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九章 紅色的眼淚

  李彥早已突破了聚力之術第二層境界，除了力量有了質的飛躍之外，也伴隨著靈覺的提升，他的靈覺要比陽天這樣沒有修鍊過聚力之術的人敏銳的多，所以在李彥發現那隻鹿的時候，陽天還懵懂無知，還在為那隻鹿苦苦的尋找。


  陽天順著李彥的手指看去，只見前方樹林掩映之處依稀有一隻鹿在悠閑的吃著樹葉，還不時的警覺的四處看看。


  他兩眼放光，情不自禁的就要抬步向前接近。


  李彥趕緊伸手阻止，然後輕聲說道：「你等著，讓我來！」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把它驚跑了，它的警覺性很高，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被它聽到！」


  李彥把手中的戈遞給陽天，使勁握了握剛做好沒多久的標槍，說道：「沒事，你放心，就瞧好吧！」


  說罷，他就去一條靈巧的蛇般向目標潛去，速度很快，卻沒有半點聲響，密集的樹林枝椏都沒有碰到。


  很快，他就接近了那隻鹿，距離他還不到五十步。這個時候，只見他速度不減，反而速度猛增，只一瞬間，離那隻可憐的鹿還有不到三十步的距離。


  陽天還沒有見過李彥有如此的速度，這讓他驚訝的不行，嘴巴張的比剛才發現那隻鹿的時候還大。


  那隻可憐的鹿好像已經有了警覺，似乎感覺到了有危險向它靠近，它扭頭向李彥看來。


  李彥也發現了鹿的警覺，在它扭頭的同時，他的手也動了。他的手臂早已在奔跑的時候向後拉開，標槍在他的手中緊緊的握著，槍尖向前，時刻鎖定著那隻鹿。


  鹿動了，他的手臂也動了。


  扭腰送胯，肱二頭肌激烈的震顫，標槍離手而出，竟然比離弦的利箭還要快上幾分。


  李彥彷彿都看到了鹿眼中的驚慌，看到了它眼中的悲傷，看到了它對生命的渴望與眷戀，可是已經晚了，標槍已經離手而出，這是他全力擲出的一槍，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所以它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能看到標槍留下的虛影。


  標槍轉瞬及至，在那隻鹿轉頭的那一瞬，它還沒有來的及抬腿的時候，標槍已經就狠狠刺中了它的脖頸。


  標槍穿透了它的脖頸，衝擊力把它帶離了地面，然後又撞到了一顆樹上。


  只留下一聲凄婉的哀鳴和串染紅了李彥雙眼的鮮血。


  李彥走到鹿的身旁，鹿倒在了地上，脖頸里的血順著標槍「汩汩」的流出，它的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眼睛還在大大的睜著，眼神已經暗淡無光，但卻似乎蘊含著一絲哀求，這是它對生命的渴望。它的眼睛里有淚流出，是紅色的。


  不知為什麼，李彥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沉重，這個世界上任何生命都有生存的權利，任何生命都是寶貴的，可是他卻親手剝奪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只為有一頓好的吃食。


  他現在已經是一名軍人，在不久的將來可能還要參加戰爭，還要剝奪更多的生命，讓更多的家庭妻離子散，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他漸漸的定下決心，他一定要讓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都過上辛福的日子，不再擔心有戰爭，不再擔心有死亡，讓他們安靜的享受生命的美好。


  陽天來到了李彥的身邊，他異常的興奮，就像一個勝利的將軍。


  「伍長，您真是厲害，剛才那一投槍比射出的箭還要快，看，這用木頭做的投槍都射穿了鹿的脖頸，我以前用鐵質的槍頭都不能穿透。」


  李彥對陽天笑了笑，沒有說話。


  「伍長，有了這一頭鹿，我們肯定是第一了，在沒有弓箭的情況下，他們了沒有您這樣的本事！」


  陽天還在滔滔不絕的興奮的說著。


  「有了這鹿的血腥味，是不是會引來兇猛的獵物？」


  李彥突然插了一嘴。


  陽天這時才好像想起了什麼，趕緊把標槍從鹿的脖頸處拔出來，抓住那隻已經死了的鹿的後退抗在肩上就走。


  可是，他走了幾步發現李彥沒有跟上，還在原地蹲著沒動，就停下腳步扭頭催促道：「伍長，怎麼還不走？等會血腥味會引來兇猛的野獸的，像老虎、豹子、野豬什麼的。」


  「你不是還打過野豬么？怎麼現在怕了？」


  李彥還是沒有動。


  「可是，我那時是碰到到了，躲不過，沒有辦法才打下的，當時還受了傷，太危險了！趕緊走吧！」


  陽天的臉上充滿了緊張之色，很是焦急。


  李彥還從來沒有見過陽天這樣緊張過，從這裡可以看出陽天打下野豬時所經歷過的兇險。


  「放心，沒有事的，我還從來沒有見你如此緊張過呢！」


  李彥戲虐的調笑他，也沒有忘了給他信心。


  「將來我們在戰場上要遇到的敵人要比野獸危險的多，我們要學會面對危險！」


  陽天這才走了過來，從新把鹿扔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似一副慷慨去赴刑場的模樣。


  雖然他裝作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可他驚魂未定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


  當年那次捕獵野豬的事情至今讓他難忘，雖然這是他多年以來的驕傲，但如果再讓他經歷一次的話，死都不會願意。也就是他崇拜信任的李彥，讓他留了下來，他平靜的眼神，自信的話語讓他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那一次，他被野豬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都絕望了，以為自己要死了，也是他命不該絕，也是他的急智救了他，野豬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被它尖尖的獠牙拱到，如果被拱到，他就真的會死在那裡。就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正前方正好有一棵樹，於是他急中生智，一個急轉彎滾到了一旁，野豬也因為馬上要得到一頓豐盛的晚餐而躍了起來，可是它的目標在這關鍵的一瞬卻躲開了，在空中無法轉向的野豬只好無可奈何的拱到了正面的那棵樹上，如陽天的腰般粗壯的樹一陣搖晃，野豬尖利的獠牙嵌到了樹的身體里。


  野豬這一下真的很用力，因為它追的太辛苦了，它想一次性的解決這個美麗的生命，儘快的享受這頓誘惑力極強的美味的晚餐。所以它的獠牙在樹里嵌的太深了，大樹緻密的紋理深深的卡住了它的獠牙，讓它一時半刻解脫不了它的束縛。


  陽天看到了解決危機的美好的時機，他的武器早已在逃跑中不知丟在了何處，他只能用他的一雙肉拳去解決這頭危及他的生命的野豬。


  一拳，兩拳，三拳…………


  在野豬的尖利凄慘的叫聲中，他不知道打在野豬身上有多少拳，他的拳頭上有了血跡，有野豬的，也有他的，他的拳頭沒有了知覺，他的兩條臂膀麻酥了。


  後來，野豬沒有了叫聲，沒有了氣息，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