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民女治不了
入了殿內，葉悠打量裝飾威嚴的宮殿。
昭和殿裏的擺設幾乎都是黑色的，這令葉悠頓時覺得燕皇喜歡黑色。
不過也不得不說大多數是黑色的宮殿看起來真是威嚴。
葉悠邊走邊用雙眼悄悄打量一下，然後便不再打量了。
內待監將她領入殿內，葉悠看到一個人直直的躺在床上。
“陛下，葉姑娘來了。”內待監拱手行了一禮說。
葉悠聽了低眸不語，鄒了鄒眉頭，並沒有望一眼在床上躺著的燕皇，而是跪下恭謹開口道：“民女參見陛下。”
葉悠低著頭，雙眼盯視著黑色的地板，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起來吧。”一個威嚴有些無力，約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的聲音傳到葉悠耳裏。
“是。”葉悠應到，起身。
“你就是那個醫治太子的大夫？”燕皇問道。
真是廢話，如果不是，她怎麽會入這皇宮，葉悠心裏想著，微微行了一禮，恭敬應道“是。”
聲音依舊沒有一絲害怕，燕皇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開口平靜道：“抬起頭來。”
葉悠眼中閃過一絲不爽，她是不願抬頭看燕皇的。
一點都不想，可人家是九五至尊，她不想又能如何。
人家可以隨時要了她的命。
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葉悠頓時發現當皇帝很好。
想著，緊緊抿嘴輕輕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
燕皇並不老，但卻被突如其來的風寒整老了，當年因為打仗留下的內傷也開始發作，一張臉蒼白得像鬼一樣，一雙眼卻使勁瞪大著，好像在堅持，害怕一閉眼就會永遠死去那般。
葉悠仔細打量他，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麵對葉悠如此放肆打量他的燕皇，眼中閃過一道光。
“大膽。”燕皇喝道。
葉悠心裏被嚇了一跳，她蹙眉無辜地凝視燕皇，心想被打量怎麽就生氣了，唉，這皇上也太容易生氣了。
“竟敢用如此眼光看寡人。”燕皇開口聲音十分有威嚴道。
葉悠蹙眉，臉上一正嚴肅拱手道：“民女上下打量隻是為看大王的病情，還請皇上恕罪。”
“隻是為了看我的病？”燕皇聲音不帶任何的情緒道。
葉悠點了點頭。
“你不把脈，就單看？”燕皇不相信葉悠的話，冷笑說道。
葉悠開口緩緩說道：“當然不是，我等會需要把皇上的脈像才敢以斷定皇上得的是什麽病。”
皇上聽完葉悠的話，冷冷地瞧著葉悠。
葉悠感覺背後涼涼的，臉上有一道炙熱讓她額頭冒出點點汗珠的的視線。
殿內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燕皇沉穩說道：“你過來替朕把脈，朕要看看你能不能看出朕身上的毛病並且加以診治。”
燕皇說完話，目光還是停留在葉悠一張戴著麵具的臉上，從來都未移開過。
葉悠重重吸了口氣，無視臉上炙熱帶著探究的眼神，上前幾步，離燕皇還有五步距離時，燕皇突然開口冷冷道：“等一下。”
這燕皇這是要幹嘛？
葉悠蹙眉。
“你把你臉上的麵具摘下來。”燕皇用著十分平靜的聲音吩咐道。
葉悠身子卻頓時僵硬的不行，她覺得空氣被什麽凝住一樣，不再流通令她呼吸困難。
安靜了半響，葉悠知道不能安靜得太久，否則燕皇說不定會懷疑。
自古的皇帝不都是有多疑的毛病嗎？
葉悠想著舔了下有些發幹的櫻桃小嘴，嘴角勾起一抹如嫣的笑。
燕皇古神情古怪地看著那一抹笑，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笑了。
葉悠帶著笑施施然跪下，對燕皇跪拜，清脆的聲音帶著敬意的語氣響遍了屋內。
“民女長得醜，不敢汙了陛下的眼睛。”差不多的話，隻是人換了，對象換了，從太子變成了皇上。
“太子也說你長得醜。”
燕皇的話在葉悠心裏激起一圈漣漪，太子知道皇上會請她入宮為皇上醫治？
那麽是誰向皇上舉薦她入宮為他看病的，肯定不是太子舉薦的，如果太子有那意思早就舉薦了，葉悠猜想過是宋迂舉薦她替皇上看病的。
可他又是為了什麽？
為什麽向皇上舉薦她。
他安的是什麽心。
葉悠否定她的想法，轉念一想太子向皇上說她長得醜，估計也是不想皇上叫她把麵具摘下來。
想著，葉悠又轉動腦筋想了想，追究這些做什麽？
她進宮為燕皇治病已成定局，追究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還是先顧眼前，燕皇還等著她的回答。
想罷，，“民女的確長得醜，太子殿下說得沒錯。”
“既然太子和你都說你長得醜，那就說明你的確長得醜，那就不要摘下麵具汙了朕的眼睛，你起來吧。”燕皇心裏已經沒有興趣要看葉悠的臉，就揮手說道。
“唯。”葉悠起身。
葉悠上前替燕皇把脈。
“朕看你施禮的動作施得規範，想來是有人指導過你行禮。”
葉悠放在燕皇脈上的兩根手指輕輕一彈，像是不經意。
燕皇這是什麽意思？
葉悠眼中閃過一道光，心裏頓時有無數個想法一閃而過，最後隻當燕皇隨意地對她說這句話，沒有帶有任何試探的意思，抬眸眼神很平靜地看了一眼燕皇，聲音帶著一絲回憶道：“民女小時候的確受過專人教導行禮，規矩，隻是…”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有些難過道：“後來家道中落了。”
燕皇聽了看著她，葉悠說完話就立刻低眉順眼地替燕皇搭脈。
燕皇看著低眉順眼的葉悠，看著挺直後背，像一棵直直的竹子，身上透出一股安靜恬然氣息的葉悠。
眼眸一眨問：“你是哪裏人？”
問這個做什麽？
葉悠心裏閃過一絲不爽，不想回答，可不想回答還是要回答。
在她麵前的人可是燕國的皇。
葉悠眼中閃著光，輕輕的深吸一口氣，道：“我是燕國人，家在三家彎那邊的。”
葉悠隨口說出一個燕國地名。
說罷，放開在燕皇脈上的手指，把手收了回來。
燕皇捋了下袖口，像閑話家常般說道：“三家彎那邊山水很好。”
葉悠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她話題一轉認真道：“陛下的身體…”
她說到這裏抬眸望著燕皇。
“說。”
“民女…”葉悠故作遲疑地道。
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眼睛帶著思慮的光凝眸看著燕皇。
“說，朕饒你不死。”燕皇淡淡說道。
聲音深處卻帶著威嚴。
葉悠緊緊抿嘴，低垂眼簾說道：“陛下身體，民女治不了，還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