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戲中戲
經過一場激烈的較量,追捕的八名警員當中兩人殉職,三人中彈受傷,他們背著攙扶著從山林中走出來。國道上躲避的群眾看見警察的出現不少人激動萬分紛紛鼓掌,假設走出來的是劫匪估計這幫圍觀群眾都得嚇的尿褲子。當然,也有不少人也因為兩名警察的殉職而唏噓不已。
劫匪跑了!費了這麼大週摺,又犧牲了兩名戰友才換來這場勝利,但這始終是一場未結束的戰爭,畢竟還有匪徒成功的跑掉了。增援的警用摩托車隊拖著犧牲的戰友為堵在國道上的警車開路,他們要在東方市舉行追悼會了……
追悼會、追悼會,已經三場追悼會了。第一次追悼會,是給犧牲的海南省武警隊長鄒江和犧牲的幾十名武警戰士、以及十幾名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開的追悼會,也就是說是一場真的追悼會;第二場追悼會么,響尾蛇將軍早就猜出無頭屍體並不是吳增雄或者杜德康的其中一個。但,戲要演,就專門給吳增雄開了一場假的追悼會,為的就是麻痹敵人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而這第三場追悼會么,同樣也是一場假哭喪。為什麼呀?也就是說,犧牲的兩名戰警是裝死,逃跑的那五名劫匪也都是警察,這是眼鏡蛇將軍給龍武他們設的局,這麼做的目的是讓剩餘的兩名幹警向匪徒靠攏做卧底。五個人大張旗鼓的在大白天搶劫金店,其中三人假裝被擊斃,剩餘兩人成功逃脫躲進山裡,響尾蛇將軍判斷,城市排查已經好幾天了,如果龍武他們躲在城市裡,那之前的大搜捕不可能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很可能龍武他們躲在農村或者山裡,說到這裡大家都明白了,這次搶劫是響尾蛇將軍設的局,是大計劃的第二步!
就是想用兩名身體素質優秀頭腦靈活的兩名幹警打入敵人內部,從而了解匪徒的真正意圖和動向。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戲不演得逼真哪能有人信呢,被搶的那家貴福珠寶金店裡的店員都是都是警察,是事先安排好的,在搶劫之前早就估算好了打入敵人內部的兩名幹警所拿的黃金總價值差不多三十萬。而為了場面逼真,充當劫匪的幾名警察像真的劫匪一樣,端著外軍所使用的的AK47沖著屋裡就是一頓掃射,辦公室的那間窗戶也子彈打穿了一個洞。
為什麼這場戲偏偏選擇在東方市上演?因為,之前遇害的一名老警察張光凱也是東方市的,這說明匪徒在東方市附近有過活動軌跡,至少有他們的眼線布置在這個城市當中。動靜鬧得大點,好讓匪徒認為「劫匪」與他們都是樹上的烏鴉一般黑。
佯裝劫匪的兩名幹警一個叫陶偉今年二十八歲,原部隊是海南省武警總隊,職務充當教員,以格鬥、心理戰、間諜戰為特長;姚亮今年二十四歲原部隊是南方軍區海軍陸戰隊野戰編隊,職務狙擊手,此人口才善辯機警果敢好裝傻充愣演技超群被戰友們親切的稱為會拍戲的殭屍哥,這兩個人搭檔可謂天作之合,一個靠優秀的身體素質卓越的格鬥技巧超強的心理戰術、另一個有穩定的心裡素質奇葩的口才辯論方式裝瘋賣傻的優秀演技,他們倆的組合做卧底是雙劍合璧所向披靡。
東方市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中央新聞都上了,誰還能不知道啊?龍五那邊的消息也是靈通著呢,不過龍武一時半會也辨別不了這五名劫匪到底是哪一路的。所以,龍武通過他的信息聯繫方式告訴底下人把跑出來的這兩個人盯住了,不要打草驚蛇,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海南島向來以植被茂盛著稱,這裡山上長著各種各樣木本植物。陶偉跟姚亮一路裝作真劫匪一般進入山區凈挑小路走,貌似在躲避各種官兵堵截的大路。天漸漸黑了,陶偉、姚亮兩個人沿著小路進入了山區深處,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一定要演一出大逃亡,才能有機會和龍武那伙人混到一起.……
張志斌的身體開始逐漸恢復,已經可以進食了。他媳婦呂麗鑫的身體恢復情況要比他好得多,雖然也沒少折騰但至少呂麗鑫沒有受槍傷或者因為外力造成的外傷。醫院的康復生活讓張志斌備受煎熬,他不知道更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能真正的好起來,他只能每天在親人與戰友的陪同下在醫院裡慢慢的等待自己康復。
晉江市刑警大隊大隊長王國立經過幾天的治療已經蘇醒過來,但依然下不了床,從醒過來就一直在嘔吐。可不是么王國立已經不再年輕了,五十幾歲的人一下子吸入了大量的沙林毒氣換了誰也受不了。王國立這一下子沒少遭罪,可林正生卻躺在北京天壇醫院,在家人的陪伴中依然昏迷不醒,猴子趙榮海、小諸葛楊菲也經過幾天休息身體並無大礙。
雖然幾個人都在恢復之中,晉江市武警總隊醫院的病房裡也依然安靜,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誰也不清楚,冥冥之中張志斌感覺晉江也要出一場大的浩劫.……
海南省省公安廳辦公大樓的會議室里,坐著七八個公安系統的領導,響尾蛇將軍也在其列。不過他只是看著大會議室里的大屏幕播放的衛星定點陣圖像並不說話,衛星定點陣圖像?是的,陶偉、姚亮的鞋裡都安裝了衛星定位系統的感測器,但不能安裝對講裝置,那樣會露餡的。
政治部主任羅傑見響尾蛇將軍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其他的人都在等待響尾蛇將軍的指令,誰也不敢輕易發言。生怕自己的辦案邏輯招來公然的嘲笑。響尾蛇將軍只是安靜的坐在會議室里看著圖像並不說話,因為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中。
陶偉、姚亮一路奔逃,天漸漸的黑了。兩個人隨身帶的在超市裡買到的麵包和礦泉水也都吃完喝完,花色的大蚊子飛行的速度宛如北方的蒼蠅,快而難以捕捉。兩個人的耳朵、脖子、胳膊被蚊子當成了靶場,左一個大包右一個大包。兩個人一路「逃竄」渾身上下都是臭汗,手上也都是灰土,在身上來回的抓癢,越抓越癢、越癢越抓真是一種煎熬。
兩個人吃喝都沒了又不知道去哪,唯一指引他們的方向只有苗寨,去苗寨幹嘛?搶劫!搶吃搶喝搶錢!就憑他們兩個人?對,就憑他們兩個人!因為,去苗寨搶劫是響尾蛇將軍給他們安排的布局,苗寨那邊早就已經打過招呼。約定晚上七點到晚上八點(19點—20點)之間苗寨上下舉行篝火晚會,而苗寨的邊緣居所就是故意給他們倆實施計劃用的。
他們倆在山區里曲折蜿蜒的小路中早已迷路,而苗人巧妙的使用火把對二人進行指引!如果沒有事先的安排,別說是他們倆個人,來多少人都不好使,苗人可不是好欺負的,自古以來苗人有兩樣絕技,一是用草藥治病救人、二是用草藥殺人,如果你懷著歹意去苗寨作死,那麼你在半路上就已經灰飛煙滅!
二人見到了火把,興沖沖的向火把指引的發方向前進抵近觀瞧。看著苗人在一個廣場上又唱又跳,哥倆拔出了槍向邊緣的住宅沖了過去,屋門外只有一個小姑娘穿著苗人的衣服在木質的房子前洗著衣服,兩個人一人捂住姑娘的嘴巴,另一個人抱起姑娘的腿進了房間里。
兩人在屋裡翻騰了一陣,一個人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書包從屋裡像小偷一樣的走出來。兩人剛走出不遠,屋裡的姑娘就開始大喊:「來人吶,有人搶東西!來人吶!!」姑娘的這一聲大喊,所有舉行篝火晚會的苗人全都蜂擁跑了過來,一群人點著火把就開始追陶偉和姚亮。
陶偉和姚亮哪在山區里住過,剛才的蜿蜒曲折的小路就給他倆折磨夠嗆了,這麼多人一追他們倆,人又蒙了撒腿就跑,還都是奔著一個方向。嘿嘿!如果他們倆要是沒人指點,放心他倆跑不多遠就會被抓,剛才被他們倆綁架的那位姑娘也都是事先打好招呼的。他們倆把姑娘抱到屋裡,假裝的翻找著東西,逃跑的路線姑娘已經跟他們倆說了,跟這搶劫就是要給龍武手下盯梢的人看的。
兩個人按照姑娘指示的方向不停奔跑,跑著跑著苗人不追了,兩個人氣喘吁吁躺在茂密的山林之中,只聽後方不遠處幾個苗人大喊:「抓住了、抓住了,那兩個人抓住了。」這一聲大喊不要緊呼啦呼啦來了好多苗人,姚亮還以為找到了他們倆起身就想跑,還是陶偉機敏一把按住了姚亮,沖著姚亮甩了一下腦袋,姚亮回頭定睛觀瞧.……
原來,這是苗人故意放走陶偉和姚亮,用各種苗人設的陷阱逮住了一直跟在陶偉和姚亮身後的兩個人。這兩個人是誰啊?這兩個人當然是龍武的爪牙,他們一路尾隨著陶偉、姚亮,不過陶偉和姚亮也不是沒有察覺,只是裝作不知道。要是之前就戳穿人家戲就沒法演了。
這兩個人紛紛掉入了苗人設的陷阱,其中一個的屁股還被竹子尖扎一下疼得直叫喚,不過扎得不深要不然腿還不扎廢了?苗人中不乏有體質健壯的大漢,把這兩個人綁在竹竿上兩個人一人一頭的挑著就進了苗寨。
被抓的龍武手下一邊被挑著一邊還嚷嚷:「抓錯了、抓錯了,不是我們倆。」
「不是你們倆?」剛才配合陶偉、姚亮的那個小姑娘一邊走一邊問到
「真不是我們倆,我們倆可沒搶你東西。」
「還說不是你們倆,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小姑娘還搶我東西」小姑娘一邊說一邊用藤條抽著這倆人,把這倆人抽的哇哇直叫喚。
陶偉跟姚亮看著苗人扛著一直尾隨著自己的兩個人漸漸遠去,兩個人也順勢躺在了帶點土坡的地上。天已經進入全黑狀態,兩個人正在土坡那躺著,忽然耳邊不知道飛來了一個什麼東西,類似弓箭一般「嗖」的一聲扎到泥土裡,倆人嚇一跳,抬頭往樹上觀瞧,只見樹上蹦下來一個年輕的大小夥子,一身苗人打扮黝黑的皮膚。
這個苗人小夥子從樹上蹦下來,邁著矯健的身姿向兩人走過來。
「嘿!」這一聲嘿,讓陶偉和姚亮突然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倆根本沒離開苗人的監控範圍。兩個人見這個大小夥子向他們倆走來,他們倆也起身站了起來。
「你是.……?」陶偉拉長了音問到
「我叫吉布,是苗寨上的人。我們的村長讓我把一封信交給你們」這個黑小子吉布帶著一口苗人版普通話。
「信?在哪?」姚亮有點發懵
「就在那個口箭的管子里,沒什麼事我就走了,村長讓你們小心。」這個吉布說完便又爬上了樹,三下兩下便在樹上消失了。
陶偉順手撿起了地上的口箭(這種東西可以稱為暗器,一根木質的竹管裡邊放上包好的葉子前面放一根毒針,在古時是專門殺人的工具,也是少數民族獨有的防身武器),打開外麵包著的樹葉把裡面的紙拿出來,借著手電筒的光看紙上的字。這漢字寫得很工整,上面幾個大字:「事情已安排妥當,夜深後來劫人,山寨燈火為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兩個人突然明白過來,這裡的一切都盡在苗寨的掌握之中。在這附近活動要不是苗人放水,恐怕被捆在竹竿上的就是他們倆了。姚亮這個機靈鬼也知道計劃是怎麼安排的,不過他想偷會懶,便對身邊的陶偉說:「陶哥,現在天才剛黑沒多會,這假裝劫人也得晚點才能動手,要不你先睡會兄弟我盯著。」姚亮是故意這麼說,他知道陶偉這個人愛面子臉小。
「我不困,你睡吧,我盯著!」陶偉這句話一下說到姚亮的心裡了
「那我可先睡了啊,一會動手的時候叫我啊。」說完姚亮變倒在土坡上睡著了,陶偉見姚亮睡著了自己就得時刻保持警戒狀態,雖然上級交代進苗寨把跟著自己的人「救出來」,可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呢?那兩個人又會被藏到哪裡呢?成功的救出他們倆之後往哪個方向跑?這一連串的問題搞的陶偉心神不寧。
夜已深,苗寨的木質大門打開了,瞭望台上突然點起了火把。陶偉知道解救計劃已經開始,他走到還在打鼾的姚亮跟前使勁推了一把,姚亮睡的正香被陶偉這麼一推嚇得一下子醒了。因為,姚亮正在做夢,他夢見自己站在一處高山上帶著一個姑娘正在往山下瞭望,陶偉這麼一推他還以為自己從山上掉下去了,一下子就醒了。
「陶哥,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從懸崖上掉下去了呢!」顯然姚亮還沒緩過神來
「該行動了,寨子里的火把亮了。」說完陶偉又沖火把的方向甩了一下頭。
姚亮這會徹底緩過來了,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手裡的槍檢查了一下便跟著陶偉一點點的摸進苗寨。大大方方的進去不就完了么,幹嘛還偷偷摸摸的?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你要是大大方方的就進去了,那龍武的手下一定會認為你們都是一夥的,那不就被拆穿了么。
苗寨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熄燈睡了,只有寨子里的大路上點著幾處火把。兩個人進入了苗寨,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陶偉畢竟研究過諜戰工作,他進了寨子就蹲在一個木屋的邊上觀瞧著,因為他知道既然苗寨的人用火把引他們進來,就一定有辦法能把他們倆引到押著龍武手下人的地方。
陶偉剛想到這,打不遠處就來了兩名婦女,一邊走一邊聊天,還故意在陶偉和姚亮躲藏的那間木屋跟前經過。
「這回逮住的兩個人恐怕是要倒霉嘍,村長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兩個人,讓他們到我們山寨來搶東西。」
「那兩個人是不是被關在椰子樹下邊的木屋裡?」
「那可不么,就是關在哪裡。」
兩名婦女說著說著便消失在了陶偉和姚亮的視線中……
姚亮滿腦漿糊,心想:椰子樹?這個提示有點模糊,因為海南島的椰子樹數都數不過來,哪裡去找那棵樹下木屋藏著人的椰子樹?陶偉倒不當一回事,回頭很蔑視的看了一眼姚亮:「傻啦?想啥呢?跟上!」陶偉說完便往前快速的移動。
「哎哎哎?你等等我」姚亮不敢大聲,只能是跟上陶偉左轉右轉。
其實,要是找到寨子里的椰子樹真不難,因為苗寨里大部分都是擯榔樹,可這是深夜!那天的月光又不是很給力,所以兩個人為了找椰子樹還真費了一番周折。
兩個人七扭八拐的在苗寨里找著椰子樹,陶偉雖然很聰明但他也沒有方向,只是一味地在自己沒有走過的地方找。也不知道兩個人走到了哪裡,後邊跟著的姚亮發現了在他們的左側小山坡上有幾棵椰子樹,他趕忙拍陶偉的肩膀。
「誒誒,你看」陶偉在姚亮的提醒下往左側觀看,確實小山坡的上面有三棵椰子樹,兩人興奮不已,貓著腰奔椰子樹這邊就過來了。
三棵椰子樹下還真有一個小木屋,跟寨子里的其他木屋都不一樣,看起來有點簡陋。
「有人嗎?」姚亮小聲的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屋裡沒人應答只有「嗚嗚嗚」的聲音,聽起來屋裡的人嘴是被塞了東西。陶偉用隨身帶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把木質門閥撬開了,輕輕推了一下門,這裡邊不是別人正是幾個小時前被苗寨里的人用竹竿捆上抬進來的那兩位。
陶偉順著門縫鑽了進去,沖著其中的一個人噓了一聲,那兩位也看懂了意思,連忙點頭。
「別出聲,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說完陶偉跟姚亮一人負責一個,用匕首隔斷困在他們手腳上的繩子,拔掉了塞在他們嘴裡的抹布。這也夠損的,給人家嘴裡塞什麼不好非要塞塊抹布。拔掉了塞在嘴裡的抹布兩個人連連吐著唾沫,感覺臟死了。
「謝謝二位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們二位我們哥倆可能就被活埋了。」龍武的這兩個手下連連給陶偉、姚亮作揖,活埋?這也太狠了吧,不!這是苗寨里的村長嚇唬他們倆呢,要是真給他們倆活埋了那還了得?還不犯了法了?
「兄弟,別說了!我們哥倆也是走投無路了,白天我們搶劫了金店,這不晚上給我們哥倆逼的也是無路可走了。」姚亮是個多機敏的人呢,演戲他是行家。這會裝的比土匪還土匪!
「我們快走吧,出去再說!」陶偉自然是嫌姚亮墨跡。
四個人在夜幕的掩護下準備來一出驚天大逃亡,殊不知等待他們的又是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