一整套計劃,會議結束后我會將這次的作戰計劃完整地發送給各位。大家完全不必擔心,這世上也許有一頭毒麟獸無法戰勝的敵人,但在三千頭毒麟獸的腳下,任何種族都會被踩得灰飛煙滅。」
「可這正是我們擔心的地方。毒鱗獸自古就是兇猛無比的禁獸,一旦憤怒,敵友不分,根本無人能夠駕馭的了,歷代的王都將它囚禁在這裡的監獄中,並且保持數量只有一公一母兩隻,就是這樣我們還有幾十個獄卒先後因為不慎被襲擊而喪生,幾次差點被它撞毀鐵門逃生。如今,可是3000餘只啊!剛剛圖卡不是還說它們在山澗里發生暴動么,恐怕連大督軍也駕馭不了這些畜生吧?要是把它們投入戰場,萬一它們不受控制,倒戈相向,我們大軍豈不死得更慘?」
長老們和各位將軍們不禁認同地點點頭。
「看來,大家和這位長老有相同的顧慮,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現在的毒鱗獸已經可以被馴服而且為我們所用了,圖卡所說的暴亂,據暗王了解只是故意激起它們獸性的戰鬥力測試而已。這二十年以來,我們一直有一位能人擔當毒鱗獸訓練師,她熟悉這些畜生的習性,甚至可以與它們用獸語進行語言溝通,從而讓這些野獸臣服。今天大督軍把她也帶來了,大家認識一下,進來吧,索妮卡。」
眾人齊刷刷地回頭,只見身後的大門口緩緩地走進了一個女人,大約30來歲,膚白如玉,沒有一絲血色。相貌精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誘惑之美。她慢慢地走到了通訊珠前,單膝向安雷薩下跪。
「野獸主宰——索妮卡拜見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