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黑影
「威廉大公的一生是飽受爭議的，毋庸置疑的是他至死都沒有打通南方，我的父親曾經說過，威廉大公晚年的南方戰役或許是他一生最遺憾的事情了。」
菲歐娜以自己父親的觀點結束了這次談話，雖然菲歐娜說的頭頭是道，儼然一副歷史學者的樣子，但是王小天敢肯定這個丫頭她所謂的觀點大多數都要得益於勞倫特家族優秀的教育。
聽完菲歐娜的話，王小天漸漸又開始思索起來了。
按照她敘述的歷史。
南方行省很大程度上呈現的是一種複雜的雜居形態。越往南方深入，那裡的人類勢力就越單薄，異族和人類在這片大地上相愛相殺著。
看到王小天陷入思索，喬治和奧拉丁以為他是為威廉·帕爾斯的一生而神往，畢竟這樣一位褒貶不一的大公他的一生是傳奇的，東征西戰，南下開疆，這位大公的故事如果到了吟遊詩人的口中，儼然就是一幅天眷之人的史詩英雄的模板。
但是事實上王小天思索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出路。
在這次離開西部前，王小天看的很透徹，他和西部伯爵安迪伯爵之間是對立的，他們必須要有一戰，這是決定西部實際統治權的一戰。
但是如今形式變了。
聽了菲歐娜對南方歷史的敘述，王小天發現很多時候形式變化應該要放眼大局，他不能在單單以波爾城的勢力看待一切了。
如今國際形式複雜，維坦和紫羅蘭之間變數不斷，這個時候的馬格諾利亞就是一灘渾水，王小天及時抽身就是怕他們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次回到西部，王小天發現如今的形式已經不允許他和安迪伯爵發動全面戰爭了。
維坦結束了東線戰爭，甚至還從其他六國身上獲得了戰爭賠償。
這賠償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維坦國內的壓力，那麼，在這樣的形式下，王小天可以百分百確信維坦絕對不會再履行和紫羅蘭的戰爭條款。
之所以維坦和紫羅蘭之間的戰爭結束，很大程度上是西部伯爵的奇兵深入，這一招奇兵奪取維坦南方後勤線路，讓維坦陷入了被動，那時維坦國內東線吃緊，南方又陷入了紫羅蘭北方聯軍的正面戰場，因此，維坦人為了穩住國內，他們不得不簽訂一些不利於自己的條款。
如今。
東線戰爭結束，維坦人甚至還獲得了一定的賠償，他們以前停戰是為了穩住紫羅蘭，畢竟維坦已經禁不起兩邊戰線的消耗了，如今恢復了一點點元氣的維坦人恐怕不會再和紫羅蘭這位南方的鄰居虛與委蛇了。
倘若維坦真的開始施壓，王小天就不可能挑起西部戰爭了。
一來，打起西部戰爭就是對自身的不負責任，維坦人很大程度上會因為西部陷入亂局而揮師南下，和漸漸腐朽的紫羅蘭相比，維坦人更難纏，王小天可不想打敗了一頭老狼，又迎來了一頭餓虎。
二來，一旦西部戰爭爆發，紫羅蘭國內的壓力和大荒內部的矛盾會日益尖銳，如果不能速戰速決，王小天很有可能會因為冗長的戰局導致經濟崩潰。
這樣一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西部戰爭打不起來。
「唉！」
心裡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王小天將目光從西部放到了這南方。
看著南方連綿的群山，順著瑪利河支流行駛，他依稀間還能看到群山間一些靠近水源的居住地，比起局勢複雜如同泥沼一樣的西部，這南方的群山更像是一片片未經開拓的處女地。
……
王小天的思索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他們的船隊又遇到了新麻煩，水底下有一頭大傢伙正在靠近。
眾人可以很清晰的看見一道巨大的黑影在他們的船下方掠過，那黑影看不清具體的面貌，但是三艘中型的商船呈三角形那陣勢已經足夠大了，而水底下那黑影比三艘商船還有龐大。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喬治等護衛紛紛拿起武器，一架架殺傷力巨大的強弩都被拉開了弓鉉，一根根符文箭矢已經準備就緒，遊盪在商船附近的黑影一旦有異動，眾人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它射成篩子。
黑影帶來的壓迫感讓人窒息，畢竟這裡是水上，聯盟這些擅長搏殺的漢子們可不熟悉水底下的戰鬥，儘管如此，他們還是鎮定的做好一切迎戰的準備。
船頭的良月帶著一絲感興趣的目光注視了一眼水下，這位劍法大師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然而這一刻，他顯然對水下的黑影產生了一絲興趣。
「不要衝動！」
一位聘請過來走這條航路的老水手大喊著，他瞥了一眼水下那巨大的黑影，很沉著的大喊：「都不要激怒這個大傢伙。」
「水域是人類不曾涉及的區域，這些水中霸主不像陸地魔獸那樣。」
「你們可以在陸地上集體獵殺一切魔獸，但是這些水中的巨頭你們還是不要激怒他！」
老水手是一個好手，航行過很大危險的水域，他對於水裡或許比陸地上還要熟悉。他凝聲道：「水中的霸主他們在水下的行動力要遠超過你們，無盡的河水會成為束縛駿馬的鎖鏈，一位水中霸主，在水裡可以輕易虐殺十頭同階的陸地魔獸。」
他指了指腳下的黑影。
「你們看它的速度，我們的商船在它眼裡只是玩具，這樣的霸主不會缺少食物的，不要激怒它，它只是上浮呼吸的，一會兒它就會離開。」
老水手的判斷有點偏差。
水下的大傢伙居然直接衝到了商船的前方，掀起巨大的波瀾。
在喬治等人收縮的瞳孔里，一條巨大的尾巴一甩而過，掀起的波浪席捲四方，那條尾巴布滿青色的鱗片，帶著可怕的力量撕裂空氣一晃而過。
雖然那大傢伙沒有襲擊商船，但是掀起的波浪卻給船隊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被濺起的水花淋成了落湯雞，眾人有些惱怒的看著那道黑影疾馳而去，最後消失在這條寬闊的大河裡。
……
巨浪差點掀翻了商船，幸運的是最後商船平安的渡過這次危機了，這一次，眾人對於水域的危機開始有了一點淺薄的認知。