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跑的梯子
天色已漸漸明亮,所有的昏暗即將無處遁形!
武警第二小隊階梯掩護前進,椰子樹上的四名狙擊手早已經布置就位。第二小隊剛剛上到駕駛室只聽得「嘣」的一聲悶響,整個船艙發生劇烈晃動。是第一小隊那邊出事了.……
原來,第一小隊也按原計劃從船艙四層甲板進入船體內部。是有人故意埋了鬼雷!第一小隊剛下去的五個人直接被當場炸死,異常慘烈!船體內部本來就煙霧瀰漫,這次爆炸后更是濃煙滾滾,宛如人間仙境。
一聲巨響過後,第一小隊後面的十幾個兄弟一起向船體內沖,爭取先把犧牲的幾位戰友抬出來。可狹小的空間內發生的爆炸,進去的人怎麼會有全屍附在。
杜德康見狀后,馬上從他的指揮車跑出來用對講機喊話:「所有船艙內隊員迅速撤離這艘船,所有船艙內隊員迅速撤離這艘船。」
命令下達后,武警第一小隊、第二小隊隊員迅速向外船體靠攏。
只見兩張金屬大網一下把兩小隊武警隊員網住了,還沒等狙擊手找到金屬網的有效狙擊點,甲板忽然漏了兩個大窟窿,所有被網住的武警隊員一下子掉進了大窟窿里。
幾秒種后兩個大窟窿合上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杜德康頓時氣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自己衝進去把裡面的人救出來!
「杜局長好久不見!」一聲大喊后,從船艙內走出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禿頭的大胖子。此人,個頭很高,重重的橫眉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左臉有一道明顯的刀疤,脖子上掛著一條桃木項鏈,手裡還搓著一對保健球。一身休閑打扮倒像個僧人。
半晌,沒人說話!杜德康的大腦思緒中在尋找著這個人的模樣,似曾在哪見過!
「杜局長,貴人多忘事啊!怎麼?當年的龍武都不記得了?」
龍武1959年出生於湛江市沙古鎮紅旗村,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母親生他那年難產大出血死了,他父親在他七歲那年去城裡買東西出了車禍也死了,龍武只能被寄養在外公外婆那裡。龍武打小淘氣不討人喜歡,一起同住的舅舅、舅媽經常打他,不給他飯吃。所以,龍武從小就很叛逆!
十三歲,龍武離家出走開始「闖蕩江湖」。從小偷小摸到成為湛江市黑惡勢力團伙頭目,龍武經歷了太多太多。這一切也鑄就他變態的人生邏輯,控制欲!霸佔欲!搶奪欲!他想要控制的人都跑不出他的手心!人送外號「五哥!」
杜德康想起來了,當年他調任到湛江市警察局當局長的時候破獲了一起走私大案。一幫人利用國家的法律空子實行螞蟻搬家,從湛江偷來的車拆解分裝運送到香港再組裝走私到國外。其中最大的頭目就是這個龍武,當年差點因為抓捕龍武被龍武手下刺死,所以他說什麼都忘不了這個龍武。
不過,當年以龍武為首的犯罪團伙被杜德康打掉,除頭目龍武外,均一一落網,被盜車輛也追回了大半。杜德康還在思索……
「杜局長,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我的東西我一樣都不要,是我的東西我必須拿回來。你扣了我那麼多的貨,這筆賬怎麼算?你抓了我那麼多兄弟,這筆賬怎麼算?我的好兄弟響尾蛇阿亮為了救我被你們亂槍射死,這筆賬又怎麼算?杜德康,你得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你船上這些兄弟我可保障不了他們的安全!」
看看吧,看看這是什麼邏輯。明明是你龍武等集團成員犯法在先,不遵守國家法律,不遵守道德底線,反倒是龍武這幫人認為他們自己才是正確的,這種扭曲心裡的人往往在社會中危害一方,扭曲事實歪曲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寶貴財富「仁義禮智信」。
「龍武,你住口!你以為你現在在幹什麼?當年就應該抓住你,你知道你當年犯了多少條罪?現在你又出來為非作歹!」杜德康很是激動!
「哈哈哈哈哈,我為非作歹?說你們無能就是了!我今天依然能活著站在這裡,是因為我有兄弟,我也對得起我的兄弟們。」
「龍武,你別太自以為是。如果你對得起你的兄弟就不該讓他們為你賣命,關鍵時刻你自己跑了,多少人因為你家破人亡。你不但走私,還販毒!你現在反省還來得及,主動下來自首爭取政府對你寬大處理。」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頓狂笑:「我跟我兄弟們的事用不著你插嘴,你說說吧咱們倆這筆賬怎麼算?我知道附近有狙擊手,如果我死了下面的幾十個警察一個也活不了。」龍武十分把握站在甲板上,得意的吹著風。
杜德康是幾十年的老警察了,從一名普通民警晉陞到海南省公安廳廳長,他是經過組織考驗的。他跟龍武可謂棋逢對手!
「龍武,事情到這一步了。你說說吧,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
「呵呵,杜局長你真是火眼金睛,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是我的又怎麼樣?你以為那個晉江的小警察還值得我對他下手?哈哈,別做夢了!他只是個魚餌,小蝦米!想見您這尊大佛我不得想想辦法啊?啊?哈哈哈哈哈」龍武,又是一頓狂笑。
「龍武,你真夠陰損的。你敢不敢把其他人放了?咱倆單練?怎麼玩都陪你!」杜德康也被龍武逼急了,準備跟龍武決鬥!
「你?哈哈哈哈,我可不敢我的大局長。哦,不對!錯了錯了,應該稱你為杜廳長。你現在升了么(生了么)。」龍武說完轉臉用狠狠的眼神看著杜德康:「杜德康,我跟你說實話吧。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本來想在海口鬧點動靜,但後來一琢磨,我選擇了三亞。你現在是海南省公安廳廳長,整個海南省出了事你都吃不了兜著走!」
「龍武,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帶著你的人放下武器走出那艘船才是你唯一出路。」杜德康急了!不過,自己的人在人家手裡他也沒什麼辦法。
「杜德康,實話告訴你。指使朴永竣、朴成花兄妹倆殺那個晉江小警察張志斌的是我;帶走張志斌媳婦呂麗鑫的也是我;對那個劉淑琴殺人滅口的還是我,我手下的兩個廢物弄死了劉淑琴的丈夫於成忠,劉淑琴卻沒有死,我正好用劉淑琴做誘餌帶走了張志斌跟那個小妞楊菲,而且我故意放他們走才能把你引出來。不過,你現在知道這一切太晚了!杜德康你要是條漢子,你就自己上來換那幾十個年輕人。哦,不對,是你還有那個三亞的公安局局長吳增雄。你們兩個一起上來換,我只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后如果我看不到你們人影,我就一個一個的殺!殺光為止!」此時,惡狠狠地龍武給杜德康下了最後通牒。
「龍武,你等一下,我有幾個問題問你。」
洪武聽到杜德康沖著他喊話,便站住了腳步。
「那你上來再問吧」說完龍武頭都不回的走進了船艙。
「杜廳,我去吧。裡面危險!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再帶人救我們。」吳增雄用商量的眼光望著杜德康。
杜德康聽完吳增雄的話,擺了一下手嘆了口氣「該來的一樣也走不了,不該來的一樣也得不到。走吧,我們上去!」說完杜德康背著手向船走去,吳增雄什麼也沒說緊跟在杜德康後面。
就這樣,兩個人誰也不作聲走向那艘擱淺的船.……
杜德康、吳增雄兩人從外船體順著梯子爬到甲板上,吳德康大喊了一聲:「龍武,我們上來了」話音剛落,甲板上的閘門又一次打開,杜德康和吳增雄兩人順著打開的閘門掉進大窟窿內,不會的功夫閘門再次關閉!!!
船艙內漆黑一片,吳德康跟吳增雄雖然從甲板上掉下來可身體並無大礙,因為下面有用繩子紮好的網子。可,他們二人根本看不見周圍的一切。
還沒等二人明白過來,這張大網就把二人直接收緊。黑暗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恐懼的,因為你看不到周圍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對於黑暗中的人都是未知的。大網收緊後由上面的垂直起吊裝置把這張大網向一旁緩慢挪動,不多會功夫起吊裝置不動了,網底一下脫離開來,杜德康跟吳增雄直接從網底掉到不高的地面,鞋也被網掛掉了。
二人狼狽的在地上找著自己的鞋,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杜德康用手臂在自己的周圍划拉了一下,他摸到了吳增雄的胳膊,在吳增雄的胳膊上稍微用了一點力。吳增雄馬上會意,也不找鞋了。兩人背靠背的湊在一起坐在地上,等待著所有的未知。
一陣腳步聲過後,走到他二人跟前的是幾個壯漢,用手銬將他二人反手銬住,頭上蒙住了頭套,兩人被這幾個壯漢從地上拎了起來。
突然,燈亮了!可杜德康跟吳增雄二人只能感覺有些許的光亮透過頭套反射給他們,接下來幾個壯漢不由分說的將二人帶走。杜德康、吳增雄兩個人都已經五十多歲了,雖然大半輩子過來見過不少的大風大浪,可這麼粗魯的對待他們倆還真沒有過。兩人也不多想,跟著走吧……
二人在船艙內稀里糊塗的跟著幾名大漢左拐右拐的來到了一個地方,停住了腳步。
杜德康只穿了一隻鞋,另一隻沒有找到,而吳增雄則乾脆穿著襪子鞋是徹底找不到了,二人雙手被人用手銬銬住,衣服窩窩囊囊都沒辦法整理。
不過會的功夫二人的頭套被摘掉了,室內明亮的燈光下二人的眼睛著實不是很舒服,兩人同時閉上雙眼再一點點慢慢睜開。
只見龍武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年輕人,剩下的人都七扭八歪的站在旁邊,只有帶他們進來的四位大漢筆直地站著。
「龍武,這個年輕人是不是陸濤?我聽我們的警員說他不是已經被炸死了嗎?」
「哈哈哈哈哈」太師椅上的兩人狂笑不止「那是演給傻子看的」說完龍武擺了一下手後面有個人馬上遞過來一個手臂的假肢。「你們說這個啊?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頓狂笑「你們太天真了,這麼多年的警察白乾了」
龍武站起了身「給你們倆隆重的介紹下這是我乾兒子陸濤,美國耶魯大學化學系研究生。怎麼樣?老杜,沒想到吧?」龍武得意的笑了笑。
吳增雄聽到這話心裡一驚,他想到早上在辦公室的情景。張志斌、楊菲、呂麗鑫三人狼狽的回到警局,陳訴他們三個經歷的所有過程。這其中就有張志斌跟這個陸濤發小的關係,他想到了!南灣猴島案張志斌兩口子被第一個攻擊的原因就是陸濤,而策劃整個過程的應該是老奸巨猾的龍武。
「杜德康,你個王八蛋。」龍武收起笑容,臉上馬上漏出兇惡。上來對著杜德康的胸口窩就是一記窩心拳。打的杜德康連嘔不止,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雖然龍武年紀也五十開外但龍武身高體胖加上力氣大手重,這一拳打的杜德康差點沒休克。杜德康手被銬著倒地抽搐用力的倒著氣。
「龍武,你有話說話,如果你想報仇就給我們來個痛快的。」站在一旁的吳增雄急著說到。
「呦,這還一位呢啊,讓你多嘴!」洪武對著吳增雄的左腮就是一記上勾拳,直接把吳增雄撂倒!
「你再多嘴一個?兩個王八蛋,吞了我那麼多貨,抓我的人殺我兄弟,害的我跑路阿富汗坎大哈,我每天跟他媽一群語言不通的人在一起,住破房子,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龍武依然漏出兇狠的說「咱們是該算算帳了,哦!對了!我在阿富汗的時候玩起了******,那裡就是販毒的天堂,這你們還不知道吧?」洪武在這句話上把自己的兇惡又收了回來!
「乾爹,跟他們費什麼話,一會讓兄弟們用缸燒兩鍋油給他們倆洗洗不就得了。」陸濤從後面走過來,一臉的陰險看著杜德康跟吳增雄兩個人。
「兒子,那麼干太便宜他們了,而且我留著他們倆還有用。」龍武漏出陰損的微笑看著陸濤,兩個人又是一陣陰笑.……
凌晨兩點鐘,張志斌從病床上突然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做夢了!夢到他身邊的所有人都被陸濤他們抓走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在夢裡無比的痛苦,簡直是絕望!
他一身的汗,並且心臟在用人體能承受的最快速率跳動著。張志斌一動不敢動,他不斷的調整呼吸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心臟平復下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敢輕微的扭動脖子看看旁邊病床上熟睡的妻子呂麗鑫!看到妻子熟睡的樣子,他長出了一口氣!一隻手把被子堆放到自己的身後,他靠在那回想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
從結婚的過程中看到的那個隱藏在人群中的那個神秘人,到婚後旅行去的海南島,以及他清醒的時候見過的人和事,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的腦中一一的過一遍。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有點渴。用沒受傷的右手去拿水,結果沒夠到杯子把水杯打在了地上。這一下驚醒了他的妻子呂麗鑫和外面值班站崗的民警。一下子衝進來好幾位!
「你怎麼了?」呂麗鑫剛剛被打碎的玻璃杯驚醒。
「沒怎麼,拿杯子不小心打碎了。」張志斌看看了自己的妻子,又把頭轉向幾位民警身上:「我沒事」張志斌沖著幾位同志笑了笑:「杜廳跟吳局回來了嗎?」張志斌用懷有希望的眼光看著幾位民警。
幾個人分別搖了搖頭,見張志斌沒事也沒再理會分別走出了病房。
「做夢了?這一身汗,我給你擦擦吧!」呂麗鑫托著自己虛脫的身體準備拿毛巾給張志斌擦擦身子!
呂麗鑫的手一把被張志斌抓住了,張志斌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搖了搖頭,他想起身照顧一下妻子,但此時他真是沒有力氣,呂麗鑫對著自己的老公笑了笑,輕輕地抽回了手臂。去衛生間找掃把撮子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房間,便又回床躺下了。
張志斌此刻也沒有力氣,他癱靠在床上。但是,心理怎麼都感覺不對勁。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頭,不行!張志斌必須起來詢問白天發生的情況。因為,他現在真的很忐忑。
張志斌使了很大力氣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走到門口,打開房門。他看見五名警員在走廊內一言不發的的站著。五名警員見他出來感到有點驚訝。
「哎?你怎麼出來了?」一名警員急切的問到。
「屋裡太悶我憋得慌,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杜德康、吳增雄)真的還沒有回來?」張志斌期盼著答案,一臉認真的問。
「咳,他們.……」一名警員想說,卻被另一名警員碰了一下手臂,話沒說出口。
「你安心養傷吧,他們會沒事的。」一個高個的警員很嚴肅的告訴張志斌。
「請你們相信我,我也是警隊的一員,我也是一名人民警察,杜廳跟吳局沒有回來我真的非常非常擔心,我想那艘船一定有問題。如果你們認為我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就請你們帶我去現場」張志斌的心非常急切!
「不行,吳局交代了你們兩口子是重點保護對象,如果貿然行動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可擔當不起。」
「同志,我們都是警察!懲奸除惡是我們的職責。還有你們想過嗎?杜廳跟吳局要是在三亞出了事情你們擔當得起嗎?我們兩個現在是身體虛弱些,可我們可以坐在車上。我請求你們帶上我們兩個去增援吧!!!」張志斌的表情非常誠懇,期盼著他們幾個人的同意。
「我們商量下」說完五名民警往邊上靠了靠。
而張志斌就靠在房門邊等待著他們五個人給出答案。
不多會的功夫他們五個走了過來:「好吧,不過你們三個人得聽從我們的安排。」
張志斌像小孩一樣一下露出了笑容,他回身想叫醒妻子呂麗鑫,可一回頭嚇他一跳。呂麗鑫就站在他身後,剛才的話呂麗鑫都聽到了,自己一個人悄悄的換好了衣服。
張志斌見妻子已經換好了衣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支持自己的。他也回房間換上便服,因為他身上還穿著醫院的服裝。
張志斌穿好衣服後跟妻子呂麗鑫相互攙扶著走出了房間,五名民警兩名在前三名在後把他們兩個人放在中間依次下了樓,開了兩輛警車直奔那艘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